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世干净得很,没有一点点瑕疵,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多虑了,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其实不是她。”舒清冉忧心道。

明氏怕她放松了警惕,立刻就道:“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总之你多盯着她肯定是没错了,正巧这几日我也在你这住着,帮你看着点。”

重阳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晚上的时候京都的老百姓跟家人一起在热闹的街市上娱乐,每逢佳节的时候,京都街道的巡逻守卫都会多增加一倍,巡逻的次数也很频繁,目的就是为了百姓的安全,但是巡逻的人大多都是都城里的禁卫军,有些人是跟楚琮脸熟的,自然也就脸熟楚泊,为此他还特意带了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庞,一直跟在舒清冉的身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是哪家夫人的保镖呢。

梓夕刚开始见到楚泊的时候还很拘谨,但是见他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渐渐的也就忽视了这个人来,挽着舒清冉的胳膊,她孩子性严重,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要凑上去瞅一瞅,还买了不少东西,好在两个人身边跟的下人也算多,要不然真的是拎不下。

舒清冉和梓夕都是没有用完膳的,这是舒清冉特意吩咐的,说是街上有一家酒楼的饭菜不错,她已经在那里预定好了位置,希望梓夕能够赏个脸陪自己一起过去,梓夕自然是不会拒绝。

三个人来到了一家叫望月的酒楼,酒楼不大,总共就只有三层,二层是包间,三层则是雅间,包间和雅间的区别也就是装修的格调和服务的态度,听说雅间是可以听人唱歌弹小曲儿,又或者是说书皮影戏,总之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舒清冉原本是想点雅间的,可是望月楼的规矩倒是奇怪,三楼的雅间一向是只有老板请过来的客人才能过去。

地点选择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没有菜单,你想吃什么这里的厨房都能给你做出来,只要你出的起价钱。舒清冉想点一些皖州的菜。

总共是六菜一汤,当全部摆放好的时候,舒清冉瞧着楚泊还带着那个面具,便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你还戴面具做什么,拿下来吧,要不然怎么吃饭。”然后又问梓夕,“你看一看这些菜你可都爱吃,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叫厨房重新做。”

梓夕连忙点头,“喜欢喜欢特别喜欢!侧妃姐姐真的是有心了,这些都是我的家乡菜,特别是这道醋溜木须,是我最爱吃的菜了,自从来到了京都之后,我就好久没碰过家乡菜的味道了。”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筷子给自己不停的夹着菜,生怕待会儿就吃不到似的。

“你要是喜欢,等府里去招一个皖州的厨子就是,放在你的院子里,再给你安置一个小厨房。”舒清冉笑着道。

内心却有些失落,她都认识这些菜,看来是皖州人不假了。

梓夕突然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入乡随俗,再说了,京都的饭菜其实也很好吃的,家乡的饭菜就只是怀念,即便是在京都天天都能吃到,日子久了也会变了味道。”

看她是思乡心切,舒清冉又提了一遍把她父母接过来的事情,“我上次与你说的事你可想清楚了,京都离皖州虽然远,但是早几年早已经修好了路,一来一回虽然耽搁了些,但这路是好走的,你只要给你家里人写封信就好。”

梓夕想了想,一双眼睛里有些挣扎和犹豫,“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把我家人接过来小住几日吗?”

舒清冉点头,“那是自然的。”

“我家里的孩子就只有我和我小妹,我进宫的时候小妹也七岁多,这会子也就十几岁,还未及笄,我娘来信的时候总说妹妹想要来京都转一转,想看看她姐姐住的地方,侧妃姐姐如果可以的话,就把我娘和我小妹给接过来吧,我想看看我小妹长什么样了,都好几年了,是个大姑娘了。”

吃完饭后便随着京都的内河看老百姓们放着河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习俗,每逢佳节的时候都要放河灯,男人求父母安康仕途顺利,女人求寻得良人家庭美满。梓夕瞧着这个习俗倒是有趣,磨着舒清冉一起放了河灯。舒清冉挑了个莲花灯,上面写了愿夫婿安康,然后随着运河的水一直流动。

楚泊看到了那几个字,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羞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推了舒清冉一把,她没注意,脚底一滑,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跌倒水里去,楚泊立刻飞身过去把她搂了过来,嘴里说着责备的话,“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舒清冉也是惊魂未定,她站的地方绝对是安全的,哪怕是因为拥挤,她摔倒水里的可能性也不大,方才有人推搡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脚底一滑,方才她踩上这块石头还特意多摩擦了几下,不可能会这么滑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她推开楚泊,来到自己刚刚踩得那块石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水渍,这块石头风吹日晒是没有错,但是离河水的高度还是很高的,除非是连绵大雨的天气才会让石头上出现青苔,遇水之后奇滑无比。

楚泊看她一脸认真,也顾不上生气了,“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舒清冉抬头看着他,楚泊就在他的身侧,一年前他只不过比舒清冉高半个头,但是现在舒清冉才到他的肩膀,因为是微微弯着腰,两个挨得极近,颇为暧昧。

“你方才拉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这块石头特别的滑?”

“嗯?”楚泊被这么一问有些懵,“我,我没注意,可能是吧,我在外求学的时候,跟武学师傅练剑法,其中一项就是站在立在水上的木桩上躲避师傅的箭,那些木头上爬满了青苔,滑的很。”说着他蹲在了地上,手放在石头上面摸了摸,上面的污渍黏在了他的手上,他放在鼻子跟前闻了一闻,“不是水,好像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