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观音菩萨

李恪走在观音菩萨的居所内，这里太大，太空旷，就像一座古典风格体育场，不对，是许多个体育场的集合。

他并不喜欢这里的建筑风格，也不喜欢这里的气氛，这儿太过安静，太平淡，感觉什么都没有，身在其中非常的不舒服。

在灵霄宝殿内，动物比较多，婢女和动物劳工也很多，显得生机勃勃，而这里却太过肃静，在他看来竟然有些颓废的味道。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灵霄宝殿内的神大部分都是道家出身，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佛家出身或者妖魔出身，但是道家是主流，而道家的目标和理想就是修行，是追求生命的极致，追求个体能力的提升，同时在尽其所能的范围内维护世界的秩序，照顾和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生命。

佛家的追求是无为，是慈悲，是普渡众生。

在李恪看来，佛家采取的方法是否真的很正确却有待商榷，首先他一直认为，断绝七情六欲是一种荒谬并且很难成功做到的设想，而那些复杂而严厉的戒律貌似也没有必要。

终于看到了一名正在干活的造物劳工，它打扮成尼姑的模样，但是李恪能够看得出它其实是一名纸人。

这是可以理解的事，身为高高在上的菩萨，当然需要优质的服务，而许多杂事是无法让弟子和门徒来做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弟子和门徒，造物劳工是必不可少的，无论在灵霄宝殿还是灵山都如此。

纸人对李恪行礼，口宣佛号。

他还礼，也念了一遍阿弥陀佛，然后问观音菩萨在哪里。

纸人：“一直往前，大概可以见到菩萨。”

穿过一条长廊，然后进入一个广阔的花园，接下来又进入一个广场似的院子。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星辰出现，周围寂静得不可思议，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脚步声显得很响亮，在墙壁上形成了回声。

前方有一座类似大雄宝殿的建筑物，有台阶，两边有小一些的偏殿，还有可以供居住的房屋。

没有任何说明，但是李恪知道观音菩萨就在大殿内。

忍不住寻思，她现在会是什么形象，拿着柳树枝和瓶子，坐在神坛上？

记忆里的她宝相庄严，总是面露慈悲的微笑。

他进入大殿，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透明冰块，里面关押着一名男子，看上去年纪恍如二十七八岁的凡人，脸上有些乱糟糟的胡须，表情扭曲，目光里透露出凶狠和残忍，露出的牙齿像是要咬什么东西，总体而言，看上去就是一名粗鲁而邪恶的坏蛋。

在大殿中没有神坛，布置也不像寺院里那样，而是空荡荡的，摆放了一些简单的桌子和椅子，还有一些适合室内生长的植物。

一名美丽得不像话的女子站在里面，面带圣洁并且亲切的笑容，友善地说：“狂神你好。”

她身穿一袭长裙，衣着打扮像是宋朝的女子，发型却弄得相对简单，就这么挽在脑袋后面，身高一点六五米左右。

李恪：“是观音菩萨吗？”

之所以这样询问，是因为他压根看不出来她的修为深浅，感觉她就像是没有修为，恍如凡人，但是又好似已经到了一个强大无比、无法理解的境界，完全无法弄明白。

她：“我是。”

他松了一口气：“你与我记忆里的观音菩萨形象安全不一样。”

她：“这个很正常，没有谁与寺院里的泥塑一个样，当然，我也可以变成那样子。”

他：“外面的大冰块里是谁？”

她：“红孩儿。”

他：“为什么把他囚禁了？”

她：“在我这里已经一万年过去了，红孩儿的性格仍然没有太多变化，这家伙依旧充满了暴力倾向，喜爱做坏事，看到别人倒霉就高兴，如果谁都没事，那么他就会琢磨着如何制造一些坏事出来。”

他：“听说孙悟空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她：“不太一样，孙悟空只是太自我中心，完全不顾及别的事，但是红孩儿却极端危险，生性邪恶，无法改正。”

他：“连你都无法改变这家伙吗？”

她：“确实无可奈何，红孩儿就是一个天生坏种，坏到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在人间的唐朝，红孩儿已经被带到南海来，然后在这里度过一万多年的时光，但是就算这么久，仍然无法改变其邪恶本性。

