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赤县旅游局局长办公室,楚天齐和夏雪的谈话还在继续。

夏雪叹气道:“哎,小楚,要说在昨天这件事上,最吃亏的就是我了。本来我只是做为主管旅游的人,去陪省里来的记者,结果糊里糊涂的就被你们拉下了水,无端的被人恨上了,得罪了同僚。”

“夏局长,你真这么认为吗?错,大错特错。你昨天只要在场,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恨你的,说不准你不在场的话,他也会恨到你头上。”楚天齐肯定的说。

“你说的未免太武断了吧。”夏雪不同意他的看法,“你这只是主观做出的有罪推论。”

楚天齐摇摇头:“夏局长,我不是要把他往坏里想,而是他做的事就明摆在那里,不由得你不信。”说到这里,楚天齐苦涩一笑,“拿我来说吧,和他没有任何纠葛,而且以前他还主动和我接触,还有示好的意思。可是现在怎么样呢?昨天从我一到乡里,他就故意抻着我,在外面躲着不见。我自认为惹不起躲的起,直接到了抗战旧址,可他竟然指使他哥哥,不让我进去,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可能你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他吧?”夏雪疑问道。

“不可否认,在他心里肯定是因为某事,对我怀恨在心。而我昨天晚上几乎想破了头,也没想到什么地方曾经得罪过他。我只知道,赵书记调走前后,是他对我由态度极其友好,向态度极端恶劣转换的分水岭。”说到这里,楚天齐肯定的说,“我认为,他是一个极端情绪化的人,或者说他心理已经有些畸形。昨天他大睁两眼说瞎话,最后还来了一出假装晕倒的‘苦肉计’,这样的人做事,能以常理推断吗?所以,昨天你只要出现在现场,肯定会成为他憎恨的人。别说是你,很可能宋玉香也未能幸免。”

“听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夏雪有些担心的说,“那我们都要特别小心了。”

楚天齐点点头,站了起来:“夏局长,要没其它事的话,我回去整理、录入调研手稿了。”

夏雪也点了点头:“好,你回吧。”

楚天齐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身后传来夏雪的声音:“小楚,你那没有吧。给,看看这个。”

楚天齐返回身,看到夏雪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伸手接了过来,一眼看到了上面特别醒目的三个字:徐大壮。

第五百零三章 老战士徐大壮

楚天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多了。他没有先看报纸,而是打开电脑,加紧录入调研手稿内容。

今天一天,三位老同事都没有来,期间也没有别人打扰,楚天齐除了吃饭、上厕所外,就一直在电脑上忙活着。到晚上八点的时候,终于把关于农家游的方案全部录入电脑。

这份农家游方案,是以手稿为基础,又参照了夏雪的建议,对整个操作流程进行了梳理。方案分三个阶段,其中第一个阶段又分三个步骤实施,这三个步骤分别是准备、操作、运营。

在准备阶段,又分了八个细项,这些细项大部分都是需要旅游局、农户去做的工作。楚天齐现在唯一要牵头去做的,就是带相关人员去省委党校拓展基地考察一次。在上周,他已经和基地的汪岳峰处长联系过,对方欢迎他带人去。

楚天齐再次仔细把录入内容审核了一遍,对个别地方进行修改后,算是定了稿。他把录入内容复制到软盘,又打印了一份,才关闭了电脑。然后放好这些东西,熄灯、锁门。临出门时,拿上那份报纸,下楼,向宿舍走去。

在出了县委办公楼的时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但也不小,看样子要下了一阵子了。楚天齐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昨天直接把摩托车放到存车棚了,否则,现在还不得淋湿了?

楚天齐赶忙把报纸揣在怀里,哈着腰,快速跑回宿舍。在打开屋门的一刹那,一股潮*湿的气味迎面扑来。这一周下了好几次雨,宿舍又没有能够开窗通风,自然要反潮了。昨晚虽然住了一夜,但今天屋子又锁了一天,再加上外面还在下雨,那种阴湿的味道更重了。于是,他敞开屋门进了屋子,拉着了电灯。

微风裹挟着细雨,不时吹打到屋子里,地面上湿漉漉的,楚天齐干脆又关上了屋门。简单洗漱了一下,楚天齐拿过报纸,坐到床*上看了起来。

这份报纸是党中央的机关报,能上这份报纸都是重要新闻。既使有的篇幅短小,或是文字看起来一般,但里面往往隐含*着重要的内容,可能用不了多久,这篇文章的指向作用就会显现出来。如果文章要是大块头的话,那么文章的重要性就更不言而喻了。

