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婷轻笑着,柔柔的目光仿佛在笑看着他任性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林曼婷一脸淡然的走了出去,别墅外,夜子凌一身的黑衣仿佛与黑夜融合,那双冰冷犀利的双眸准确无误的锁定在她身上,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这一刻林曼婷还是不住的颤抖,用最坚强的意志才能克制住双手不去抚摸脆弱的小腹,永远都是想象是一回事,真实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内心深处是恐惧面对夜子凌的。

好一淡上。这段时间,她逃亡在外,不单单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也是为了逃避夜子凌,纸终是包不住火的,她不敢面对知道事实的夜子凌,她害怕他用厌恶和指责的目光看着她,说她利用心机换取孩子来捆绑住他。

任性骄纵的林曼婷,从小到大没有真正怕过谁,包括她那个在外人看来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爹地,她也从来没有怕过,可是夜子凌偏偏是她的克星,在这个人面前,她天生就变得没有底气,尤其是他现在这种,薄唇紧抿,一脸冷淡面无表情的模样,是她最怕的。、

“过来。”夜子凌的声音波澜不惊,一双深邃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偏偏林曼婷就能感觉到他声音中的冰冷,身子不住的颤着,双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小腹,在他沉默的注视中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抬步向他走去。

腰上却是一紧,林曼婷侧头就看到站在她身边的容湛,此时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让她有所依靠,无助惶恐的视线对上他温和淡然的眸子,一瞬间像是有了依靠一般,身子颤的不那么厉害。

两个人一个惶恐一个安慰的注视在对面的夜子凌看来变成含情脉脉的对望, 林曼婷穿着可爱萌翻的睡衣靠在一袭冷硬西装的容湛怀里,高大与娇小贴合的天衣无缝,女人柔美的侧脸有股柔顺温婉的娇媚,“别过去,不用害怕。”容湛低沉的声音仿佛给人安定的力量,“夜总今晚还真是看得起我容某,之前派人跟踪,现在也跟到了容某的家里,请问你想干什么,硬闯吗?”

原本夜子凌丝毫没有将容湛放在眼里,可看到林曼婷乖巧的依偎在容湛身边连他的话都不再听从的时候,一股滔天的怒气从心口翻涌上来,让一贯桀骜不羁的夜子凌忍不住发了脾气,他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容湛,愤怒的双眸紧紧的锁在林曼婷的身上,鲜少的连名带姓的叫她,“林曼婷,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林曼婷一贯高傲骄纵,从来就只听他的话,什么时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竟让她这么信任了。

夜子凌的忽视让容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揽着林曼婷的动作更加的坚定,温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诱哄了半响,再抬头,眼中闪过如星光般的笃定和晶亮,“夜总还是回去吧,你这次来不就是听从林伯父的命令来找林曼婷的吗,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将曼婷送回去,就不老您大驾了。”

说完,也不管夜子凌是否同意,强硬的揽着林曼婷往里面走,夜子凌犀利的视线宛若一把冰冷的尖刀,在深夜的月光下发出异样诡谲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响的跟着容湛往回走,没走几步,只听到耳边飘过凌厉的风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向后倒去,夜子凌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狠狠的一记拳头毫不留情的挥在容湛的脸上,容湛闪躲不及,眼角瞬时崩裂,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还是无法站稳,身子斜斜的倒在一边。

“啊!容湛!夜子凌,你住手!”林曼婷眼看着夜子凌还要冲上去,吓得尖叫起来,想要冲上去,可是身后的黑衣男子将她死死的控住。

夜子凌是自小跟着林泰一起训练过的,平时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真的动起手来,身边那些曾经刀光剑影过得保镖都不是对手,他曾经和韩杰对手过几次,两人竟也不相上下。

容湛身边的保镖眼看着主人被打,瞬时冲了上去,夜子凌带来的人,身影微动,只听哗啦一声,黑洞洞的枪口就举到了他们的头上,容湛的势力再大,聘用的也是靠拳头包围的保镖,可夜子凌身边的却是枪林弹雨走过来的,两队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当即站在原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夜子凌是真的动了气,眼角眉梢满是不屑,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头昏眼花的容湛,嘴角划过不屑的弧线,“奉劝容总一句,珍爱生命,远离闲事。”

