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挤开丁念涵,把昨天的米饭给拿出来说:“给你炒个蛋炒饭吧,吃不吃的?昨天的剩饭。”

丁念涵眉开眼笑:“吃,当然吃,我现在饿的都能吃下一头大象了。”

郝贝扯了一嘴角:“幼稚。”

丁念涵就着水池子洗了把脸,又从冰箱里拿了点食材给郝贝,让郝贝给切切加里面一起炒了。

郝贝切着菜,丁念涵就在边上,小声的问郝贝:“贝贝,你真的没有我爸的消息吗?”

郝贝的手一顿,眼晴里有氤氲腾起,摇头:“真没有。”爷爷走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就是音讯全无的。

丁念涵却是叹气:“想来也是,我爸那人,要想走,估计不会让人找到的,不过我觉得我哥好像是知道……”

丁念涵就这就说了自己的猜测,前些时间呼弘济不是去旅游了么?

那旅游也不奇怪,奇怪在于呼弘济这样的人去旅游,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好么?

郝贝转头,看向丁念涵,沉声问:“你是说,他去见我爷爷了?”

丁念涵点头,又皱眉:“我猜了个不离十吧,然后还有,你知道我妈前些时间也去旅游了吗?”

郝贝点头,当时还觉得奇怪,你说一瞎子去旅游,这不扯蛋么?什么也看不到去旅个屁的游的。

郝贝的脑子里一时乱凿凿的,不光她乱,丁念涵自己说着这些的时候也是混乱的。不过,她最近接触方老爷子和呼老太太,还有康裕的时候多一些,所以有些想不明白的事儿也是正常。

“还有啊,那个方桦也是有点怪怪的……”丁念涵又说起方桦,说方桦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有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从哪儿就冒出来了,特别的出人意料。

郝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打算把鸡蛋先炒了,丁念涵这一看她要先炒鸡蛋就又神经了。

“你不能先炒米饭么?”

郝贝白了丁念涵一眼,心想这一看就是没做过饭的,先炒米饭那成什么样了。

丁念涵却是嚷嚷着就是得先炒米饭,最后郝贝就按丁念涵说的这样做了,炒出来也没有她想像中的不像样。

丁念涵就特别骄傲的吃着炒饭说:“看吧,这就跟炒西红柿一样的,先炒鸡蛋还是先炒西红柿的……”

郝贝送了个大白眼给她,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往在餐桌上,心想吃着东西还堵不住她的嘴的。

丁念涵吃的津津有味,然后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节奏。

“其实吧,贝贝,我老觉得我妈是装瞎的。”

这话就这么说出来了,郝贝惊的睁圆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丁念涵问:“这从何而解?”

丁念涵摇头晃脑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她有时候看着我的眸光,好像挺有神的,都给我一种错觉,好像她的眼晴还是从前一样好好的。”

郝贝深吸口气,觉得可能是丁念涵想多了,那呼老太太的眼晴,当初让秃鹰给啄瞎的事儿,所有人都看着的,啄成那样,要没瞎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后来换了狗眼,但只是眼睛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看得到东西的。

所以,郝贝很快就排出了丁念涵说的这个可能性。

某种程度上来说,丁念涵是个直肠子,她藏不住话,特加是面对她最信任的人,她是好的坏的全往外倒。

先是给郝贝说是康裕和秦汀语的变态事儿,后来又叨叨了她说的那些怪人们,最后才跟郝贝说她不想嫁给康裕的想法……

是真不想嫁给康裕了,可是她不知该怎么结束这件事情。

郝贝听罢,都想抽丁念涵两巴掌,要嫁的也是你,不要嫁的也是你,你当这结婚是过家家说着玩的啊!

