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渐渐明白,除了接受事实,适应环境,没有其它任何办法。

现在清虚子在驱赶两头牛踩那些即将用来烧砖的泥。

不能让牛拉屎在这些泥里,所以两头牛的屁屁下方有布兜子,每当里面有便便,清虚子就必须过去,把布兜子翻转过来,将其中的牛粪倒入一只桶里,然后送到泥坑边缘的硬地上摆放好。

李恪的工作是把烧好的砖从砖窟里搬到小推车上,然后送到外面指定地点放好。

砖窟内的气温很高,通风不怎么好,虽然已经撤火有许多个小时,有毒气体仍然很多,在里面的时候会感觉到喉咙灼痛。

这是一处生产设备很落后的砖厂,位于两座小山之间,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水塘,四周由结实的围墙圈起来,墙头上布满了玻璃碴子,每隔一百多米远,就有一个塔楼,上面装了探照灯,有人手持望远镜坐在其中,观察周围的情况,还有人牵着体形巨大的德国狼犬沿着围墙边缘巡视。

如果从远处看过来,也许会认为这里是一处监狱工厂,其中有许多被判处重刑的囚犯在辛勤工作,但事实并非如此,这里没有囚犯,却有许许多多处境类似于奴隶的工人。

李恪和清虚子在这里已经有十一天,从监工的口音可以判断出,这里距离山京并不远,大概有六百到八百公里。

起初李恪以为自己会迅速死掉,几天下来,在挨了监工几顿狠揍之后,不但没有死,而且慢慢适应了沉重的体力工作。

这家砖厂内有二十几名监工,这部分人有工资,每个身上都带着电棒,有几个还有枪,他们可以自由出入,骑着摩托或者开着轿车,看得出生活质量不错,有充足的营养。

像李恪和清虚子一样的奴隶大概有四十多名,这部分人领不到工资,住在破烂的土坯房子里,食物可能比猪略好一点,比那些狼狗则差了很多。

奴隶们有的在此已经工作了将近二十年,有的刚来没多久。

李恪想逃走,但是却找不到机会。

奴隶之间有一种可怕的互不信任气氛,因为检举揭发他人的不规矩行为可以得到奖励,得到廉价香烟和烤鸭还有烤鸡,可以住进条件稍好一些的宿舍,并且领到四成新的棉被和床单。

李恪一直注意观察,想找机会联合几名奴隶,然后寻机逃出去,但是却没发现谁可以信任。

感觉每个苦力都在寻找检举揭发他人的机会,从而改善自己的处境,吃几顿有营养的饭菜,但是这样的机会很罕见,不是经常有机会看到。

每个星期可以领到一包烟,还能够吃到一顿肉,一般是煮熟的猪肺和肥肉加上一些剔光了肉的大骨头,平时则是吃奴隶们自种的菜,白菜青菜茄子南瓜扔一起煮成一锅,放一些盐和少量油脂,配上有怪味的米饭或者馒头。

李恪和清虚子起初对于这样的食物无法下口,在饿了几顿之后,不得不适应。

失去修为的清虚子恍如老翁,行动缓慢而笨拙,四肢无力,有几次李恪听到有监工在讨论要不要把清虚子打死之后扔到炉子里烧掉。

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处,清虚子必须努力工作,显示自己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