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延似是踌躇几分,终是于握了握拳头后,抬起头,看向墨倾城,直言不讳道

“你可是要寻飘渺峰?”

墨倾城闻言一惊,原本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看向尉迟延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防备,带了些冷冽的味道…

于是,只见得尉迟延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表情似是有些受伤,终是微微低下头,略带涩然道

“你腰间系的,是紫晶佩…”

墨倾城闻言,眼中的凛冽一瞬间尽数消去,只看向尉迟延的神色里,仍是带着狐疑…

尉迟延轻轻叹了口气,终是拿手于酒杯中蘸了酒水,而后于饭桌上写了‘生死’二字,便不在多言…

墨倾城有些惊愕的挑了挑眉,而后拿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发问

“你要帮我?”

尉迟延有些无语,没等说话,便又见得墨倾城脑袋一歪

“有条件吧?”尉迟延愣了愣,模样有些楞忪,于是正好给了墨倾城自圆其说的机会…

墨倾城于酒楼中呵呵一笑,那笑容看不出真假,而后若了如指掌一般轻笑道

“又是想要藏宝图吧…得,我给你…”说完,便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丝绢扔进尉迟延怀里,那模样,若嫌那丝绢很沉一般,很是碍事…

尉迟延愣在原地,盯了墨倾城看了很久很久,终是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却隐隐瞧见,那人嘴角的笑容,几分落寞…

却于电光火石间忽的抬头,一时间笑得有些明媚,墨倾城看着那人玩曾月牙一般的眼睛,一时间,惊觉,这人真的不是楚歌…

因为,楚歌笑的时候,从来都只是不咸不淡的,即便有味道,那也是她硬抹上去的糖…

她一直将那些心情拿来对着这人,似乎,很不公平呢…

尉迟延没有给墨倾城怀念过去的时间,当下笑得好看之极,顺着墨倾城的思路笑道

“既拿了你的图,便要为你达成所愿…”那一刻,墨倾城愣在原地,那种感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墨倾城一直以来都很随便,现下她正愁找不着路,如今送上门的指南针,不要白不要…

于是当下十分爽快道

“倒也划算…”说完,只兀自转身离去…

尉迟笙箫被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些对墨倾城的偏见,自也是忘得一干二净…

从前在那人身上吃亏,是因为嫉恨那人总比自己备受关注,可到后来,她才明白,原来,站在万众瞩目下的人,并不一定就幸福…

其实,那时候,被墨倾城搅了婚礼,她是有些庆幸的…那时鬼迷心窍一心只想嫁予漠轻寒为妻,可那人,早已不记得儿时御花园里的惊鸿一瞥…

即便如愿嫁了,也只能寂寞的独守空房吧,那么冷的心,她自知捂不起,只那时傻,不曾觉悟…

如今,事隔将近一年,人情冷暖,该见识的也该见识了…

说真的,她怀念过,怀念过与那人都个你死我活的时刻。至少那一刻,许多方面,她们之间都是平等的…

可现在,站在那人面前,竟会觉得自惭形愧呢…

她活到如今,似是永远都在为旁人眼中的自己活一般…

爱慕虚荣,死要面子,只心里的苦,除了自己,却是谁也说不出的…

她不如那人看得透,也就不如那人活得逍遥…

哥哥自打离开墨家后便愈发沉默起来,如今,见了这人,话才算多了些,也亏得她傻,那人身上一成不变的张扬,打从那一日起,便鲜明至教人惊叹…

若换了个人一般,有本事将人气得吐血…

却说墨倾城这边,若非尉迟延的提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缥缈峰,于紫晶佩不过是个特别的媒介…就如同水必须要在零下摄氏度的情况下才能以冰的形式存在…同理,紫晶佩,也必须在缥缈峰顶,才能发挥其巨大的作用…

江湖中人做梦也想不到,传言中打开起死回生药的钥匙,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钥匙…

紫晶佩的催动,对地理和气候以及使用的人都有特定的要求…也就是说,若与此物无缘之人,即便持了此佩催动法决,亦是徒劳,毫无作用…

墨倾城听得这般原理,一时间忽然就有些担心,若自己被归入了那无缘之人中,可该如何是好…

尉迟延其实是想出言安慰的,可这一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之情不自禁的,拿修长的手指微微抚了抚墨倾城有些凌乱的发…

这些日子的同行,尉迟延对墨倾城的性子基本上是摸了个八九分…可说真的,饶是如此,尉迟延却仍是猜不出,这人下一秒会是最怎样一番表情…

正如此时,尉迟延做梦也想不到,墨倾城会于心不在焉间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凶巴巴道

“说过多少次了,别老瞎摸…”

应尉迟延唯一的祈求,尉迟笙箫一直跟在身边,虽平日里早已习惯了这人疯言疯语,只每次这人说话时,却仍是免不了呛到…

说真的,她就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女人,那次来月事,居然直接叫哥哥给她弄棉花…洗澡水凉了,也从不避讳,整日只若闲荡的公子哥儿一般,游戏人间…

也许,连尉迟笙箫自己都不曾发现,她的目光,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便越来越多的落在那人身上,如今,早已生了根,移不开视线,避不开思恋,已是欲罢不能…

不打不相识,她曾那么讨厌她…只如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有人说,爱,总若无声无息的偷儿一般,不要钱,不劫色,只单单,让你牵挂着…

女子爱上女子,是悲哀,还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