关于徐大壮的这篇文章,位于报纸的第三版,整整占用了多半个版面,位于版面的最上边。能处于这个版面,而且又是这样的大块头文章,足见其重要性。可以说,是除了现任主要首长外,其他人能享受的最高待遇了。

文章的主标题是《能文能武多面手,能屈能伸大丈夫》,副标题是《记我国隐蔽战线老战士徐大壮同志》。

文章第一段是对徐大壮的一个整体评价,评价非常之高,赋予了他四个名词:忠诚的战士、革命家、军事家、杰出的社会活动家。然后是记录了他的详细生平,生平中,有他在老幺峰抗战根据地短期工作的经历。从生平来看,他的资历非常之高。参加革命时才十五岁,入党也较早,党的前期历史上几次重大事件都有他的参与。

在抗战正式打响后,没多久,根据革命需要,受党委派,开始转入了隐蔽战线工作,一直到他退休。这段历史记录的比较简单,相关事件也没有详细罗列,可能是涉及到相关档案未解密的问题。但楚天齐以前看过一些类似的资料,对革命者从事这样的工作内容,也有了解。

楚天齐知道,隐蔽战线工作需要打入敌人内部,尤其是对于徐大壮这样的革命者来说,打入的往往都是敌人心脏的部位。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无疑于与虎谋皮,甚至要比与虎谋皮还要难的多,真应了那句话——睡觉也得睁只眼。具体的情形除了亲历者外,别人是无法深刻体会的。

对于徐大壮从事隐蔽战线工作的经历,文章专门用一段内容进行了笼统的表述:根据革命需要,带着党组织赋予的神圣使命,徐大壮同志从此踏上了不同寻常的为革命工作的道路。这是另一种战场,这个战场不同于硝烟弥漫、炮声隆隆的前沿阵地,但是艰难程度、惨烈状况却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革命信念,为了党的事业,他们往往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身体和心灵上的摧惨。在徐大壮同志从事此项工作时,曾经多次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亲人在自己眼前离去。但他却不得有任何施救举动,那怕略微透出一点同情都不行,那样的话就会给自己,给其他同志带来灭顶之灾。

文章记录了一组数字:在徐大壮同志从事革命工作期间,先后有十四位亲人参加革命,其中有十一人在革命期间,洒尽了满腔热血,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冲锋在各个不同战场上的战士。另有十二位亲人,只是普通百姓,却也受他牵累,被敌人惨忍杀害,其中就有徐大壮同志刚刚两岁多的大儿子。

文章从另一面,记录了徐大壮的不易:革命者往往命运多戕,尤其是隐蔽战线的同志,往往既要面对敌人的各种惨暴手段,还必须要忍受同志们的误解,甚至多次成为“锄奸行动”的目标。除了在战争期间有这样的情况,徐大壮同志在和平年代仍然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直到徐大壮同志因病昏迷的那一刻,组织才送来了迟到几十年的革命功绩认定书。

文章在最后写到:像徐大壮这样的同志还有好多,为了革命工作,为了党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是有他们的付出和牺牲,我们的国家才赢得了解放,才有了来之不易的和平。徐大壮同志已经昏迷两年零三个月了,在这里,让我们祝愿徐大壮同志早日醒来,并祝老英雄早日康复。

……

看完整篇文章,楚天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被徐大壮的经历所感动,更被老英雄忍辱负重、矢志不渝的精神所震撼。老英雄为了党,为了国家付出了那么多,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可是,到现在,却又迎来了几乎已经要灯尽油干的时刻,这不能不让人感叹时光匆匆、岁月无情。

楚天齐明白,徐大壮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而且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现在又是将近九十岁高龄,醒来的机率已经很小,至于恢复身体健康更是渺茫了。现在老英雄之所以还有生命体征,主要是靠先进的医疗条件做保障,靠体内的一股精气神支撑着。但是从文章的表述来看,可能等待老英雄的结果也只有灯尽油干了。

楚天齐唏嘘不已,强迫自己挥去这种压抑的情绪,可越是这样,反而越难从这种情绪里面走出来。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钟了。这时候,楚天齐才想起来,宁俊琦今天还没打电话过来。于是,他拿出手机,拨打起了她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冷冰冰的标准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再次拨打,手机里还是这个声音。楚天齐不死心,就这样每隔几分钟拨打一次,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楚天齐不禁担心起来,担心宁俊琦出什么事情。昨天他还以为对方可能是临时有事忘了,或是在外面手机没电了。也或者是偶然知道自己见了欧阳玉娜,在和自己闹情绪。但冲着刚才打她手机的情况看,最起码不是和自己闹情绪。

