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扬从书桌前站了起来,白纸上跃然而出的图像让莫扬勾起了唇角,那女生细细的小长卷头发,雪花在她的眼前成了一道幕帘,整幅图的重点在女生那双眼晴上……

如水流淌的眸子,欲说还休的姿态,让人看了就过目难忘……

苏莫晓看到莫扬把那张画放进了书架上一个画册中……

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最后听到莫扬下楼的声音后,苏莫晓才悄摸的开了莫扬的房门……

走到书架前,把那本画册给拿了出来,疑惑的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的画册,他怎么不知道……

打开后,惊呆了,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苏莫晓记得很清楚,那是弟弟丢失后,被找回来,没有出国前,就有一本这样的画册……

里面画的全是一个小姑娘,或笑,或怒。

但那本画册苏莫晓记得莫扬走时,把画册给带走了,回国时也没有带回来的……

眼前这本简直就是当年那本的再现,可是看纸张和笔迹,却是最近才有的。

苏莫晓估摸着是莫扬最近才画的。

看着这些画,一张张的,苏莫晓的心紧揪着的疼,拿出手机,啪啪啪的把这些照片给拍了。

点了发送键,全发给了郝贝,还附带着一段话:郝贝,我偷偷拍下莫扬画册里的画,你看到这些,想到了什么吗?我的弟弟因为你成了这样,郝贝你心安理得么?

郝贝心安理得么?

不安,她看到那彩信时,看过就给删除了。

心里不是不难受,可是她无能为力。

而且她已婚了,她就在心底默默的想着,欠莫扬的下辈子再还吧……

纵然她不知道她欠了莫扬什么,可是她想,很多很多吧,欠了莫扬对她的好,欠了很多。

这一夜,郝贝就没睡安稳,一直的做梦,梦中那个雪地上名为花居的城堡好像变成了真的。

梦里有她,有莫扬,却没有裴靖东,也没有孩子们……

郝贝让吓醒了,醒了就不敢再睡。

她想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翌日,郝贝没事人一样的出门去医院看丁念涵。

丁念涵这些天一直没出院,不是因为她没有好,而是因为医院里住着一个她哈着的男人康裕。

所以丁念涵就不出院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这是赖上康裕了。

郝贝到丁念涵的病房时没见人,一问护士,护士就说你可以去v8看看。

就是康裕的病房,郝贝无语的抚额,心想丁念涵你还能更丢人一点么?

你为什么会成今天这样子,那不都是康裕所赐啊。

可是到了丁念涵这儿,就是一句话,那我现在这样都怪这康裕,那我还不让他负责啊?

得,丁念涵把这当成桥梁去了。

康裕的病房里,丁念涵坐在康裕床边的椅子上,特别热情的跟康裕搭话。

康裕这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那个,丁小姐啊,我都跟你说过对不起了,是我们院医生的失职,那给你主刀的医生已经让开除了……”

丁念涵不冷不热的甩出一句:“开除了,我就没了输卵管,我就没了生育的能力了,那反正你是院长,你得负责。”

康裕无奈的皱着眉头,耐心的跟丁念涵解释着。

其实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上演一出。

别说康裕烦了,就是郝贝来看丁念涵时,只要丁念涵在康裕的病房里,她找过来,都能听到几句这样的对话。

郝贝觉得丁念涵也算是一奇葩了,就这么非死赖着人家,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

郝贝正打算敲门把丁念涵给拉走时,却是有人走了过来……

方桦扶着方老爷子刚出电梯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郝贝了,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耐,而后轻咳了一嗓子。

郝贝回头,看到方老爷子和方桦,一时还有点发懵,还是方桦先开了口:“不会是丁念涵又在缠着我小叔叔了吧。”

那满口的不屑之音让郝贝听了都直拧眉头。

方老爷子看到郝贝很是高兴,握住郝贝的手,喃喃着好久没看到郝贝了这样那样的。

说着话就把郝贝给带到病房里了。

丁念涵看到有人来,还看到郝贝,讪讪的站了起来埋怨着:“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没事没事……”

郝贝白了她一眼,旧话重提:“我来给我办出院。”

丁念涵大小姐脾气十足不悦的撇嘴:“我还没好呢出什么院啊,怎么着也得他们方家给我个说法的啊。”

方桦都懒得理丁念涵了,给个说法,已经给赔了一千万了,还想怎么着啊?

方老爷子笑哈哈的开口了:“念涵啊,你看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能说得出来,叔叔都给你作主。”

丁念涵玩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抬头看向方老爷子问:“你说真的,我要什么都行?”

