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妈的话,我直接拿起沙发上的皮卡丘靠垫,把头埋在里面尖叫出声!

宣泄过后,我找到之前李刚加我的那个微信群,那里面时不时会发一些找领队带团的消息。

我赶紧往上翻记录,找到了其中最近的一条,给上面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是个计调,我跟她自我介绍说我是一个领队,之前专门带T国团的,问她最近有没有团期需要领队。

说起来我真的是很幸运,她告诉我,手里刚巧有一个PJ岛的海岛团,明天就出发。

我赶忙问她要了地址,当天下午就去取了出团材料,然后收拾箱子告诉我妈,我得上团躲一躲。

我妈很好奇,问我躲什么。

我捂着丢掉的脸皮说我要躲我散落一地的自尊。

下午刘洋给我打来电话,上来就问我还想不想的起来昨晚的事。

我都快哭了,“都是你,要不是你说那些话鼓动我,我怎么可能发那么大的酒疯嘛!真是尴尬死了,我告诉你啊,我明天就要上团了,我得出去躲一躲!”

刘洋笑得咯咯咯的,说该面对的迟早也要面对嘛!

“对了,昨天晚上他真把你送回你家了?没带你......嗯,你懂的?”

我奇怪地说:“当然是把我送回家了,诶?这么说的话你昨天晚上没有一起送我回来啊?”

“我也喝得有点儿懵,是我老公来接的我。”刘洋很自然地说着,就好像她已经跟党帅完婚了似的。

看她那凡尔赛的嘚瑟样儿,我都有点儿不想搭理她了,说你继续跟你老公甜蜜去吧,我撑得慌。”

刘洋大笑着挂断电话,还不忘补了一句“你得好好谢谢我。”

谢她?呵呵了。

大伟也给我发来微信,关切地问我好点儿了没胃难不难受头疼不疼,就是闭口不谈昨晚的问题。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给他回了一句:“那个,我明天要上团,PJ岛。”

没两秒钟,他立刻打电话过来,问我带的是谁家的团,为什么不先和他商量一下。

我脑子有点儿凌乱,说我本来就是做领队的,出去带团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干嘛要跟他商量呀?

大伟一时语塞,顿了顿才说:“你想带团干嘛不问我呢,我给你找个适合你的团多好啊。”

我笑了,说什么才是适合我的团?我就是一个小领队,哪有权利享受这种高逼格的特殊待遇。

老实说我也知道自己这么说话实在不怎么讨喜,但一想到他刻意回避昨晚的问题,我就感觉有些难堪,不自觉的就会用怼人的方式来掩饰我的尴尬。

我们俩正说着,我妈突然推门进来,我一惊,手机都从手里滑落了,又羞又恼地冲我妈大叫:“哎呀妈呀!你怎么进我房间不敲门呢!吓死我了!”

我妈勾唇一笑,在打开的门上敲了敲,说:“这样行了吧!”

说完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眼里满是审视的意味,然后说:“你先把电话挂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做贼心虚,“电话?啊?我没打电话呀?打什么电话?什么事儿您说!”

“你李娜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前天从T国玩回来以后身体就很不舒服,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她想让我来帮着问问你。”

我随口“哦”了一声,很不积极。

不是我小心眼,主要是这个李娜阿姨我是真的不敢再跟她联系了,上次光是给她报了个价就搞得好像我要赚她一套房似的。

你说她不报也就算了,还要跑到我妈面前埋汰我,搞得我妈没少在我耳边叨叨。

我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大伟还没挂断,又看向我妈,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无奈,我只得垮着一张脸说:“她不舒服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医生!”

我妈歪着头,也很困惑:“是啊,我刚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但是她说已经去医院看过了,什么毛病也没有。不过她挺确定的,说这个病肯定是在T国染上的,所以才想让你看看是不是什么热带国家特有的传染病。”

我笑了,说医院都查不出来,你觉得我能吗?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妈气得隔空用指头点了我两下,甩上门就出去了。

我重新拿起电话,有些无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看看我妈什么情况,我母后好像怒了。”

大伟笑了,说:“去吧去吧。”

我刚要挂断,他又突然问:“哎,你妈说的是不是那位报了廉价团的朋友啊?”

这耳力简直神了!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那位的话,我建议你就过去看看,说不定啊,又能在P雄那儿做成一笔生意了。”他呵呵笑着,听起来话里有话。

我一听傻眼了,说不能吧,P雄现在已经不带团了,难道是觉得她中降头了?

“看看总没坏处,你还没说你带的是谁家的团呢,团费多少,客人什么质量啊?”他问。

我随便扫了一眼旅行社给的客人名单,没心没肺地笑道:“嗯......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客人,看比例应该都是夫妻,嘿嘿,这种年龄段的客人消费能力高,我这次应该不会挂蛋,哈哈。”

大伟没再说话,只揶揄地笑说让我赶快去安抚一下我家皇后娘娘,省得晚上她不给我饭吃。

挂了电话,我从自己房间出去,看到我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正跟谁视频着,走近一听,竟是那位“得了怪病”的李娜阿姨。

“你快看,看,这东西在动,看到了吗?”

屏幕那头,李娜阿姨惊恐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除了她的话音儿,还有那种指甲划在肉上的嚓嚓声。

我趴在我妈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讨好的帮她捏着肩膀,顺道儿凑过去看了一眼。

李娜阿姨把小臂内侧举到屏幕前,上面满是抓痕,她还在不停地抓挠着。

“阿姨好。”我打了声招呼,随后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被虫子叮了吗?”

“呀!圆子!你总算来啦,快,帮阿姨看看这胳膊,这怎么回事啊,从T国回来就痒得不行,怎么挠都止不住,去医院开了抗过敏的药,吃了也没用啊。”

李娜阿姨焦急地边哭边喊:“你看,这下面好像还有东西在爬呢,看到没有啊,你看啊。”

她说着,又把手臂往屏幕前移近了一点儿,指着胳膊上一处隆起的地方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