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接听,大伟急切担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什么情况啊?这种事儿你能跟着去吗?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愣住了,问他什么什么情况,他在说什么呀?

“行了!P田都告诉我了,你别打岔!”

他说的P田就是我的导游大哥,我正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认识我的导游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叫P田都告诉你了呀?你监视我?”

“什么监视!?我是怕你出事,专门拜托人家照顾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你那个客人什么情况啊?”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说话这么冲,跟我爸训我似的。我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钟先生,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大伟汇报这边的情况。

“我现在还在路上呢,要不我微信跟你说吧。”我真是郁闷了,想想这种事情我也只能打字跟他说了。

“行吧,那你保护好自己啊,一会儿让你客人自己回房间,你就回去你的房间里,别忘了把门上的安全闩挂上。”大伟显然是意识到了我的囧劲儿,还是不放心的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后,我在微信上给他编辑信息,里面不知道写了多少个XXX,又用了多少个奇形怪状的表情包,以此来代替我说不出来的话。发给大伟之后他只回过来一条“这些导游都跟我说过了。”

我气得牙痒痒,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我问他你都知道了还让我说什么呀。

“你问问你客人,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看到大伟给我发过来的这条信息,我真是觉得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心想钟先生又不是中了降头,他让我问这话干什么呀?

但是既然我带的是他们家的团,他就是我的老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问钟先生。看到他用我的包紧紧地护住那个位置,我真是心里一阵恶寒,心想我刚才就应该在四坊街买个曼谷包备用了。

钟先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就一脸无辜的朝我摇了摇头,他说自己平时脾气好、性格好,从来也没有跟人吵架结仇过,还问我问他这话干什么。

我只好讪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因为我总不能跟他说是我老板让我这么问的吧。

我把钟先生的话回给大伟,结果车都开到酒店楼下了,也没等到他的回复。

车一停稳,钟先生立马用我的包挡着自己冲下了车,还不忘回头告诉我,让我先帮他把车费垫上,等会儿会转给我。

我在后面不停地喊他,说我的包都在你手里我拿什么帮你付车费呀!可钟先生却像是身后有鬼子追他似的一溜烟儿就窜进了电梯里。

好在我平时有给小费的习惯,口袋里经常备着些零钱,无奈之下我只好翻遍了短裤上的口袋,终于凑出了四百铢递给司机,其实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刚才离开的匆忙,导游大哥也没把车费告诉我。

司机把手上二十面额的票子点了点,然后又笑着给我递回来五张,还伸出手给我比了一个三,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我这钱是够了,不然的话就尴尬了。

回到酒店房间,我到了门口才想到我的房卡还在包里,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敲钟先生的房门,万一他真是大家想象中那种人面兽心的色魔,那我岂不是就羊入狼口了?想了半天,我还是去了酒店前台重新要了一张房卡,这才进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刚休息了没一会儿,大伟的电话就过来了,问我客人现在什么情况。我跟他说我也不清楚,因为客人现在已经回去他的房间了,我还抱怨说这客人把我的包都给毁了。

大伟哈哈直乐,安慰说我这算是因公损失,让我在免税店里挑一个包,回去后找他报账。

我这会儿哪儿有心情跟他贫呢,直问他现在该怎么办,万一明天钟先生还好不了的话,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拿我的包挡着吧,而且这后面就回国了,他这么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先别急,等明天早上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劝他就医了。”大伟安抚道。

就医,唉,我一想到这边医院坑爹的收费,嘴里就发出了啧啧的声响,但是想想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我们俩又闲聊了两句就挂电话了,挂断后我洗了个澡,早早就睡下了。

还好我睡得早,才得以在钟先生大半夜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起床气,接听后,钟先生语气十分慌张,直言他需要去医院,并且现在就得去。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急啊,明天早上去不行吗,这个时间叫车的话还得把导游叫醒,太不方便了。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再不去就要出大事了!”钟先生听起来都快哭出声了,我吓了一跳,一骨碌爬起来,问他什么情况。

“哎呀,都紫了,憋紫了!!!”我立马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忙劝他别着急,我马上联系导游。

唉,我这运气真的是无法形容了,团团都要出点儿怪事儿,我一边打电话给导游,一边心烦意乱,嘴里都骂出三字经了。

把情况跟导游一说,他也十分焦急,让我通知钟先生五分钟后下楼,我问他自己要不要跟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得跟着,不然的话万一晚上钟先生有个什么情况,他明天还得带团,怕耽误了行程。

我们带着钟先生来到芭城珍珠国际医院,我看着眼前的医院大门苦笑连连,心想恐怕有好多领队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地方还有家医院叫珍珠的。

导游直接带着钟先生冲进了急诊室,我因为是个女的不方便跟进去,于是只能站在诊室外等候,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里面突然传出来钟先生杀猪般的叫声。

我想象不来那个画面,也不知道医生对钟先生做了什么,但是那声音之惨烈,想来也不是什么舒服的治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导游扶着钟先生出来,我目光忍不住朝那儿看了过去,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钟先生的脸都皱到了一起,显然还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我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垂下了头。

一名翻译带着钟先生去缴纳诊费,我和导游站在医院大厅里等着,我悄悄询问导游,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先生为什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导游大哥看着我神秘地笑笑,然后用手给我比了一个打针的动作。我立马头都缩到了脖子里,心想我滴神呐!那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