“恩。”暮雪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换着法子给他尝试了下属下新培育的宝贝儿。”

平威不再说话,站在原地直哼哼。大眼睛不断的翻着文青羽,看吧,就是个阴损的死女人。

“是有些不像话。”文青羽摩挲着光洁的下颚:“平威是长生卫的首领,你总作弄他难免会失了威信。”

平威眼睛一亮,不住点头。文青羽其实也没那么讨厌的。

“所以,悠着点,千万别给弄死了。”

平威脚下一滑,好悬没坐地上。什么叫别给弄死了?感情她觉得只要不给弄死了,就可以随便折腾?

暮雪笑声极为响亮:“属下记住了,绝对不给弄死。”

“萧若离。”平威磨牙:“你不管?”

萧若离低咳,掩饰住眸子中的笑意:“她是主子,我管不住。”

“你……”

“平威。”暮雪双眸晶亮:“你的茶水里我可是下了好东西的,前些日子折腾的你也是太厉害了。所以我特意给你下了补药。”

“你有这么好心?”平威抿唇,对她说的话半点都不信。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气色特别好,丹田内中气充沛,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平威点点头:“好像是。”

“看吧。”暮雪一摊手:“我没骗你。”

“你放了什么?”

“金蚕蛊。”暮雪咂咂嘴,一脸肉疼。

“那可是南疆蛊虫中的极品,能够修补受损经脉,寻常人吃了,可提升至少十年的功力。”

平威挠挠头:“叫你破费了。”

“不过么。”暮雪话锋一转:“金蚕蛊太过猛烈,一般人若是吃了承受不住会暴体而亡。我怕你承受不住,所以,并没有给你下了整只蛊虫。”

“那你下的什么?”平威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金蚕蛊说的好听不过就还是只虫子。再好的虫子也还是虫子。总难免会有点恶心。

想想它的好处,他便也生生忍下了。

如今暮雪说不是整只蛊虫?什么意思?

难道,还给他吃了半只虫子?平威肠胃里突然就有了些不舒服。

“我给你下的是金蚕蛊的……”暮雪故意顿了一顿,声音突然一扬,脆糯甜爽。

“粪便!”

“呕……”天地间响起一声响亮的呕吐声,原地却再也看不见平威。

暮雪咂咂嘴:“粪便怎么了?粪便那也是金蚕蛊的粪便。随便一点点都价值万金,不识货!”

文青羽嘴角抽了抽,突然很是同情平威。自打上次从文家墓场回来之后,这老实孩子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上了暮雪。

这些日子应该不大好过的吧。

“你这手下,很适合呆在这里。”萧若离轻声说道。

“恩。"文青羽点头,眸光瞟一眼平威离去的方向,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她不会忘记平威看到暮雪被她钳制时,周身喷涌是杀气。

“不要啊。”暮雪扁扁嘴:“主子你别把我丢在这里,这里人都太无趣了。我要回主子身边。”

“我看你的日子过得很有趣。”文青羽微笑:“放心,平威绝对不是你对手。”

“切。”暮雪一撇嘴:“那个呆子,我才不怕他呢。”

“那就留下,和若离一起,一个迅速调理好他们的体魄,一个训练他们的反应和耐力。”

暮雪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了声是。

“你今日来,这么高调,是要正式跟长生卫见面了么?”

“恩。”文青羽点头:“飞鱼军已经再度出现,蜀国似乎也不大安分,济安王府如今也突然入世。燕京城只怕很快,就会有一场大变故。”

“你的确早就该好好整顿下长生卫,这些人在这小巷子里几乎已经快磨没了锐气。”

“从今日起,我的名字叫做鸣羽。”

“鸣羽。”萧若离双眸一亮:“玉鸣溪,文青羽。这名字,极好。”

“上次文家墓场回来的那批人如今在哪里?”文青羽皱了皱眉:“洛夜痕不是说,没有杀他们?”

“他们在飞鸿楼。”

“飞鸿楼?”文青羽一愣:“怎么会在飞鸿楼?”

萧若离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苦涩:“你该知道,飞鸿楼是最合适的地方。"

文青羽默了一默,她也是刚刚知道,飞鸿楼原来竟然是洛夜痕的地方。

那个名扬天下的花楼,从来就是品流复杂的地方。多个人少个人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长生卫那一批人早在墓地被蜀国暗卫营的雷霆部吓破了胆,又亲眼见了自己兄弟被洛夜痕毫不犹豫的斩杀。

虽然被暮雪以蛊虫伪造了记忆,但难保不会因为什么契机而回想起那一夜的事情。终究会成为隐患。

如今,将他们尽数弄进了飞鸿楼,在洛夜痕的眼皮子底下,再怎么样这些人也翻不出大天来。

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一番机遇,叫洛夜痕的手下都给训练成精卫也说不定。

“寒衣巷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没有人奇怪?”