想让一个绝顶坏蛋变成好人，貌似属于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

他：“我与牛魔王交战过不止一次，并且与无果合作将其生擒，希望红孩儿不要记恨我。”

她：“把这小坏蛋关起来显然是合理选择，否则的话指不定对你做出什么事。”

他：“真有这么邪恶吗？”

她：“自从把这家伙带走以来，我一直坚持对其进行佛法教育，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他：“为什么不将其驱逐出灵山？可把送到魔域去，若是它继续为恶，可以让其与父亲牛魔王进入天牢待在一起。”

她：“我没有考虑过放弃，我会继续努力，争取让红孩儿变成一般意义上的好神。”

他：“红孩儿出身妖魔。”

她：“在我看来，众生平等，妖魔与神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但是妖魔与神或者人的行为和观念都存在巨大的差异。”

她：“佛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普渡众生，让所有的生命都能够摆脱痛苦，到达无忧无怖平淡欢喜的彼岸。”

他：“听起来不错，but——”

她：“但是什么？”

他：“有许多邪恶的家伙是永远不可能变好的，在他们制造更多灾难之前，应该将其彻底消灭。”

她：“这是道家的观点，以直报怨。”

他：“我认为这可能更有道理。”

她：“佛门的仁慈是无限的，耐心也是无限的，我不会因为红孩儿本性邪恶，就将其消灭。”

他：“当年让孙悟空保护唐僧去取经，想来也是这么考虑对吧？”

她：“当然，否则的话以孙悟空的罪过，肯定应该去天牢里接受永生永世酷刑折磨或者直接处死。”

他：“孙悟空就算成为了斗战胜佛之后也仍然是个祸害，为什么把它放出去，而不是让它继续留在灵山？”

她：“其实孙悟空自从成为斗战胜佛之后，所作所为也没有多大的过错，它固然顽劣不堪，但是也不失天真率直，它与红孩儿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你怎么看猪八戒的罪行？”

没有说明，因为他确信凭着观音菩萨的能耐，这些事应该通过某种奇妙的途径全都知道。

她：“没有对猪八戒处于极刑，应该就是考虑给予它一条生路，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戴罪立功的事，也许会让它去做，等它受到教育并且决定洗心革面之后，它将有机会再出来。”

他：“我觉得猪八戒不可能改变好，它太邪恶了。”

她：“许多神和妖魔都有邪恶的念头，但是大部分都不会付诸实践，而我们需要做的事是把善念和自我约束能力灌输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对象的思维当中，让其弃恶扬善。”

他：“感觉太理想化了些，每个智慧生命都是非常复杂的，不能简单地用某种统一的方法去处理。”

说话同时，他寻思着在人间地球上，反面的例子实在太多了，看上去非常完美的思想，在人群当中恐怕只能收获到跳蚤，自古以来一向如此。

她：“你这么有想法，来这里干嘛？”

他：“我想学习佛门的修行方法以及武技还有法术。”

她：“你能够打败无果，武技已经不必来这里学，至于法术，灵霄宝殿内的道家法术和修行方法并不比这里的差。”

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想接触不同的修行法门，掌握更多的信息和知识，寻求顿悟的机会。”

她：“你在仙界的时候创建了狂神会，供奉你自己，你对于佛家的思想并不认同，甚至持否定态度，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助你。”

他：“当然如果你不允许我进入藏经楼，我也只能接受。”

她：“我没这么小气，而且我也想知道，你身为千年难遇的修行天才，在大雷音寺的藏经楼里，研究能够学到些什么。”

他：“我常常能够在阅读神书的时候有意外收获。”

她：“在我看来，你接触太多修行方法了，除了人间流行的修行入门教材《洞玄经》之外，你还练习过别的多种功法，主要有极仙学院的功法，还有南极仙翁的功法，你的元神当中甚至有来自其它宇宙的能量储备，最让我感觉奇怪的就是你身上居然有源自于盘古大神的道法能量。”

他：“怎么看出来的？好厉害的眼光。”

她：“我的修为虽然远不如玉皇大帝，但是比你却强出太多，活了这么多岁数，自然见多识广。”

他：“前几天我在看盘古碑的时候学到了一些东西，获得了一次飞跃，我希望趁热打铁，再寻觅突破的良机。”

她：“你身上有源自孙悟空的佛格，其实你已经可以算是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