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说完,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才是最为关键,老头子和病公子会怎么选,把矛头对向谁,已然关乎到武林局势,若是老头子和病公子要和息松道人宣战,那自己这舍身成仁也不算白费,毕竟自己在言语中有意无意让四刹门和息松道人彻底对立,一旦老头子和病公子发现里头的不对劲,自己白白送死不说,远在幻沙之海里头的裴书白、公孙晴这些人,势必会更加被动。

病公子并没有察觉出公孙忆这一番话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经公孙忆这么一说,许多事情也就连贯上了,如今更是认清那息松道人是所有纷争的挑起者,不管正道邪道,皆在他掌控之中,而老头子始终皱着眉头,公孙忆这些话听着有些道理,但公孙忆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只要四刹门和息松道人开战,到最后得利的还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在老头子看来,息松道人和公孙忆所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分别,都是为了自己这一方考虑,利用四刹门的力量罢了,不管是和息松道人撕破脸开战,还是把公孙忆杀了,彻底和正道宣战,对于四刹门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地,本想着静观其变,可青林居士用幻视镜脱身,便彻底绝了老头子的念想,逼着他选择。

公孙忆看着老头子面上蒙了一层寒冰,心道必须再给老头子再拱一把火,心念动处已有了说辞,自言道:“陆阁主勿怪,晚辈不是有意背后谈及前辈,只是事出有因只得一切从权。”言罢,公孙忆瞧着老头子道:“阿江兄,我父亲、钟不悔、裴无极先后去世,当年四绝只剩陆凌雪前辈一人,但这几十年武林中根本就没有陆阁主的消息,此前在幻沙之海,我那徒儿无意中寻到了陆阁主的灵躯,这件事你已经知晓了吧?”

病公子道:“自然知道,死亦苦都死在顾宁那小丫头手上了,若不是得了陆老太婆的本事,死亦苦怎么会死。”

公孙忆笑了笑道:“既然知道了,我也好接着往下说,我那徒儿和顾宁寻到陆阁主灵躯之事,见到了陆阁主留下的遗书,陆阁主在书信上言道,她已然发现武林中有人在暗中操控,并把这个人唤做执棋者,陆阁主虽不知这执棋者的真实身份,但她也觉察出武林局势云波诡谲,不把这执棋者揪出来则再无宁日,书信中多有不甘,只是陆阁主自知大限将至,连回雪仙阁传信都已然来不及,只得留书一封只盼有缘人见到。”

老头子冷哼一声:“陆老太婆死了都不让人消停,按说陆凌雪武功卓绝,眼光独到,连她都说这执棋者不得不除,这息松道人果然是不简单,不过陆老太婆连息松道人就是那背后之人都没弄明白,想来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公孙已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陆阁主还真就提到了四刹门,虽没有提及你们四刹,但她老人家提到要摒弃仇恨,放下隔阂,先行除去执棋者,这也是我为何只身前来的原因之一,便是想暂时和你们四刹门停下争斗,联手对付执棋者息松道人。”

石室之内鸦雀无声,再无一人说话,病公子和老头子陷入沉思,对于病公子而言,公孙忆也好、裴书白、顾宁也好,这些人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试想顾宁即便是得了陆凌雪的真传,能将死亦苦杀掉,却还是被自己一招搬山填海术控住,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反倒是息松道人背后操控,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又让苏红木和熬桀夺走了四刹门的宝贝,简直是欺人太甚,所以病公子其实根本就不用公孙忆说,心中已然有了杀掉息松道人的心,而老头子则不然,当年在吴根村稀里糊涂的尝试了借寿还阳功,虽说突破了阴阳二气的桎梏,武功突飞猛进,但给自己带来的痛苦更是常人难以想象,倘若四刹门真的和息松道人撕破脸,就算日后将息松道人除掉,也不一定就能化解身上的苦痛,这一步迈出,可以说是生死抉择。

汪震许久未言语,见众人不再说话,便轻声道:|门主、病刹、公孙忆,当年我汪震若是没有受息松老杂毛蛊惑,说不定现如今惊雷一脉的长老我还是当着,哪里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即便是我惊雷帮弟子都死在死刹手里,但这笔账还是得算到息松老杂毛的头上,你们但凡有差遣,我汪震愿意打头阵,揪出那万恶的息松老杂毛!交给四刹门发落!”

公孙忆不等病公子和老头子开口,立马问道:“汪帮主,有句话说出来怕是要浇你一头冷水,先不说你能不能打得过息松道人,恐怕你连他在那也不清楚吧?打头阵一说又该从何说起?”

汪震心头一颤,唯恐老头子和病公子听了公孙忆的话之后,将自己弃若敝履,于是立马道:“公孙忆!你休要胡说!就算是死在息松老杂毛手上,那我也是为了四刹门死的,也叫死得其所!总好过你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找不到你就找的到吗?”

老头子一摆手:“够了,公孙忆这话倒提醒我了,汪震,先前你惊雷帮于息松道人如何联系?以我对息松道人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大模大样的进到你惊雷帮,况且你惊雷帮和四刹门也有不同,你惊雷帮消息是自下而上,既然是监视我们,必定要时不时去找息松,你是用什么法子联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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