宁俊琦在市委党校参加乡党委书记轮训,楚天齐倒不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再说了,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乡里肯定会知道,也肯定有人会告诉自己的。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她可能病了,甚至还住了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要请假去陪陪她。

楚天齐决定,明天先给她手机,如果还打不通,那就给市委党校打电话,相信党校最起码能知道她的大致情况。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肯定是不能给市委党校打电话,有什么想法,只能明天落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齐才睡着了。

……

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绿树,有草坪,有楼房。楼房的式样很古朴,看外观有些土旧。

楚天齐出现在院子里,他的个子低了好多,连说话也是伊伊呀呀的。他看了看头顶的阳光,看了看身旁的花草,忽然发现了一只飞舞的蝴蝶,他迈动脚步,蹒跚着追去。跑着跑着,他摔倒了,但他没有哭,而是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屋檐下,这个人就那样看着玩耍的楚天齐,既使小家伙摔倒,那个人也没有过来搀扶,或是哄一哄。只到楚天齐站起身来,那个人才露出了微笑,并喊着:“好样的。”

楚天齐也笑了,笑着向那人跑去,嘴里还喊着什么。离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怎么也抓不住对方伸出的右手。楚天齐急了,猛的一跃,扑了过去,那个人不见了。

就在他一楞神的工夫,那个人又在前方出现了。只是此时,那个人老了许多,白头发、白胡子的,好似还拄着拐杖。

楚天齐一边向那人跑去,一边问道:“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微笑的捋着胡子,嘴里说着什么,可是楚天齐却怎么也听不见。

“你是谁,你是谁。”声音还在回荡着,楚天齐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外面还在响着沥沥拉拉的雨声。他知道自己刚才做梦了,梦中的那个人也好似很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梦里自己也变成了小孩子,也不知道另外的那个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失眠了。

第五百零四章 她有事瞒着我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的声音不时回荡着。楚天齐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眼睛很是干涩,目光所及,阳光已经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了地面上。

“叮呤呤”,尖厉的声音响个不停,楚天齐这才意识到,是来电话了。他伸出手,从床头桌子上,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小陈,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旅游局办公室文员陈馨怡的声音:“局长让我来拿方案,她说你知道,我在你们办公室门口。”

“方案?现在才……”楚天齐正准备说“现在才几点”,一眼看见了柜子上小闹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九点了,赶忙又改了口,“现在我刚出来,你等着,我马上回去。”说完,不等对方回话,挂断了手机。

楚天齐放下电话,“蹭”的一声坐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了洗漱。从宿舍出来,锁好房门,急步向县委办公楼走去。

昨天刚睡下不久,就从梦境中醒来了,想着梦中的情景,又联想到现实的一些事情。楚天齐久久不能再次入睡,他认为自己要失眠到天亮了。谁知,在天快亮的时候,却再次睡着了,而且一下子竟然睡的误了上班时间。

楚天齐平时并不贪觉,今天之所以睡过了点,主要是由于昨晚再次睡着的时候,时间太晚了。更主要的是,两次一共半个月的下乡调研,除了要不断奔波外,每天总是更换休息地点,睡眠质量不高,缺觉严重。

进了县委办公楼,楚天齐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四楼。刚一到楼道,陈馨怡便迎了上来:“你这么早就出去啦?”

楚天齐“嗯”了一声,点点头,打开门锁,走进了办公室,陈馨怡跟了进去。

楚天齐坐到椅子上,打开抽屉,把昨天打印好的农家游方案,给了陈馨怡。并对陈馨怡说:“小陈,你和夏局长说,请他看完后,尽快就上面的问题,给我个答复。”

“我可不敢催局长,还是你自己说吧。”陈馨怡俏皮的说,然后“咯咯”一笑,“我知道你今天起晚了,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你的宿舍可还拉着窗帘呢。不会是昨晚想某个记者没睡着吧?你可要小心了,小心乡书记让你跪搓板。”说完,做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看着门口方向,楚天齐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收回目光,盯在了电脑屏幕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楚天齐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开始录入调研报告手稿。

……

中午的时候,楚天齐从食堂吃完午饭出来,正准备给宁俊琦打电话,手机却响了。楚天齐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宁俊琦的号码,赶忙按下了接听键:“俊琦,你在哪?有什么事了吗?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你的电话打不通呀。”

“你这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怎么就不想我好呢?”宁俊琦的声音带着疲惫。

“我不是担心你吗?一直没有你的电话,不知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再联系不上你,我就准备给市委党校打电话了。实在不行,我就直接去市里找你。”楚天齐说到这里,还是问道:“你这两点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回了一趟家,走的急,也忘跟你说了。”电话里,宁俊琦的声音很平静,“这两天也没开手机。”

