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更是吓得不行,这御兽手令,是皇上调遣军队而用得,等于是虎符,之前是交给盛睿泽得,可不是被革职了吗?怎么这个没没收呢?此令一出,犹如皇上亲临,都得听持令者的。

百官们全都跪下了,只有太子和柳丞相还站着,太子道:“这手令是假的,你都被父皇革职了,怎么还会在你手上?”

“今日祭祀前,皇上又命人把这手令交到了我手上,还特意嘱咐,若是在午时后他还不曾从开元寺回来,就命我带着人马来此处寻他。”盛睿泽所说不假,但他硬生生拖到现在才来,因为要等螳螂捕好蝉了,他这黄雀才能出现,才能保证他们的计划能顺利实施。

盛睿泽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太子一党篡位逼宫,将一干人都先压入大牢。”

太子和柳丞相还在反抗,可他们带来的兵本来就不足,再加上现在有很多本来是他们阵营的人都倒戈到了盛睿泽和曾衍逸这边,这一仗,胜负已分。

栗仲晋被士兵押下去的时候,扬声道:“父皇仙逝,我若是再被奸人陷害入狱,这大奉朝的江山,岂不是要落于贼人之手?天忘我大奉朝!”

盛睿泽冷笑:“别在这挑唆生事了,我押解你们入狱,但我对这皇位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或是柳丞相一样,眼里心里只有权利,明君就该心怀天下,以百姓兴康为天下己任,勤政爱民。你这样心术不正的,就算上位了,也是国家的一大害。还不如现在就为民除害。”

曾衍逸不由悄悄对自己师父竖起了个大拇指,这话说的真是棒棒哒,却没想到这一动作没段晋辰看在眼里,后者皱眉表示不满,瞪了个眼神回去,媳妇,你怎么回事?眼里只能看我,就算是看师父也不行。

曾衍逸:……

“慢着。”裴尚书道,“若是太子真的入狱出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盛大人,你倒是给百官,给百姓一个交代。”

“是啊,没人理朝政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先皇本来就不理朝政了,这还真是……”

“老国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盛睿泽对段老国公点点头,后者从百官中走了出来。

众人都没有想到一向不理政事,远离朝政的老国公,会在这时候站了出来,而且还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都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老国公。

老国公手里拿着一副卷轴,他淡定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和先皇,不,是先皇的父亲睿帝是自小就一起长大,当年睿帝还在位时,我一心辅佐他,却不想他突发疾病,半夜病逝。”

众人都点点头,老国公和睿帝关系甚好,因而睿帝逝世后虽然老国公没有实权一心闲云野鹤,但碍于这个关系百官们对他也还是很尊重的。

“但你们都不知道的是,睿帝不是病逝的,而是被人毒死的。”老国公看到众人吃惊的表情,道,“这点可以请太医院的郑老太医和已经退休的李老作证。但那时候睿帝已经驾崩,先皇登基,就如今天这情景一样,郑太医等人为了保全先皇留下的遗诏,不得不将这个秘密掩盖在心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遗诏?睿帝竟然还有遗诏?”柳丞相惊呼出声,“这……这不可能啊。”

老国公扬了扬手里的遗诏,让人把遗诏拿给高太傅,道:“这遗诏里说了,若是先皇登基后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那这遗诏就此作废,但如果先皇暴戾或是将朝政弄的乌烟瘴气,那就按照遗诏来,传位给他的儿子晋之。”

“什么?儿子?晋之?”百官们一个比一个一脸懵逼。

遗诏还在传阅着,这字迹分明就是睿帝的自己,还有和他一起入藏的印章,做不得假,而上面也清清楚楚的写了,川味于儿子,晋之。

睿帝死的时候,先皇都年仅四十,就是因为睿帝还好好的活着,先皇等不及了,这才联合了睿帝的妃子和太监,在他的茶里下了毒。

“那……那这位晋之陛殿下,在哪里?”这件事高太傅都不知道,此刻也是震惊不已。

老国公指了指自己的儿子,“他就是晋之。”

