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摸到了舒清冉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又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你看看这手,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就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再出来嘛?”

然后赶紧叫人去端热茶来,明氏把自己的汤婆子也给塞了过去。

“娘,你就不要担心了。”舒清冉眉眼弯弯道:“是冬冬不喜欢坐马车,非要看雪。女儿觉得现在虽冷,但还不至于手都伸不出来,就带着冬冬走过来啦,这才当耽搁了些时间,没有耽搁吃年夜饭吧?”

“没有没有。”明氏插话道,“来的刚刚好,来的刚刚好。这会子饭菜做得差不多了,正要往上端呢,等待会儿菜上来了,你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然后又转身吩咐婢,让她把还在下棋的萧老爷请过来吃饭。

舒清冉环顾了一下四周,“弟弟呢?怎的不见他?”

“他呀,自己棋艺不精,却非要学,这会子他正在书房看你舅爷爷下棋呢。”萧引溪回道。

舒清冉抿唇笑了,他这个弟弟呀,虽然读书不行,下棋也不行但是对于喜欢的东西吧,就那么锲而不舍。

“娘你一直由着他,他年龄也不小了,这搁在别人身上,孩子都不知道几岁了,您啊都不为他操劳操劳婚事儿。”舒清冉埋怨道。

萧引溪向来不喜欢束缚着自己的孩子,舒清安说要外出游历不拦着,说不想考取功名不拦着,一年到头往外跑,没个正经事儿也不拦着。

要不是舅奶奶叫舅爷爷不许管,还给他钱让他出去玩,这会子非得被自己舅爷爷打死不可。

明氏也是捂着嘴笑了,还有旁边的明氏的儿媳妇们。

“这件事我们和你娘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你娘说清安只要没中意的女孩子,就不急。说是怕耽误人家女孩子的一生,我总说她,他都不给自家儿子介绍一下,他哪有什么途径去认识女孩子,又怎么会有中意的女孩子?可你娘还是想让清安自己找。”明氏道。

舒清冉心里升起了一抹凝重,还有微微的惋惜,她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这样想。

自己营造了失败的家庭,而自己的女儿当初嫁人也是经历了种种波折,娘亲心里大约是怕的,怕自己的儿子再重蹈覆辙。

“其实娘想的也对,婚姻大事总是要好好考虑的,我看清安现在依旧是小孩子脾气,就是真成亲了,可不就是祸害人家姑娘吗?”这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人全部笑出了声。

萧老爷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子里的欢声笑语,心里也是安慰,进了屋子之后就看见舒清冉一个人,没有看见楚琮,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但萧老爷脸上还是有些失落。

饭桌上,舒清冉碗里被堆得满满的,她也不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使劲的吃,萧老爷饭桌上喝了点酒,面上有些红晕,叹了口气,道:“今年过年你没有去宫里,咱们自家人是知道为了什么,可外面的人可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再过几日,你和殿下不和的消息就要不胫而走。”

明氏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呢!”

萧老爷不服气,“我哪有说什么胡话,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大臣的妻子一天天就喜欢听风就是雨无中生有的。”

舒清冉放下筷子,心中微暖,“舅爷爷不必担心,外界什么看法,我并不在乎,殿下也不会在乎的。今日殿下并不想过去,只是我想着始终要照顾着陛下的颜面,把他劝去的。”

说到这里,萧老爷和明氏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不是针对舒清冉,而是想到今年陛下要和拓拔族一起过年,想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当初一顿打之后就没什么事了,这都大半月过去了,连个口头上的道歉都没有。

“前几日我去早朝的时候又提了那件事,可是陛下完全就是装糊涂,还警告了我,要是我再这么锲而不舍的话,我这个官也就不必当了。可我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做错了事情的人逍遥法外,连对受害人一句抱歉都没有,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就算惦记着拓拔族背后的势力,可也不能这般忍让吧。”萧老爷道。

不说还好,一说舒清冉心里也不舒服起来,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劝自己的舅爷爷不要再为自己的事情费心。

“舅爷爷,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以陛下现在的态度,你要真是再说下去,他真的会说到做到的。你不需要为我鸣不平,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人。”舒清冉道。

萧老爷看了她一眼,最后点点头,选择作罢。

皇宫里,楚琮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自斟自饮,看着台上的舞姬跳舞,虽说他对这舞蹈没有兴趣,但总比看着陛下和拓拔律在那闲聊好。

上位的皇帝看了楚琮好几眼,他今日实在是没有礼貌,一句话都不说。自己问他话,也就是嗯嗯啊啊的随便敷衍。

期待着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神警告,谁知道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皇帝心里有气,皱着眉,“琮儿啊,这台上的舞是有多好看?需不需要父皇把这些舞姬全送到你的府上?闲来无事的时候你可以随时随地欣赏舞姿。”

楚琮起身敬酒,“多谢父皇的厚爱了,只是这舞姿虽好,乍一看觉得新鲜,有趣儿。躺若是是看的多了也就腻歪啦。所以,儿臣逢年过节进宫来看一看就好了。”

“你倒是满嘴的道理。”皇帝冷哼一声,“大过年的在这里给我摆脸色。”

眼见形势不对的楚泊立刻起身替自己的兄长说话,“父皇你是误会了,和三哥肯定是因为三嫂一个人在家里,身体又不舒服,所以心里担心,父皇您就谅解一下。”

谁知道皇帝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就更生气了,“病了大半个月都没好,那么娇气,需不需要朕叫太医过去没日没夜守着?”

楚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今年太后只过来走了一遭就回去了,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今年的小年夜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