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若飞忽然对他说了句“夹紧腰”,然后捞起他另一条腿,俯身堵住他的嘴,夺去他的视线,夺去他的声音,也夺走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没待顾春来反应过来,肖若飞手下滑,托着他们交合的部位,一把将他腾空抱起。顾春来下意识搂住肖若飞,紧紧靠住对方身体,下肢一沉,对方一顶,一直埋在身体里的性器向更深的地方嵌合,速度越来越快,仿佛真要将他的后穴磨出自己的形状,天衣无缝。

顾春来受不住这般刺激,身体绷紧,双臂牢牢箍住肖若飞,想让对方再快点,再深点。可他的嘴被堵住,他们还在忘情地接吻,他的舌头抵在肖若飞的犬齿上,刺出血。他不知那人的唾液是不是都能催情,都能让他意乱情迷,他几乎要忘记这场性爱为何开始,只能感觉后穴被烫得一跳一跳,在对方射在体内的同时,难以抑制地射在二人之间,黏糊蹭在彼此的皮肤上,味道消散不去。

这段激情如北极的夏至,亮得刺眼,寒得发颤,没有终点,令人疲惫不堪。

就算他们不再相连,肖若飞仍不肯放开顾春来,抱着他坐在床上,面对面,脸对脸,视线中除去对方的脸,其余什么都没有。

顾春来倦得松开手,双臂抱膝,蜷在肖若飞面前。他看着对方,轻声说:“我在乎你。”

肖若飞低着头,没有作答。

顾春来又说一遍“我在乎你”,肖若飞仍一言不发。他的后背开始发凉,疼痛的荆棘再次缠上尾椎,慢慢爬,爬向他的后背,扼住他的喉咙。

他没想惹肖若飞生气。

他猜没能终老的感情是不快乐的。

他知道,擦肩而过的错失只能在心上钝痛。那无比平淡的八年,每一天都变成一把刀,捅在他胸口,绞住他的肠子,挑破他的皮肤,划出嘲笑的形状,嘲笑他当年的软弱无能。他多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暴风雨夜,能拖住那时的自己,拖住时间,能让肖若飞听到那句“是你”。

但过去不会再来,沉溺痛苦,只会更加痛苦。

顾春来比谁都明白,所以他不忍肖若飞也去走这一遭。肖若飞应当幸福快乐,应当永远微笑,应当如夏日的晴天,长盛不衰。而他们今后还有好多个八年,他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顾春来展开身体,捧起肖若飞的脸,看着对方,也逼迫对方看自己,一字一顿地说:“我在乎你,在乎你的现在。”

肖若飞总算说话了:“那我的过去,你接受吗?”

“我当然接受,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世间多苦多难,他好不容易遇到爱人。他宁愿给对方筑梦,筑起城堡,遮风挡雨,永远活在童话世界,纤尘不染,护他周全,不让他遭一丁点自己受过的罪。

肖若飞看着他,像是被抽去了魂,轻声说:“你在乎吗?”

顾春来感到当头一棒。他在肖若飞眼中只看到了难过与失望。而对方眼中的自己,也只剩疑惑的模样。他们明明相爱,明明在热恋期,明明有一世的前方,为何让彼此这么痛苦。

“春来,我觉得,我们应该……”

“别说了!”

顾春来匆忙抱住肖若飞,用吻截断对方的话,堵住对方的嘴。他惧怕这种眼神,他知道这眼神背后的意义。两个人明明肌肤相贴,在初冬的空气中用体温暖热彼此,可肖若飞的心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他伸出手,刚好够不到。

“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刚好,你录节目,我有……”

肖若飞话没说完,门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可他根本不在意,拖着顾春来继续说。但门铃声似催命符,一浪高过一浪,吵得顾春来一个字都听不清。

顾春来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门外应该是《大逃脱》团队,便将肖若飞的衣服丢给他,然后迅速掏出一身新衣,套在自己身上,一边应和着,一边往门口拧。

哪知肖若飞速度更快,瞬息之间穿好衣服,挪到门边,挡在顾春来面前,拉开门。果不其然,外面人架着摄像机,手拿写有“大逃脱”字样的卡片。

“你们先等下,我是顾春来老板,我有话跟他说。”说着,肖若飞关上了门,转头对顾春来讲,“等等,我有话还没说完。听我说完。”

熟悉的甜烟草气息,拂过顾春来耳边。房间里明明只有两个人,肖若飞却依然讲得很轻很柔,生怕空气中悬浮物听到似的。这番话,是他最近在忙的内容,是灿星明年的计划安排。

说是计划,但听着肖若飞笃定的语气,顾春来知道,这将成为灿星未来蓝图的一部分。他略感惶恐,看着对方,脱口而出:“这些不是商业机密?”

“是,但你说,你在乎现在,在乎未来。这是我们的现在,也是未来。”

“我只是灿星的员工,告诉我管理层的商业机密,没问题吗?”

“没问题。昨天来找你,就为告诉你这计划。你……不只是员工,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等你在乎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过去,那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希望,你全盘接受我。”

肖若飞深深看了顾春来一眼,侧身打开门,道了个歉,便逆着摄制团队鱼贯而入的方向离开了顾春来的

家,徒留顾春来在门内挽留告别,也不见回音。

第59章等你回来

离开顾春来,肖若飞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外面的天气特别好,天蓝云白,日光炫目,风掀起地面万物,仿佛能将所有毒刺连根拔起,吹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