全场鸦雀无声,随即又瞬间爆出,几乎全部都是质疑声,说如何证明段晋辰就是晋之,又质疑老国公是为了想让自己儿子登大位,故意这样说的。

老国公道:“平治的生母是虞妃,当年和睿帝琴瑟和鸣,睿帝驾崩那一日刚得知虞妃有了身孕,可还不等他宣布,晚上就被一杯人下毒了。他深知自己活不了了,就命我想办法将虞妃带出宫,把这孩子生下来。若生的是儿子,这遗诏自是有用,若生的是女儿,那只能说是天要亡大奉朝了。”

正文 【302】尘埃落定

“姓段的,你别在这信口雌黄了,睿帝早就驾崩了,虞妃也已死,是非黑白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柳丞相“呸”了一口,“你比我还无耻的。”

“阿弥陀佛。”有道清润的声音响起,“贫尼静思,未遁入空门前,是虞怡,也就是虞妃。”一穿着宽厚出家衣服的女子,带着僧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家看去,这……这人分明就是虞妃啊,虽老了不少,可容貌还是能认得出的,而且她这五官和段晋辰十分相似,若说母子只怕没人不信。

静思双手合什,又宣了声阿弥陀佛,这才缓缓将当年的事再说与众人听,她一直在睿帝身边伺候着,许多细节说的很是详细,百官们也是越听越相信这就是真的。

段晋辰看着自己的生母,他从老国公那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悄悄去了尼姑庵看过静思,两人虽不再以母子相称,但这里面的情谊,却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

盛睿泽道:“既你们要的交代也都有了,那我就把这些人都带下去了。”他又看了栗广平一眼,道,“你是不是在想,蒋文华怎么还不来救你?”

栗广平被说中心里所想,剜了盛睿泽一眼。

“我既能从牢房里出来,你觉得蒋文华还能守着坪洲吗?”盛睿泽轻轻摇摇头,表示出了不屑,“在吃喝嫖赌上,我是不如你们,但在军法上,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我和曾将军一起联手布下的这个网。”

栗广平的脸上一片颓败之色,真没想到他努力了这么久,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而自己毒害父皇,也是从他父皇那学来的,还真是有样学样,这样说来,先皇也不怨。

今日这么一出,太子一派谋逆的罪名是逃不了了,不管柳丞相等人再狡辩都无济于事,谁让负责查办和审理的,是活阎罗呢。

安霁殊见这些人都被带走了,他也顾不上其他的,转身策马就回去了,一路上心急如焚。这日头渐渐西移,而从这开元寺回到世子府上还需要些时间,他就怕自己走慢了,林元瑶就多一分的担心。

等日头正正落下的时候安霁殊才策马进入了世子府那条街上,他远远就看见府门前站着两个姑娘,他一眼就认出来是海棠和林元瑶了。

安霁殊又策马扬鞭了下,转瞬间就到了跟前,他一跃而下,将马鞭丢给了小厮,伸手就把林元瑶的双手捂在手心里,皱眉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你身体可还没好透呢。”

林元瑶没挣扎要抽出手,只笑道:“海棠和我都有些心急,想在这第一眼就看到你们。怎么只有你?没见到盛大人?”

海棠笑道:“你别问了,我家乘风啊,肯定是忙去了。”

安霁殊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这有啥担心的,我家乘风这么厉害,事情肯定可以办的妥妥的。我在家乖乖等他就好了。”海棠道。

林元瑶忍不住笑道:“你别听她瞎说,她担心的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今天茶饭不思的,早就在这等着了,看到你安然出现,她才故意装出不担心的样子。”

“阿瑶,可别拆我的台啊。”

安霁殊看着她们嬉笑着,面露微笑,仰头看看天,这灰霾的天总算是过去了,他虽然和段晋辰不是深交好友,但也知道,若是段晋辰登基为帝,也算是朝廷和百姓之福了。

三日后,栗广平谋反罪名成立,按律应该诛杀九族,不论老少,引起满朝哗然。

天牢里,幽深而又僻静的走道上,到处都四处乱窜的老鼠和蟑螂,墙壁上是滑溜的青苔,盛睿泽带着曾衍逸和段晋辰走了进来。

“盛大人可真是好雅兴啊,喜欢来这牢里赏风景。”栗广平看着渐渐走近的盛睿泽,不阴不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