“没有。”萧若离说道:“这些人当初挑选的就是了无牵挂的孤身人,平威是带着所有人回来的。”

“洛夜痕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这些人醒来时都在飞鸿楼,而前一日夜间,有个人跟一个纨绔争女人。结果闹出了人命,那人连夜逃走。纨绔的父亲有些权势,便找到了跟那人一起来的兄弟。”

萧若离微微一笑:“你该猜得到,连夜出逃的人就是死了的那个,被官司缠上的几人自然就是被平威带出去那几个。”

“后来呢?”文青羽挑挑眉,纨绔?争女人?洛夜痕真敢想。

“后来,自然是平威悄悄带人潜回了寒衣巷,收拾些细软,叫大家有多快跑多快的逃了。”

“那怎么去了飞鸿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什么人能想到,在飞鸿楼犯了事情的人最终又回到了飞鸿楼?”

“当然,安排他们进飞鸿楼的只能是平威。”

“平威?”

“是平威。”萧若离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至今为止,那些人都以为,平威是飞鸿楼老鸨的相好。所以,那纨绔的父亲才没有找到平威。'

“呵呵。”文青羽低笑:“平威这个身份,倒也风光的紧。”

“很风光。”萧若离微笑:“荣王这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自己没有沾染上办点痕迹,是个不错的人。"

“恩。”文青羽点头:“他当然不错。”

“暮雪。”文青羽回头:“去看看平威吐完了么?我有事情叫他做。”

“是。"

暮雪身影迅速消失,顷刻间却再度出现,一把拎着平威脖领子将他扔了出来。

平威脸色极不好看,偏这会吐的手脚发软,半丝都不能反抗。

“带上些可靠的人跟我一起去文家墓场。”

“又去?”平威眉头一皱,上一次去印象太深刻了。

“你不是还想去挖坟吧!”

文青羽抿了抿唇:“再去弄辆车,大点的。”

“不必去了。”萧若离说道:“这事,飞翩姑娘应该清楚。”

“主子。”飞翩低声说道:“您上次让我护送萧先生回寒衣巷,半途萧先生去了文家墓场。“

“怎么了?”文青羽心里一沉。

“夫人的坟墓……已经空了!”

“空了?”文青羽手指猛的一紧:“什么叫空了?”

“空了就是空了。”萧若离说道:“如今丞相夫人的坟茔,只是一座空坟。里面没有棺木。”

文青羽抿唇,半晌无语。

文家的坟场,不配埋葬段紫沁,更不配埋葬她的孩子!

会是谁?是谁先她一步移走了那具密棺?

文青羽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是冷的,段紫沁死因成谜,棺中棺更是匪夷所思。处处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迷雾。

如今,那样大的棺木竟然离奇失踪?

“可有线索?”

萧若离叹口气:“没有。”

文青羽深呼吸,敌人只怕是想象不到的强大,她需要尽快让自己的羽翼丰满起来。

“若离,我要去做一件事情。”

“恩,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好。”

文青羽郑重点点头:“棺木的事情放一放,该冒头的时候,自然就会冒头。平威,你去选几个出挑的人跟着我,我们现在去办件大事。”

“好咧。”

这一次平威答应的非常痛快,只要不让他再去做挖坟掘墓的事情,叫他干什么都行。

“危险么?”暮雪摩拳擦掌。

“有点。”文青羽点头:“敢去么?”

“太敢了。”暮雪一脸兴奋。

“我也敢。”平威咬牙,这些日子快憋屈死他了,总算找着机会叫他好好松松筋骨。

“走,若离。”

文青羽再次挽起萧若离手臂:“我们出城去。”

两匹马缓缓从寒衣巷中跺了出来,马是极普通的马。只是强壮了一些,高大了一些。

文青羽不满意的撇撇嘴,随意拉扯着手中的缰绳。

“寒衣巷中,只能有这样的马。”萧若离眉眼含笑,声音低柔如同醉人春风。

“我知道。”文青羽点头:“我们来赛马吧。”

“好。”

文青羽回头,她的提议,萧若离永远都会说好。哪怕她的提议再不可理喻,萧若离都永远不会说出反对的话来。

“你不觉得京城街道上飞马不大好?”

“这马脚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