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白天就在忙这些,把去年搜集的倒掉,今年新鲜的切好放在网兜上晒,制作各种干果,又腌又酿加工成水果罐子,果子酒,果子酱,果汁,刚生的竹子为了装这些,砍的差不多了。

空间没有四季之分,也意味着四季的水果,菜都可以养活,早上他们的饭后甜点是西瓜,中午是梨,现在是甘蔗。

砍了一根粗的,洗干净分为几段,花溪自己拿了一段,给古扉也拿了一段。

古扉握在手里,并不吃。

花溪自己咬了一口,空间种出来的品质有保障,很甜水分也多,用根部捅了捅古扉,示意他吃,古扉敷衍似的咬了一口,十分不上心,问他好吃吗?那么简单的问题想了半天,明显心思不在。

“还在想沈将军的事?”花溪有点后悔告诉他,他不知道,便权当是自己被抛弃了,知道后陷入深深的内疚和无能为力中。

他想救姥爷,那种强烈的心情波动,花溪能明显感觉的到,但是他能力有限,他没有办法,所以每天晚上偷偷的哭,第二天眼睛红肿的出来,没有镜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差。

无心念书,面上失去了光彩一般,憔悴的厉害,怕他沉浸其中,花溪才会带他进空间干活。

虽然还是心不在焉,不过花溪这边干得多了,他那边才一点,慢慢的激起了攀比的**,状态比一个人闷在屋里强了些。

“嗯。”古扉捏紧了甘蔗。

那甘蔗很粗,他要两只手才能握住,“你说唐婉能把信带给外公吗?”

他喜欢喊外公,花溪喜欢喊姥爷,叫法上有点区别。

“肯定可以的。”唐婉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会做到。

她改变不了皇上的命运,只能抱古扉的大腿。

“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古扉将甘蔗放在腿上,空出手把往下滑的裤子拉上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的。”原文里没有记载,所以肯定没事,“唐婉毕竟是外臣之女,进宫出宫只能被召唤,自个儿没有权利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再等等吧,如果还是没消息,让小五帮我们上门找她问问看。”

“嗯。”花溪总能那么厉害,想到好多办法,他就想不到还可以通过小五。

小五每天都要往返宫里宫外,唐婉进不得宫,他出得,去唐府问一问便是。

兴许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古扉莫名觉得手里的甘蔗比方才甜,他咬了一大口下来,在嘴里嚼,登时一股子甜水涌入喉咙里。

刚种时花溪说这个很甜,他还不相信,原来真的很甜啊。

花溪还说红糖,冰糖,都是用这个做出来的,最甜的水果。

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明天去听课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安心读书,强大了以后好保护我们。”

她知道只要一这么说,古扉肯定当真,果然,这小子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然后变强的!”

语气很是坚定,他对于变强然后保护大家有一种执念,为此做什么都可以。

“那洗好了擦擦,咱们回去睡觉了。”花溪将毛巾递给他。

古扉接过来空出一只手擦,另一只手还在啃甘蔗,花溪把他送出空间,倒了洗脚水,他的甘蔗还没啃完,实在啃不完了,索性放弃,先去睡觉,明天再啃。

洗了手,和花溪道别,古扉插好门栓,上了床吹了灯,不消片刻睡了过去。

花溪也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小屁孩已经重新振作起来,收拾好他的小书包,准备去听课。

花溪先带他去空间做饭,吃完饭,带好他的小零食和便当,之后才送他去,白天她没什么事,送古扉的同时也当锻炼锻炼,顺便去看看贤嫔那边的情况。

贤嫔门前每天都挂着大红灯笼,一开始她确实以为有事找她,结果每次都是把她给她分三天吃喝的东西一天干完,久而久之,花溪就权当没看见,踩着点来,不到三天不来,这厮才收敛许多,将大红灯笼收回来,挂普通的那种。

认字这种事,古扉需要,花溪其实也需要,有时候她送完并不会走,时不时停留一上午,跟着听课。

五皇子最近都没有去书苑读书,全天都在家里。

他的年纪该去书苑了,但是书苑就是个社会的小缩性,母妃不受宠,连累他在书苑总是被人欺负,时常鼻青脸肿的回来,久而久之便开始畏惧去书苑。

想了各种法子逃避,装疯卖傻弄伤自己,无所不用其极,淑夫人无奈,只好求皇上暂时给他歇课,每天在家里听女先生讲课。

女先生很温柔,也没有旁人,所以他的课程并没有落下,但是可能会少一些机会。

跟其他人认识并且结交朋友的机会。

书苑不止有皇子,还有许多皇亲国戚,在京城这种地方,扔块砖下去,搞不好砸中的都是皇亲国戚。

什么亲王的儿子,各大臣的儿子,各藩王的儿子,各候的儿子,数不尽数,他们都要上皇家书苑。

在宫里,平时不得出宫,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回家,其实是为质的意思,防止谁谁谁叛变。

六岁上书苑,古扉去年六岁,也上了一年书苑。

那时候他母妃力量犹在,没人敢欺负他,甚至都上赶着讨好,现在……物是人非。

花溪双手插进袖子里,难得没去抄书,闲着没事陪古扉一起听课。

她最近不缺钱,卖掉了几颗珍惜的药材,非常难重活的那种,去掉抽成小五给了她二十两,加上她和古扉两个人干活,攒了五两多,现在总共是二十五两。

家里该添的都添完了,暂时也不缺东西,所以钱都是闲散的,急用够了,她觉得不能再像个陀螺似的,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更多的是关注一下小屁孩的成长。

仅仅半年,小屁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突然不爱什么都不告诉她了,很明显,长大了,开始学着往肚子里装东西,不再轻易吐露。