郝贝不想管丁念涵的事了,下逐客令。

“丁念涵,你走吧,我不想管你的破事儿,你赶紧该哪儿就哪儿去吧……”

丁念涵怃然不乐的撇着嘴:“贝贝,你这样太对不起我了,我当初会那样,还不是因为怀疑我亲爸是方老头么?所以才那样的啊……”

郝贝囧了囧,看着丁念涵心想,这货脑子是什么构造啊,如何想到这奇葩的想法,简直是天雷滚滚。

丁念涵看郝贝这样,就和太亲自不相信她。

于是就开口说了。

“你别不相信啊,我跟你说,当初我跟方葵结婚的时候,不怕你笑的,方葵一直没有睡过我,你别说我不要脸啊,那时候我还是个处,然后是方葵勾引的我,你说我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可是也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的吧,可是方葵竟然从头到尾没碰过我,然后结婚前说是想把最美好的留到结婚之后给我,可是结婚当天,你知道不……”

丁念涵说到此,老脸通红,那是最羞愤的过往,如果不是想让郝贝了解事情的重要性,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什么?”郝贝追问了一句。

丁念涵深吸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他他妈的用把我给,然后……”

这些话,丁念涵都难以启齿,郝贝听得也是脸红耳燥的,继而在心底默默的为丁念涵点了根白蜡烛,这真是所遇非人啊!

“所以就你怀疑你跟方葵是不是近亲了?”郝贝把这话给接下去了。

丁念涵点头,然后又说起康裕。

康裕是方老爷子的私生子,那么按理来说,和方葵结婚前,得到呼老太太如此的反对,那跟康裕不就更得反对了。

可是双方父母意外的配合,所以才有了丁念涵现下骑虎难下的局面。

郝贝这脑子也一时乱成一锅粥了,就让丁念涵先在家里呆着,中午一起吃个饭。

丁念涵这会儿倒是悠闲了,往沙发上一靠,拿着遥控器换着台,享受着她美妙的人生,她就知道这么复杂的事儿,不适合她这单细胞动物去思考,还是看看电视吃吃水果是正经事儿……

郝贝想了很多,想到方蔷薇生下的丁方,想到方蔷薇曾经说过没准会生下一个天才,想到丁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又想到苏韵说的那些药物……

很多很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郝贝不敢有十分保证,可是就丁念涵说的那些,也是有迹可寻的啊!

方老爷子和呼老太太?

郝贝以前从来没有把这两位人物联系到一起过的。

是真没有想过,因为方老爷子和苏老爷子都差不多,正确的来说,如果要怀疑呼老太太跟谁的关系好一点,还要算得上跟苏老爷子的关系好一些的。

如果方老爷子真跟呼老太太有一腿的话,那可真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这么想着,郝贝就跟丁念涵说了。

“小姑姑,事儿都这样了,我觉得吧,你现在就别急,放宽了心……”就说了,你在这儿急毛毛的,别人都看着呢,当然不用别人动了,那么你别动,估计就该有人着急了。

丁念涵听了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般的,瞬间就亮了一双眼眸的,抱着郝贝的胳膊冲郝贝说:“贝贝,那你不生我气了对不?”

丁念涵可怕郝贝生气了,这可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啊。

郝贝无奈的抚额,很想咆哮一声,尼玛的,别一个两个的都来给她撒娇的好不好啊,是明她很小的好不好啊!

丁念涵这是愁眉苦脸的来,欢天喜地的离去。

可苦了郝贝的,从丁念涵走,她就没闲着的,思来想去,就打算去一趟莫扬家。

这也是个行动派的,也没看时间,直接过去了,反正也是知道苏老爷子最近就一直在这边住着的。

苏家的小院里,用塑料布撑了一个小棚了了,里面是苏老爷子种的一些小青菜之类的。

老人家就爱这样,没事翻翻地,浇浇水的,其乐融融。

“苏爷爷……”郝贝站在门口甜甜的喊着。

苏老爷子从棚子中起身看向郝贝,笑眯了眼:“丫头来了啊,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吧,等爷爷把这一垅地给浇完水啊……”

郝贝诶了一声,开了院门进来,又把门给带上。

挽了袖子就进小菜园子里帮忙,水没了就去接水,又提了过来。

苏老爷子呵呵的笑着:“你这丫头,来找我的啊?不找莫扬?”

