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胡乱发言,便由着大伟继续往下说。

“再后来,大约过去了两个来月,我前女友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还索性就住在那位阿赞家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还学会了简单的t语,日常沟通什么的都不成问题。而我呢,则是在t国的华人论坛上认识了不少华人牌商,阿平就是其中一个。我和他聊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为人诚恳,非常实诚,就跟他见面了,见面的时候我把前女友的情况说了,他就建议我带着她再去多拜访几位阿赞试试看。回去以后,我把阿平的提议告诉我前女友,谁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肯去,我们俩为此大吵了一架,唉,可能是我积压的情绪太多了,最后跟她提出了分手,我前女友也没拒绝,当天晚上就摔门离开了我们租的房子。”

“哈啊......”我配合着感叹一声,“那你们后来还联系吗?她的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啊?”

“解决?呵呵......”大伟哼笑一声,透着些许无奈,还有一丝怅然。

“这么说吧,她现在还在t国,听说都已经成了那位阿赞的徒弟,也可以说成是老婆吧。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阿平够义气及时向我伸出援手,我现在可能还被困在t国,生死不明呢。”

他的前女友变成了阿赞的老婆,说实话这点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我着实好奇的很,又发生很多事情,指的都是什么事呢,怎么还和生死有关呢?

不过看这样子,大伟是没打算给我细说,毕竟这牵扯到他的隐私,别人不想说,我就是再好奇,再想知道也不好继续探究。

但是说真的,听到他提起前女友,又是那种口吻,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酸涩,感觉连话都不想说了,于是又聊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题,我就假装睡着,结果还真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大伟陪我回我房间拿行李,奇怪的是,卫生间的水龙头都已经不再滴水了,马桶里的水竟然也变得十分干净,而更让我庆幸的是我的头不再那么疼了。

如果不是大伟前一晚也看到了我看到的那一池铁锈红,我可能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早餐是两位老夫妇亲手为我们准备的,非常简单的定食,一人一份,托盘上有一碗米饭,一小块儿烤咸鱼,半个煮鸡蛋,一份切得特别特别细的包菜,还有一碗味增汤。

吃饭的时候,我、大伟,还有另外两个导游坐在一起,我把昨天晚上房间里马桶自动抽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小美似乎没觉得这个事情有多奇怪,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感兴趣,只吃了几口,就掏出化妆包开始描眉画眼起来。

大伟那个团的导游,来自宝岛的阿钧听得倒是非常上头,边听边问,还神秘兮兮地说他们团上有客人早上也跟他反映了这个事情。

刚巧这时候老夫妇走了进来,用r语跟我们一一打招呼,非常有礼貌。

阿钧就回了几句,然后他就“得死嘎”地说了一长串儿话。

我直觉他是在跟老夫妇说房间水管设施的问题,便倆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对老夫妇,其实也是好奇,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同样的情况。

在其他人看来,这有可能只是设施老化产生的问题,但我清楚地明白绝不仅仅只是这样,太阳穴的痛感告诉我,此处必有阴气啊!

阿钧像是在表现他的r语水平,“得死嘎得死嘎”地说了老半天。

老夫妇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面上的浅笑都不见了,尤其是梳着油光发亮的背头的老爷爷,之前我就觉得他表情十分严肃,现在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几个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阿钧点点头,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在里面打了几行字,然后拿到老人面前继续询问。

三个人不停点着头,看得我都有点儿眼晕,当阿钧指着屏幕跟两位老人说话的时候,那个慈祥的老奶奶突然间眼眶就湿润了。

三人对话的声音不大,但我们这个桌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说着说着,我对面的小美突然也不化妆了,一脸同情地看向两位老人,然后忽然站起身,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阿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瞄了两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然后快速收回手机,双手摸齐裤缝,也做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这什么情况啊?”

我不明所以,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有如在听天书,于是便问大伟。

大伟无奈地扶额笑笑。“你当我是外交官啊,还能懂八国语言吗?”

“你也听不懂啊?”

我顿时有种异乡遇知己的既视感。

之前在t国的时候,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充楞,他们聊他们的,我坐在一边儿跟个傻子似的,可这次不同,大伟和我一样都听不懂人家说话。

我们俩互相对视一眼,都默契地笑了。

收回目光准备低头继续干饭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两位老人都泪光盈盈,一脸悲恸,而两个导游又略显得有些局促,或者尴尬。

“怎么了这是?”

我收起笑脸,轻咳了一声给大伟使了个眼色,然后出声询问小美。

“等一下回去再说。”

小美环视了一眼四周,见客人们都在吃饭,就给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别再问了。

“哦。”

我心不在焉的随便扒拉了几口碗里的米饭,见他们都不吃了,就擦了擦嘴,也把托盘推到一边。

“我吃好了,那咱们就先上去收拾行李吧?”

我们四人站起身,小美和阿钧拍了两下手,跟其余的客人交待道:“大家吃好饭可以再去泡一下温泉,等下你们收拾好行李就把房间钥匙放到前台,我们十点半在楼下集合哦。”

回到二楼,阿钧神秘兮兮地拉着我们进了他的房间,关门前还把头伸到外面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把门闭上。

“我给你们看一个东西哦。”

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可他还是用虚声说话,似乎是怕隔墙有耳,自己的话被客人们听到了。

阿钧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刷了两下,然后放到我们面前来让我们看。

“这写得什么啊?”

看着上面圆圆的爪哇文字,我真是一脸懵逼,好不容易逮到的几个汉字,还串连不起来。

“不是这个,你们往下看。”

阿钧划拉着屏幕一直下滑,直到一张图片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