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书]

左成月的脸紧贴着冰冷地板,眸子里满是委屈与惊恐。

可李汐楠却从那些委屈当中,看出了,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愤恨。

李汐楠行至左成月面前,难得好心的蹲下身看着她:“本小姐的命就值一千两银子?”

她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不是说赏金堂的保密做得滴水不漏吗?

左成月震惊过后,惊惶的躲开她的目光,色厉内敛道:“什么一千两,你的命一毛不值,本小姐劝你们赶紧放了我们,不让,有你们好受的。”

瞧她如此神情,李汐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京都城第一才女,竟然为了一个男人,雇凶杀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与左成杰真是一对十足相似的兄妹,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李汐楠看到他们就觉得恶心,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楚源把左成杰的衣裳扒下来,只剩一条亵裤,又让楚璇把左成月扒得只剩下亵衣亵裤。

然后找刘燕青要来绳子,将姓左的两兄妹还有左家的那些个随从,像是串蚂蚱一般,绑起来,扔到大街上游街。

她也不怕得罪人。

这两兄妹都想要她的命,她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话,那就太窝囊了,她重生一回,不是来受这窝囊气的。

站在酒楼三楼临街的窗口,看着街上被人指指点点,鄙夷嘲笑的左家兄妹,李汐楠心里难得有一丝快感。

正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

酒楼的开业,李汐楠并没有做过多的宣传,只是让刘燕青在门口挂上一串长长的炮竹,噼里啪啦一阵子吸引一下人,然后把牌匾上的红绸扯下。

这便算是开业了。

店小二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刘燕青忙进忙出,笑脸迎人。

因着是打着南宫景恒的名义做的生意,再者,他也投了两千五百两银子。

开张这日,肯定是要请他过来露露面,证实酒楼就是他开的。

南宫景恒也很给面子的赴约了。

当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那刷着金漆的“候惜酒楼”四个大字,顿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眼色一沉,嘴角和煦的笑容消失,满身温和的气息渐渐淡去,换上了让人颤栗的冰寒。

那个女人不仅脖子上戴着那个人的信物,她还开了一家酒楼等着那人。

呵,真是深情!

越想越气,南宫景恒转身吩咐陈祺:“你自己进去,若那个女人问起,就说我没空来。”

陈祺错愕地看着自家主子,人明明都到门口了,却要说没空过来。

他可不敢反驳主子的意思,当即便应了一声:“是,主子要去哪里,需要派车来……”

瞧见自家主子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他立即噤若寒蝉,敛下

眉眼,站在一旁,打算等主子走了,他再进去。

然后,陈祺便瞧见自家主子转身离开,可走了没两步,又转回身来,冷睨了他一眼,跨过门槛进了酒楼。

这已经不是朝令夕改了,这是转眼就改,陈祺简直哭笑不得,却也不敢去猜度主子的心思,只好跟了进去。

因为这酒楼是打着南宫景恒的名义的,有知道的人,一见南宫景恒进来,便过来恭喜。

南宫景恒很是厌烦这种场合,一直没出声,都是陈祺在虚虚实地应着。

刘燕青从后厨忙完出来,便瞧见被人围着的两人,赶紧迎了过来,行礼,然后把两人迎上了三楼的包厢内。

吩咐人上茶上点心,他去请李汐楠。

李汐楠正在三楼的那一间留给她用的房间里,看着手里的菜单。

正月二十八便是外祖母的生辰宴了。

那日让刘燕青拿着大哥哥的名佩给将军府送了菜去,又托了大哥哥回去与家中人商量,那日会让酒楼的厨师与厨娘去将军府准备菜肴。

外祖父已经答应了,这是他们商量之后,定下来的菜单。

一桌十二个热菜,三个凉菜,两道甜品,一个汤,一个点心。

为了避嫌,那日宴请的宾客不多,可也要从今日开始准备了。

外头传来了敲门。

“进来。”

刘燕青推门进来:“小姐,世子爷到了。”

“好,我这就过去,这个你收着,到时按这个安排。”

李汐楠把菜单递给刘燕青,她知道,不用多说,他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是。”刘燕青接过菜单,郑重地放好。

李汐楠带上面纱,出去了。

因着不想让人猜出这酒楼是墨王府的郡主,将军府的外孙女开的,她今日除了南宫景恒,谁都没请。

刘燕青引着李汐楠到了南宫景恒所在的房间门口,扣响了门。

里头传出了清冷的声音:“进来。”

刘燕青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汐楠跨了进去。

入眼便是南宫景恒临窗而立的背影,阳光从窗口倾泻而下,给他干净修长的背影镶嵌上层层光芒,银白的衣裳让人恍惚间产生了他是下凡而来的幻觉。

他转过身来,那一双狐狸一样的眸子,深深映入李汐楠的眼中,李汐楠定定站在那儿,忘了今夕何夕。

南宫景恒疑惑地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她眼里那复杂的情绪,他是看见了,却没看懂。

有一个盘旋在他心里许久的念头,他很像问问李汐楠,上一回在沐阳山上,为何要当着七宿司首领的面,唤南宫景恒救她。

可他问不出口,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期许的。

“郡主?”

李汐楠醒神,瞧见刘燕青和陈祺都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轻咳了一下,掩去尴尬,大步朝桌前走去,看着南宫景恒道:“多谢世子能来。”

南宫景恒看了陈祺一眼,陈祺放下一个楠木盒子,便行礼退了出去。

刘燕青也行礼道:“小的先去看看菜准备得如何了?”

等门再次阖上,南宫景恒才做到李汐楠面前,看着已经取下面纱的她:“郡主这酒楼是为了何人而开?”

李汐楠把面纱放进衣袖里,闻言,抬头看他:“没有为任何人,只是为了银子。”

“你很缺银子?”

“不缺?”

南宫景恒又想起了她之前那于世不容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