对方的回答,让楚天齐疑惑更大,走的急,来不及打电话,倒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回到家里两天不开手机,似乎有些不正常。因为她毕竟是乡党委书记,如果她关机,乡里一旦有什么特殊事,就不能及时找到她,是要耽误事的。按说,以宁俊琦的严谨,不应该想不到这些,可她却做了,这说明什么呢?莫非是有极其特殊的事,比工作还重要的事?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再次传来宁俊琦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俏皮,“对了,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要好好交待一下。比如,有没有见到某个红颜知己,比如有没有哪个小萝莉又对你暗送秋波了。”

当听到对方说到“某个红颜知己”时,楚天齐以为对方是指的欧阳玉娜,及至她又说出“小萝莉”时,他知道她应该是和自己开玩笑,或者说是在诈自己。便说道:“没有你说的红颜知己,更没有什么小萝莉,但是却也见到了一个以前的熟人,也是你的老熟人。星期一那天,我去老幺峰乡……”楚天齐讲了那天在老幺峰抗战根据地旧址的事情,期间讲到了欧阳玉娜,讲到了夏雪,也讲到孔方。

“哈哈,怪不得我的眼皮直跳呢,原来是后院有火情啊。老实交待,好久没见了,就没彻夜长谈?有没有旧情复发呀?”宁俊琦的语气充满了调侃的味道,也透着浓浓的酸味。

“还说呢,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当时我在回县城的时候,摩托车就坏了两次,回到县城已经八点多了。回去刚和她说了几句话,他们又马上出发,回省城了。”楚天齐如实回答。

“哦,听你的语气,透着无尽的遗憾呀,可是天不遂人愿,汝之奈何。否则,这么多天,摩托都没问题,为什么偏偏那天就坏了两次?而他们原计划要住下来,结果中途又突然有任务了,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宁俊琦揶揄着,“年轻人,情乃心魔,切莫随意动情。情海无边,回头是岸呀!”

“大师所言极是,但小生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面已。”楚天齐嘻笑着,“小生心中实有一心魔小岛,岛上主人乃是宁氏俊琦也,万望大师成全。”

宁俊琦“咯咯”笑着,声音满是装腔作势的味道:“年轻人,心诚则灵,功到自然成。善哉,善哉。”

“哈哈,几天不见,成了情感专家了,听口气冒似个伪专家。”楚天齐调侃着,然后话题一转,“对了,你听说过一个叫徐大壮的人吗?”

手机里响起惊讶的声音:“什么?你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你认识?”楚天齐脱口而出。

“我……当然听说过了。”宁俊琦大喘气的说着,“前几天的报纸上不是专门介绍过吗。”

“哦,听你的口气,我还以为你认识呢。”楚天齐一笑,“这位老英雄为老幺峰抗战根据地题了词,我还亲眼见了题词内容,字看上去很普通,但却透着不一样的厚重。透过那些字,似乎能感受到当年那可歌可泣的场景,能看到那些前仆后继的英雄似的。”

“是吗?有机会我也见见那几个字,看看有没有你那种感受。”宁俊琦的话很平静。

“你不相信是吧?我真感受到了。”楚天齐肯定的说,“我昨晚看了报纸上老英雄的介绍,深深为他的经历所感动,被他英勇顽强、忍辱负重的精神所震撼。他先后有十四位亲人参加革命,其中有十一人牺牲了,另有十二位亲人,只是普通百姓,却也因受他连累,惨遭敌人杀害。尤其,他的大儿子只有两岁多……”

“别说了。我最怕听这些,一听到就会做噩梦。”宁俊琦厉声打断他的话,然后声音一软,“你刚说的我都在报纸上看过了。”

没想到宁俊琦会突然这样说话,楚天齐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电话两端静了下来,话筒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宁俊琦的声音传了过来:“天齐,我刚才的语气重了一些,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楚天齐大度的说,然后又关心道,“你没事就好,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一定要跟我说。”

宁俊琦“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刚才听你说了孔方所做的事,我很替你担心,你一定要防着他。按他的所做所为看,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尤其他还是一个……怎么说呢……心理畸形的人。”

宁俊琦对孔方的分析,和自己正好吻合,楚天齐赶忙点头称“是”:“我知道,我一定小心。”

“没事了,你中午休息一会儿,每天下乡很辛苦的。我打电话就是给你报一声平安,让你放心,我也要去补功课了。”说到这里,宁俊琦轻轻的道:“再见!”

“再见,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楚天齐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