转过身,周围狂狷的怒气还未消散,冰凉的指尖握住林曼婷的手腕,强行拽着她离开了别墅。

车子里,林曼婷担忧的回头看被手下扶起来的容湛,夜子凌那一拳绝对用了全力,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车厢里的气压顿时更低了,林曼婷大气不敢喘,又因为对他无故动手表示抗议,两个人一路没有任何交流。

车子开到了夜子凌的别墅,他松了松领带,佣人立刻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颀长健硕的身子顿时陷进柔软宽大的沙发之中,他俊逸的眉宇之间鲜少出现这种疲惫之感,指腹揉了揉眉心,他蹙眉看她,视线在她好似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腹上飘过,眉头顿时皱起更紧,他将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吩咐佣人倒水,一整杯凉水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心口微堵得那股不适感这才消散了一些。

“过来,坐。”夜子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林曼婷却面无表情的做到了他的对面,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他狂狷袭来的怒气。

半响,夜子凌才勉强压下自己急于喷薄而出的怒意,他发现,从前最为熟悉的两个人,此时竟然找不到一个最合适的相处对话的方式,夜子凌厌倦这种沉默,可是又不知如何打开彼此的话匣。

从得知林曼婷怀了他的孩子开始,他一直在回想那个朦胧的夜晚,他真的从来没想过,那晚让他欲仙欲死从未如此放纵贪恋过的女人竟然就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视为亲妹妹的林曼婷,上了自己的妹妹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孩子,是我的……”他用的不是疑问句,也不想说肯定句,仿佛只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来陈述一个事实。。

林曼婷头低的更低,咬着唇不作回答,双手揪住身上的睡裙,如此场景仿佛又让夜子凌想到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每次她犯错误惹他生气的时候,她总是这幅唯唯诺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怯懦模样,也不道歉,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夜子凌从小就被娇惯坏了,性格使然又身份尊贵,越发的无法无天,谁看到他都要点头哈腰退让三分,偏偏被林泰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用眼角看他,颐指气使的小模样看的他真想拖到桌子下面暴揍一顿,可是他从小接受绅士教育,怎么能打女人,所以在杜丽让他带着妹妹玩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一口应下,却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巧用心智软硬兼施从内而外散发的冰冷气息硬是只用了三分钟就将她吓得哇哇大哭,然后恐吓加威胁的不准她告诉任何人,小公主那时心智还不成熟,脆弱的玻璃心生生刻下了这辈子最怕的人的名字,她乖乖听话,他也懂得怜香惜玉,从此带着这条甩不掉的尾巴一起为虎作伥。

回忆将他拉回到了那段最纯真的年月,想到相伴的近二十年的时间,夜子凌周身围绕的戾气渐渐的收敛,不管那夜他是不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终是他占了便宜,欺负了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妹妹,他重重的叹了一声,“那晚……我不知道是你,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你已经不见了,我以为只是荒唐的一夜晴,所以也没有去查到底是谁……”

林曼婷的身子绷的越发的紧,指尖扣着手心的嫩肉,才让身子颤抖的不那么厉害。

夜子凌清了清嗓子,越发艰难的开口,“我……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你还小,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婚姻对你来说还还遥远,以后你肯定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男人,你会想和他结婚想拥有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你会体会到那种非君不嫁的冲动和决然……如果,你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到时候你只能是后悔莫及,甚至于与你的真爱失之交臂,你的人生也会变得不圆满,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原本就是错误的一夜,不能让这个错误再延续下去,让它造成你人生中更大的错误,你……懂我的意思吗?”

眼泪在眼眶里聚集,她强忍着不哭,泪水却因为重力染湿了她的睡裙,腿间瞬间就湿濡了一片,酸酸涨涨的刺痛感梗在喉咙口,痛的让她快要无法呼吸,原来那晚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急于抹杀的错误,甚至于连这个孩子都是一个被否定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