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了看化妆师,严肃地说:“关于我的事,必须保密,什么都不说,因为我不希望被人当成怪物。”

化妆师:“外面有种种关于李爷的谣传,说你是吸血鬼,说你是妖怪,如此等等。”

李恪:“你怎么看?”

化妆师:“我倒是觉得你就一普通人,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不见变老。”

李恪想起这位化妆师为自己工作了已有四十多年,当年一个漂亮的年青女子,如今已是半老徐娘,尽管有精心的化妆,但是面庞上有许多衰老的痕迹已经无法再掩饰。

他说:“我从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曾经是一名修道有所成就的修士,只是来到这里之后,莫名其妙地丧失了所有的法力,变成了普通人,但是在我的记忆里,达到一定水准的修士,寿命长达一千几百年,衰老得很慢,也许我仍然按照那个规律。”

化妆师:“可以教教我吗?”

李恪拿起一本默写出来的洞玄经递过去:“修行入门的技艺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说话同时他在想,自己努力了几十年,仍然毫无反应,如果谁能够依靠这些修行的方法有所成就,那倒真是一件大好事。

化妆师:“我曾经翻看过这本书,不止一次了,里面的内容我也能够看懂,知道怎么做,并且尝试过一段时间,但是没用,我觉得与道士们推广的那些所谓修道的方法差不太多。”

李恪:“对啊,我去过十几个道观,愣是没见到一位身具修为的道士,也许在这个世界里,注定不会有成就。”

化妆师:“我和其它几位同事商量过,想出一个办法,通过化妆的技巧,把李爷弄得苍老一些,然后出去露个面,让记者拍拍照,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觉得你其实是会老的,只是我们的工作特别出色,让你看着像是年青人,如此一来,就没有谁会说你是吸血鬼或者妖怪了。”

李恪想了想:“好吧,就依你说的做。”

化妆师:“走路的姿势也可以装得衰老一些。”

李恪:“我会注意。”

发型师:“我可以把你的头发染白。”

李恪:“那倒不用了,你只要对别人说,我的头发半白半黑,几天就得染一次才能够保持漆黑,这样就可以。”

发型师:“好的。”

李恪心里明白,自己的团队确实可以信赖,她们在设法维护自己的形象,但是这样的掩盖能够支撑多久?十年?二十年?

如果更久一些,人们仍然看到一位活跃在乐坛不会衰老的家伙,会出现什么样的舆论?

在大明,怪力乱神之说仍然很有市场,这里保持了从人间传承的多神崇拜,灶神,土地公公,狐狸精,黄大仙,龙虎山人,半仙之体,妖怪,恶魔等等传说很是流行。

李恪心想,看样子是应该退隐了,离开众人的视线,低调生活,这样的话,就没人注意自己不曾变老这一事实。

此后,他故意让化妆师把自己弄成老头的样子,露了几次面,有一回还在故意在舞台上摔了一跤。

退出计划开始正式实施。

半年之后,他真的退出了乐坛。

一旦离开了,才知道珍贵,他明白失去了别人的崇拜和拥戴是多么痛苦的事,他意识到最近的六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掌声和欢呼,习惯了看到热情的笑容和朝他挥舞的手臂,而现在这些全都没了。

如果他想复出,绝对没有问题,他仍有大量的粉丝,在网络里,他的歌曲仍然有许多人在听,其中许多的歌已经成为永久的经典。

但是他知道这样不可持续,所以他坚持不出。

在朋友圈当中,他看到昔年在一起玩乐的公子和名媛一个个老态尽显,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经做了祖母和祖父,从前曾经向他示爱的公主现在成了又肥又笨拙的老太婆。

然而关于他的真实情况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因为不是每一个为他服务的人都能够做到守口如瓶,其中一些人在悄悄把消息贩卖给网站和电视台,甚至卖出了他的果照。

人们知道他六十来年不曾变老,这样的事引起了大量的争执和讨论,各种大胆和离谱的猜测纷纷出笼,在坊间到处流传。

有富豪和贵族邀请他见面,向他请教如何长久保持青春容颜,如何在卧室里有龙精虎猛的表现并且长盛不衰,他一般都是把复印了许多本的洞玄经送一本出去,说照此修行,也许会有效,用这样的方法蒙混过去。

退出乐坛的他偶尔还会在私人宴会当中应朋友之邀表演一下,唱几首歌,或者弹奏几段乐曲,仅此而已。

他仍然交流广泛,拥有众多上流社会的朋友,与王公贵族和许多富豪往来甚为亲密。

他乐善好施,经常帮助贫困的人,频繁地捐款,尽管这样,他的财富仍在不断增加。

如今他为一些保健品和药品做代言,效果很好,收益可观。

他曾经考虑过到海外小岛上隐居去,并且尝试过,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种孤独和无聊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纸醉金迷,习惯了放纵,习惯了每天和不同的女子在一起睡觉,习惯了频繁地参加各种宴会和派对。

他渐渐不再修行,因为他觉得六十年了,都没看到什么效果,再继续努力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只是那些梦境仍然萦绕不去,就像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改变,他依旧常常梦到嫦娥,梦到织女,梦到那些仙人或者天神朋友,梦到与猪八戒的厮杀以及其它。

他常常在醒来之际由于强烈的沮丧情绪而哭泣,为自己不能永久生活在梦里而悲伤。

几乎每个早晨醒来的时候,他都必须得花费半个时辰来调整情绪,恢复到平静状态,然后才可以出去见人。

有时他早晨的悲伤状态会被陪眠的女子们察觉,其中一些人看到的事捅出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