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看他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想,之前还觉得他对海棠有些特别,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又不耐烦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心里有人了,所以看谁都不好了?

“嬷嬷?”看嬷嬷又放空了思绪,盛睿泽低唤了声,“有心事?”

“啊,没有。”苏嬷嬷直接否认,想想又斟酌着开口,“乘风,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什……什么?”盛睿泽被问的猝不及防,下一秒脸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视线不敢和苏嬷嬷相碰,或许在一开始他还不懂,可现在却渐渐的明白了,海棠在他心里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甚至他对海棠有了欲~望。

苏嬷嬷自小看着盛睿泽长大,看他这反应就心里有数了,没想到海棠都知道了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既是失落又是自责,又追问道:“既是心里有人了,怎得不和嬷嬷说,嬷嬷帮你去说说,去提亲啊。”

“不要!”盛睿泽立马拒绝,看到苏嬷嬷发怔的神情,又暗自懊恼自己的激动,只得迅速结束这个话题,“我还有点公务要办,就先出去了。”

说完一阵风一样快步席卷出了盛府的大门,人就慢了下来,可没一会,又提起内力,几个起落间就看到了海棠的身影,他心猛然一缩,然后就这样不快不慢,不远不近,这样跟在海棠后面。

他不敢和苏嬷嬷说,不是海棠不好,而是海棠对段晋辰有情意,君子不夺人所好,也不逼迫人,平治虽好却无法娶她为妻子,只是她那样倔强而骄傲的性子,又不做妾,若平治没那么在意海棠,只怕这段情意就此止步了。

为什么他竟有种偷着乐的感觉?

那平治到底稀罕不稀罕海棠呢?海棠对平治清根种到什么程度了?

盛睿泽想的几乎要发狂了,以前抓人审问犯人,他都没这么纠结过,现在才发现真的是天外有天,原来这事比抓犯人难多了。

看到海棠进了德胜楼,盛睿泽没再跟进去,就远远站在对街的廊檐下,约莫站了一炷香时间,正打算离去时,就看到海棠和林元瑶一道出来了,两人携手往小巷口那边而去。

盛睿泽皱眉,这好端端的换女装作甚?他略一思考,绕过后面的巷子,抢先一步跃到了巷子里那棵大树上。

海棠很久没穿女装了,总觉得好像哪里错了一样,走路都不自在,她摸了摸鬓发,“这样可以吗?”

林元瑶捂唇笑道:“自然可以,海棠姐姐穿着可比我漂亮。”

两人走到了巷子口,远远看到有个瘦弱书生走在前面,海棠对林元瑶点点头,就独自一人往里走,而林元瑶则侧过身子,等在了巷子口。

盛睿泽摒息坐在那高大的树冠上,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上面有人的,他深邃的眼睛如猎豹的眼睛一般,视线牢牢将海棠锁住,看她聘婷地走了过去,却在看到她下一个动作后脸色大变。

盛睿泽摒息坐在那高大的树冠上,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上面有人的,他深邃的眼睛如猎豹的眼睛一般,视线牢牢将海棠锁住,看她聘婷地走了过去,却在看到她下一个动作后脸色大变。

海棠走到那书生身边忽然身子一侧,整个人就歪到了他身边。

那书生猝不及防地有人靠近,往边上一跳,没了依靠,海棠眼看就要撞到青石墙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拂了下,挡不住要摔倒的势头顿时一收,人就站住了。

树冠上的盛睿泽沉着脸,收回内力,再将鹰眸投向海棠,隐隐有火苗在燃烧,他目力惊人,当然看到海棠是故意往那书生身上倒的。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书生抚了抚自己的衣袍,本想好意询问下对方怎么样了,可抬头看到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扶了扶发髻,对自己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意,他立马后退两步,“这位姑娘可有大碍?”

海棠跨出一小步,摇头道:“有没有事,公子离得近些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书生涨红了脸,怒视海棠,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姑娘请自重,在下并非孟浪之人。”

海棠轻笑:“孟不孟浪的,这又没旁人,自然也不会知道。我瞧公子模样清秀气质独特,不由心生爱慕,还没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正文 【103】她很好

盛睿泽只觉得自己胸口被一股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的,模样清秀?气质独特?她这是眼神不好吗?比他模样更清秀的人一直在她面前晃,难道都没发现吗?

那书生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再次后退几步,再开口已是有隐隐的怒气了:“姑娘,你乃孟浪之人,可在下却不是,后会无期!”说完就大步走了,果真看都没再看海棠一眼。

海棠失笑,随后返身走出了巷子,对一直守在巷子口的林元瑶笑道:“不受美色诱惑,不占人便宜,眼睛清澈目光纯粹,模样清秀,是个不错的人。”

林元瑶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瞧上的男人,自然不会差。”

“既是不错,你又欢喜,那你父亲为何不同意呢?”

林元瑶顿时耷拉着脑袋,“一言难尽。”

两个好友又回了德胜楼,走到后院进了林元瑶的闺阁,说起了悄悄话。

那书生走的飞快,走出巷子拐个弯,回头看看身后没人了,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摇头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等女子,有辱风气啊。”

“你说谁有辱风气?”忽然出现在的阴沉声音把那书生吓了一跳。

书生看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色圆领直缀,单手负在身后,明明脸色看着毫无表情,可他就是觉得背脊发麻,气势迫人,但他依旧不卑不亢道:“公子有所不知,刚小生路过巷子遇到个匪夷所思的女子,行为实在有些……”他本想说孟浪的,可又觉得在背后这样议论一个女子似有不妥,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盛睿泽冷着脸,没头没尾说了句:“她很好。”

“谁很好?”书生一脸莫名。

“刚刚的事,希望你不要肆意宣扬。”盛睿泽虽不明白海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事若是宣扬出去,只会对她不利,她已经和离过了,再加上这样的名声,若真要嫁给平治,只怕更难了。

“这又不是什么神圣的事,有什么好宣扬的。”书生看面前的人面色难看,他也没心思多做停留,拱拱手道,“兄台告辞。”

彼时海棠和林元瑶说了一下午的悄悄话,待到日落时分才离开德胜楼。

回去的路上她走得慢,那书生唤作席靖,和林元瑶也算是打小认识,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情愫,可林汉石坚决不同意,甚至为此还关了林元瑶好几日。

海棠叹了口气,只怕林汉石也是瞧不起席靖,毕竟他现在只是个穷书生,虽有样貌,可家世和钱财却都没有。她悄悄给林元瑶出了个主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本来想着林元瑶的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身上,想起了段晋辰,又觉得本来放松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变得一团糟。

忽然眼前一晃,一道白色影子闪过,海棠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一紧,再被人一拉,人就跟了过去。

盛睿泽将海棠拉到就近的幽静小巷,高大的身影将她半个身子都笼罩着。

“疼,盛大人,轻点。”海棠皱眉。

听到惊呼声盛睿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抓的太过用力,低头望去,因被自己拽着,她的手腕露出一截如藕白一般的肤色,上面的红痕很明显。

盛睿泽的怒气顷刻间散去一大半,别过脸,低垂着头道:“以后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