方老爷子一捊胡子笑说:“当然,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丁念涵看着方老爷子的眼晴说:“那我要嫁给康裕。”

所有人都是无奈的叹气,郝贝都有点脸红,你得多恨嫁,多喜欢康裕才这么不怕别人笑的啊。

方老爷子微微一怔,眼底蕴起一股怒意,很快又压制了下去,看了看康裕说:“念涵啊,康裕有妻子的,你换个别的,你要想说门亲事,叔叔给你找,找个比康裕还好的。”

丁念涵不依不饶:“不行,我就要康裕,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方老爷子这就怒了,不悦的斥责着:“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话说的就这么溜啊,你妈平时都怎么教你的啊,先不说别的,那你都嫁给过方葵,要没离婚的话,按辈分还得管康裕叫声小舅舅的,你这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要是你爸在这儿,看他非得抽你才是。”

丁念涵噘着嘴,不悦的反驳:“说的比唱的好听,有本事你把我爸叫出来管我啊,我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我爸的。”

方老爷子让呛的脸脖子通红,那拐杖就在地上笃笃笃的直敲,方桦则是二话不说,捏着丁念涵的肩膀就把人给往门外推。

推到门外,砰的一下关上房门,又看向还站在房间里的郝贝,沉声问了句:“怎么?你也想让我把你扔出去的么?”

郝贝打了个寒颤,不用人赶,赶紧的开溜。

等回到丁念涵的病房,丁念涵还在愤愤不平的骂着:“死老头,臭老头在得好死的老头子……”

郝贝无奈的劝丁念涵:“我都不知道你那脑袋是不是让门挤了,你看上康裕什么了啊?那一个大男人当个妇科专家,我觉得不是变态就是变态的,就光那一张脸,一看就跟小白脸似的。”

丁念涵白了郝贝一眼:“你懂个屁。”

郝贝让骂的一怔,摊手,心想,得我不懂,你懂。

丁念涵念念有词:“我还就不信邪了,泡不到康裕,本姑娘跟你姓!”

郝贝对于丁念涵的这种执着已经到了无语的地步,劝不得,管不得,她还得管丁念涵叫声小姑姑的呢。

康裕的病房里,方桦把人赶走后,接了个电话,就谎称先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再过来接方老爷子,然后就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病房里的俩人还是没说话。

良久,方老爷子才开口:“等好了,跟我回家吧,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

康裕眨巴下眼答的意味不明:“如果我说不呢?”

方老爷子眼底酿起滔滔怒火,一拍茶几,连拐杖也不用了,直接站起来指着康裕的鼻子就骂:“方裕,你不看你有今天都是谁给你的,你要如此的不听管教,那别怪我不顾父子之亲!”

康裕无所谓的耸肩回道:“我已经四十一岁了,不是十五岁。”换而言之,你管不到我了。

“你,你!”方老爷子让气得脸都白了。

门外偷听的秦汀语心里莫名的欢脱了下,就觉得幸好没遇上方老爷子这样的爸爸,这老头子太容易生气了……

方老爷子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大喝一声:“谁,出来!”

秦汀语想跑却是已经晚了,硬着头皮推开病房的门,呵呵傻笑着说了句:“我来找郝贝的。”

方老爷子想也没想的大吼一嗓子:“你找郝贝来我儿子房里干嘛,莫名奇妙的。”

秦汀语哪儿是找郝贝啊,她就是个包打听,这天天闲的……

不曾想,康裕却是扬起了笑脸认真的回秦汀语话:“郝贝刚才跟丁念涵回病房了,你去那儿找她吧。”

秦汀语借机赶紧开溜,心砰砰砰的跳,觉得康裕的笑容太温暧了,像一束阳光似的,直照进她心间。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都毁容成这样了,难得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冲她笑。

这个康裕可真年轻啊,才四十二岁,只比她大了十五岁。

秦汀语花痴了一把,没去找郝贝,那本来就是个借口,回到病房后,就去洗手间里倒腾了起来。

先前买来的好多化妆品,就是因为怕脸上好不了,想着能不能化了妆那些痕迹就轻一点的。

可是化了妆,那些个疤痕还是那样,这让她很懊恼的把那些东全扔柜子里去了。

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洗好了脸,做了个面摸保养,然后打了个电话,找了一个造型师过来,让人给她收拾下。

造型师是秦汀语没毁容之前的那位,叫内尔(nell),看到秦汀语时都险些惊呼出声来,不过人家职业素质好,很快的就回了神。

“秦小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造型呢?”

秦汀语沉眉想了想说:“成熟一点的,别弄的太嫩,这把年纪了,然后你给我配几套衣服。”

内尔笑了下问:“哪您是需要宴会用衣,还是平时的衣着呢?”

秦汀语说是平时穿的,跟妆容要搭的那样的。

内尔应下后,开始给秦汀语做头发。

秦汀语原本的头发是浅咖色的,然后内尔的意见是做成栗色的,这种颜色显得成熟稳重一点,再做成大波浪卷的……

现在就是做个一次性的定型,要是秦汀语满意的话,可以去店里面,做个稳定的。

头发很快做好,从镜子里看,的确是比之前显得成熟了很多。

然后就是化妆,要不说化妆师都是鬼斧神工呢,秦汀语是脸蛋上有疤痕,然后其它地方,比如眼睛和眉毛,还有嘴巴,都是原来的没有变过形。

所以她的毁容算得是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