郝贝尴尬的笑了笑,嗔声喊着:“苏爷爷,你笑我……”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这可不是爷爷故意的啊,莫扬给我去打酒了,一会就回来,你可别多想啊……”

郝贝尴尬的不行,没再说话,帮着苏老爷了一起浇水,一会儿就浇完了。

两人洗了手,就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说着话。

石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黑白相间,郝贝有点看不懂……

苏老爷子还问她:“要不来来一盘?”

郝贝摇头:“我不懂这个。”

苏老爷子也跟着摇头:“你个小丫头啊,脑子那么聪明,不学学这个那不可惜啊,你你爷爷那老家伙可是个下棋高手的。”

如果是以前,郝贝不会觉得这话中有话,可是今天让丁念涵一说吧,她就觉得苏老爷子这话是意有所指,于是笑着问道:“苏爷爷,你是说我爷爷下这个棋很厉害么?”

苏老爷子捊了把白胡须笑道:“那是当然。”

郝贝又问:“那跟您比,我爷爷比你都厉害么?”

苏老爷子瞪了一眼郝贝:“胡说,不相上下,不相上下……”

郝贝跟着笑:“嘿嘿,那你和我爷爷,不家方爷爷,你们仨个比,谁最厉害啊?”

苏老爷子沉了眉,面上依旧是笑,可是眼晴里却是没有笑意的,好像在回忆过去,又好像在沉思到底是谁更厉害一点。

良久,才开口道:“我一向不是他们俩的对手,下棋嘛就图个乐趣,你方爷爷啊,太较真,你爷爷也较真,他俩在一块较量着还成,我就把老骨头就算了……”

郝贝喏喏的看着苏老爷子,一时思绪乱飞……

“怎么?吓着了,你真该学学下棋,我跟你说啊,你爷爷下棋呢,看着不动声色,其实是扮猪吃老虎,你方爷爷啊,就犀利的多了,一直是强攻类的选手呢……”

苏老爷子说着,伸手捻起一白子放入棋盘,而后又拿了枚黑子沉思片刻才入盘,最后看着郝贝说:“你爷爷下棋的方式,就像是我方才下这白子,你方爷爷呢,就像是我方才入这黑子般的……”

郝贝定定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她真看不太懂,可是再看不懂,也看得出黑子咄咄逼人,而白子好像呈现弱势。

正在这时候,莫扬提着酒瓶子回来了。

这年代,哪里还有喝这样打回来的酒啊,可是苏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就爱喝这样的,这不江城这边还有人开了一家这样的酒肆,莫扬见到过一次,就给苏老爷子打回来过。

这就成了苏老爷子的心头好了。

“啊呀呀,我的酒来了,你们年轻人聊,莫扬啊,你教教贝丫头下棋,这丫头居然不会下,你说气人不气人的……”

苏老爷子把郝贝丢给莫扬,就抱着酒壶进屋了。

莫扬看着坐在石桌前看着棋盘发呆的郝贝,走了过来,笑问:“想学么?我教你。”

郝贝没说想也没说不,只是问莫扬:“你说这盘棋谁会赢?”

莫扬看着郝贝,又看眼棋盘,一手白子,一手黑子,几步下来,原本呈赢面的黑子走向弱势,而原本看似逞弱的白子却是有反败为胜的局面。

郝贝眼中一喜,为那代表着爷爷一衣的白子而雀跃。

可是莫扬拿起黑子,又连走几步,郝贝就想哭了,这尼玛的风云变幻啊,白子全让包围的了……

却在这时,莫扬一伸手搅乱了一整盘棋开口道:“输赢的关键不在于前面,而在于下棋者的布局,比如刚才那盘棋,白子布了一个以弱攻强的局面,黑子布了个强攻强取的局面,但是最后都经不住我一伸手搅乱了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