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最高刑罚。

就连血族资质最老的吸血鬼都难见一回。

将秘法施在桃木剑上,穿过吸血鬼的心脏。用银锁链将奄奄一息的吸血鬼拷在十字架上,在太阳下暴晒直至彻底消亡。

先不提桃木剑,银锁链这些对吸血鬼来说具有危险的东西,最为痛苦的,是施加在上面的秘法。这个秘法本身没有多大伤害,它的可怕之处是,慢慢侵蚀掉魔力。

桃木剑穿刺心脏后,吸血鬼并不会马上死亡。就连在太阳下暴晒,也能凭魔力抵挡一会儿。如果没有了魔力,吸血鬼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慢慢流逝,直至化作灰尘之前,仍然拥有意识。

这个过程无疑是漫长并且难以忍受。

被处刑的吸血鬼只能无力的,绝望的,清楚的,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经历长久心脏被刺穿和阳光暴晒的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在无止境的等待中,彻底死去。

目睹过的吸血鬼回忆,被处刑的吸血鬼到最后早就没有了平日的高傲,甚至不成人样,一心求死。

只是那时,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如今这般可怕的酷刑被审判在亚尔维斯身上时,在场的血族无一人反对。

他们早已被满腔的怒火攻心。

“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让这个败类活着!”

......

“亚尔维斯阁下,你看,就连你的族人也叫嚣着送你去死呢。”

“总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

阿瑞西娅低声轻语,声调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言论真是容易控制却又如此锋利的武器。”

“当初,父亲也是这样被你们逼迫离开血族的呢......”

低首垂眉的亚尔维斯瞳孔一缩,猛然抬头,满脸震惊。

“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

唇角勾起,赤红的眼眸冰冷无比,悠悠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有似无,却包含寒意。

“放心吧......很快,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亚尔维斯陷入沉默,良久后,他突然大笑出声,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内。

“哈哈哈哈哈......阿瑞西亚·德拉库拉,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德维特·德拉库拉灰溜溜离开血族,本以为即将到了出头之日,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我谋划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他的死讯,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杂种坐上亲王之位!”

如同被锁在牢笼里的困兽,临死前也要咬上一道伤口,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阿瑞西亚。满是不甘。

“不过是一个半人半吸血鬼的杂种,有什么资格成为亲王!?”

“要论血统,我作为血族悠久的贵族,难道比不上你这个杂种?”

“你只不过是拥有一个纯血统的父亲罢了。”

“呵呵......还得感谢你的母亲。”

阿瑞西娅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布满杀意的面孔冷冷地看着狂笑的亚尔维斯。

他似乎知道自己没有逃走的机会,放肆大声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作为神殿的圣女的母亲将全身力量传到你的体内,恐怕你根本活不到现在,早就被身体内的两股不相容的魔力吞噬殆尽了吧。”

他仿佛没有感受的汹涌的杀意,一字一顿,带着讥讽。

“真是为这段人鬼情感动啊......你的母亲,在最后也去到战场陪你的父亲——只是可惜啊,死后都化作灰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呢......”

“啊啊啊啊——”

“父亲母亲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阿瑞西娅面色不改,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下一刻,她嘴角一弯,指尖轻动,刚刚还十分嚣张的亚尔维斯突然倒地,蜷缩着,痛苦地惨叫。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吾太过仁慈。”

她蹲下,玩味地看着地上因疼痛翻滚而狼狈不已的亚尔维斯,精致的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托腮,就像一个天真好奇的小女孩。

她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阁下似乎忘记吾是为什么登上亲王之位了呢。”

不......我的魔力,我的魔力在消失!!!

亚尔维斯惊恐地盯着眼前如同小恶魔一样的阿瑞西娅。

“你,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精致的脸上笑意不变,“只不过,用了一点小手段,让阁下的魔力,不见了而已。”

“不,不......我的魔力,我的魔力!!你这个恶魔,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

“好啊,吾等着那一天,”

她歪了歪头,怜悯地望向绝望的吸血鬼,“可惜亚尔维斯阁下等不到那一天了呢。”

“吾很好奇,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挑衅吾的呢?”

“你的傀儡军队的话,很抱歉,可能早就被阿德里安找到,这时应该清理完毕了吧。”

“还是说......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足以让一向谨慎的你迫不及待动手了?”

满意地看到亚尔维斯不可置信的脸,阿瑞西娅拍了拍衣摆,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吾说对了。”

小手一抬,强大的魔力席卷,将悄然移至门口,不起眼的黑色身影冰冻住。

诧异的表情被封住,马上化作一座巨大的冰雕。

“不必如此慌张。”

“毕竟,吾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淡漠的眼眸扫过即将破开冰块的身影,小嘴一张,波澜不惊的声音开口道。

“还不出手吗?赫伯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