而她居然没留神,直到最近才发现,对他关心太少,目前在弥补。

花溪低头瞧了瞧趴在墙上安静写东西的人,前几天在他身上看见了青痕,不知道怎么弄的,也没有告诉她,自个儿打了些井水,半夜没人的时候擦,说实话,花溪心里还蛮不是滋味的。

总有一种自己亏待了他,愧对贵妃娘娘的感觉。

她目光一直放在古扉身上,敏锐的注意到他写错了一个字,不方便说话,索性将手放在他手上,想手把手教他改,古扉在她碰来的那一刻本能躲了一下,花溪的动作登时没有得逞,也不好再进行下去,只好作罢,改为在他耳边提醒。

心里嘛,有一点点的受伤。

古扉没发现她的变化,依言划掉刚刚写的那个,在旁边又写了一遍,这回是正确的,得到花溪一个大拇指点赞。

古扉也看不懂,但是感觉是夸他的意思,一双眼登时弯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花溪不打扰他听课了,在一边默默的关注着,没事不与他说话,他听的很认真,跟她多一句废话,就会少听些课程。

她用漏斗算了下,一节课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然后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还会上些其它的课程,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花溪没跟他一起读书,培养感情用半天就好,另外半天她要去找贤嫔。

离的远,要走不少路,加上每次去听风轩,都要上下观察一波,小妮子有没有阴她,在四周布下埋伏或是找人盯着她,颇费时间,一般找到贤嫔,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今儿也不例外,找贤嫔之前先绕听风轩里里外外一圈,确定没人才进去。

*

娆玉在盯着福子画画,一旦有不满意的,便让他改,已经画废了一娄的纸。

“你到底行不行啊?”她很是怀疑。

前两天她去御花园走了一趟,本以为能找到一些那个人的线索,比如荷叶,结果发现根本不是一个。

御花园的荷叶和他给的完全不一样不说,香味也有点差距,且明显养的比御花园的荷叶好。

她在池子边上,把能够着的都瞧过去,也没看到有折断的痕迹,所以肯定不是御花园的。

线索断了,只好打起了别的主意。

问了一圈,找来了福子,福子说他会画画,他还真会,但是脑子太笨了,她说丹凤眼,福子想了半天不知道丹凤眼是什么眼?

她说瓜子脸,福子也是一脸蒙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她让他放心画,他画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行了。”心情有点烦躁,“我自己来吧。”

照他这么画,猴年马月也画不出人形来,其实她也有点画画功底,怕画不出才找别人的,结果这么笨还不如她自己来。

娆玉将人赶走,自个儿坐在窗前,想着那人的容貌,很清冷平淡的人,她喊他矮子,他眉梢都没动一下,她找人跟踪他,那人再来什么话都没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外貌其实很好画,难画的是气质,那种淡如菊,清如竹的感觉,在一个小太监身上出现,真是奇特。

他就像凭空出来的人一样,找人四处查过,都不见人,这样的外貌应该很容易被人记住才是,怎么会没人知道呢?

能打听出名字也是好的,可惜,至今为止来了三四次,每次问他,都说自己叫矮子。

明知道这个名字是她起的,且是取笑他的,他还能面无表情,每次来时说,‘矮子给贤嫔主子请安。’‘矮子带了贤嫔主子喜欢吃的水果。’‘贤嫔主子找矮子来有事吗?’

真把自己当矮子了?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看着很好欺负一样,实际上不好对付。

算算时间,又到了他要来的日子,这是他第五次来,希望这次能打听些什么。

娆玉刚画了个眼睛,窗户便被人砸响,她就坐在窗前,直接将窗户打开,不出意料,外面又没人。

自从第一次之后,往后再来,都不晓得人去了哪,一旦派人去查去追,索性不来,人刚撤走,他出现了。

时间掐的点刚刚好,仿佛一直在四周观察一样。

知道他不喜她找人跟踪,她也便打消了念头,但还会想尽办法查他的踪迹,有这么一个人在,还搞得那么神秘,总归不放心,晓得底细这心才能安下来。

否则有一天,那人出卖她,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想□□都找不到。

太被动了。

当然啦,这种想法不能被他知道,所以表面上,娆玉还是一如既往,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谁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看着,最好演戏演全套。

她像平时一样,撑着下巴对着没人的地方说话,“这次带的是什么?”

不等回答,已经朝地上看去,如果三天到了,他会直接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墙根。如果没有,比如像上上次一样,让她回避一下,窗户刚关上,那人便喊好了,再打开地上当真有东西,但是窗户上没有影子,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所以他是怎么把东西以那么快的速度放在地上,并且不被发现的?

真是神奇。

他已经带给她太多吃惊了,一定是轻功很好吧?像话本里的大侠一样,会飞来飞去。

娆玉这个年纪,算半大个孩子,自然也是喜欢看话本的,不会上瘾,就偶尔看那么一回,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琴棋书画。

虽然现在无法得宠,但总要随时准备着得宠不是?

得宠是要手段的,什么都不会,皇上凭什么喜欢她?

“是荔枝吗?”她有些惊喜。

今儿太后还囔囔着嘴馋,想吃荔枝吃不着,倒是勾的其他人嘴馋,她也有点意动,正寻思着去哪弄呢,这就给送来了?

不过荔枝不是三月的果子吗?现在还有?

如果有的话,太后会吃不着?

所以这荔枝是从哪弄来的?宫外?

那也不对啊,以太后的身份,想吃,全天下都要给她找来,她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又孝顺,去年想吃龙眼,七八月份的龙眼,愣是五六月给催熟了,除了没自然熟的个头大,甜,其它都是一样的。

荔枝的季节刚过去,想催也是催不熟的,库房里冰冻的也被太后吃完,为了讨她喜欢,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在到处搜罗,目前荔枝千金难求。

突然给她送来荔枝,似乎没这么简单。

“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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