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听公孙忆言语中充满诧异,当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纸人中并不是马扎纸的尸身,而是雪仙阁护法顾念。

顾念面色酱紫,颈部一道勒痕已然发黑,双目圆睁,再往下四肢尽断,被人用铁钉衔接,虽是吊在梁上,但顾念并不是死于窒息,致命伤口在左胸,乍看之下是被断了半截的凤舞剑一剑刺进心脏,事实上是先被真气贯穿,继而被人用凤舞剑将胸口堵住。

公孙忆倒抽一口气:“顾念护法的武功实属强力,就算是身体有恙不敌,也不至于逃不脱,只能说敌人要么武功犹在顾念之上,要么高手云集,不然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裴书白心情极为复杂,虽说这纸人中不是马扎纸,裴书白心里稍稍缓和一些,但死去的是顾念,虽然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但顾念婆婆言语温和,像自己的祖母一般,如此慈祥的人竟然死状极惨,一时间裴书白也伤心不已,再加上马扎纸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爷爷临终前交给自己的极乐图残片也被人拿去,这些事哪一个能让人放心?

公孙忆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千万别慌,如今这倒瓶山上千头万绪,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裴书白见顾念尸身死不瞑目,当即伸出手来将顾念双眼合上,接着伸手拔出断剑,公孙忆一眼瞧见断剑末端插着一张皮卷,外面已被鲜血染红,公孙忆讲皮卷打开,是有人故意留书。

“裴家小鬼:你福大命大,两次寻你不得,我也不想再去费神,想见扎纸人的怂货,来雪山山顶。顾念护法帮在下传信,希望你们代我谢谢他。”文末留了一个死字。

公孙忆道:“看来四刹门死亦苦还是来了。这魔头掳走了马扎纸,顾念身死恐怕也和他有关,他穿着你家的寒光宝甲,顾念护法的武功可以说废了大半,这样的对决顾念哪还有胜算?”

裴书白焦急道:“死亦苦那个魔头让我们上山,恐怕早就等着我们了,连顾念婆婆都死在他们手上了,师父,咱们有胜算吗?”

公孙忆苦笑一声:“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眼下马大哥在他们手上,极乐图也被他们夺了,我们此时若不上山,等他们破了极乐图取了宝贝,今后恐怕更难敌了。所以,我们不仅要上山,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这倒瓶山上的雪仙阁,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马大哥还活着,看看能不能将他救下来。”

裴书白一听要上山,登时血气上涌,生不欢死亦苦屠了裴家满门,一想到这里裴书白身子竟颤抖起来。之前裴书白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有了惊蝉珠相助,还学会了无锋剑气,已然不是当时那个懵懂少年了。

公孙忆知道徒弟报仇心切,当即说道:“书白,此番上山我们只能智取,非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他人交手。”之后公孙忆再三交代了一番,师徒二人这才沿着南坡,奔着雪仙阁而去。

二人轻功疾行,只一会儿功夫,便能看到雪仙阁的楼宇,公孙忆和裴书白在绝壁之上的一棵古树上藏了身子,二人静静观察雪仙阁。

正好一位身着黑袍的四刹门弟子,与一名雪仙阁的弟子二人并肩出门,这二人一出门便奔着山下,边走边道:“此番跟着您去四刹门,是为了将我派长老杜危炎带回来,我们章寒落阁主有交代,我作为信使先去四刹门送阁主书信,一路着你护卫,我有三点要求先说好,一,你四刹门臭名昭著,我二人同行,需保持距离,切莫被别人瞧出。二,我雪仙阁全是女子,此行虽急,到要考虑好食宿,三,等见到杜长老之后,你四刹门还需要互送我们回来。这是我们章阁主的交代,你可别怠慢了。”

那四刹门弟子也不言语,看不出任何表情,雪仙阁这位女子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这四刹门人只是微微点头。

雪仙阁女子见对方不冷不热,丝毫不敬重自己这个武林第一大帮的弟子,当即便要发怒。

四刹门弟子冷言道:“留着气力赶路吧,你作为信使,死刹也吩咐了护你周全,但没有交代在下事事顺从,所以你讲的三件事,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依得咱们便同行,你不依还请你就此折返,找章长老禀告,让她跟死刹说换人护送。”

雪仙阁弟子碰了个软钉子,这四刹门人好似一点都没把雪仙阁放在眼里,当即嗔道:“章阁主已经执掌雪仙阁,还在这里长老长老的,她现在可是阁主!”

四刹门弟子侧目看了眼面前的女子,一边嘴角一扬,满脸尽是嘲讽之色。随后自顾自的向前走。

雪仙阁女弟子只得跟在后面,撅着嘴很不高兴。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断崖边,正要下山,一道寒光破空而至,朔的一声刺进四刹门弟子的喉咙,紧接着一位男子翩然落地,捂住四刹门弟子的嘴,四刹门弟子喉咙里咕噜咕噜冒着血泡,顷刻间便没了动静。

雪仙阁女弟子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喊人,一个少年抵住后腰,轻声道:“别动,别喊。”

这二人便是公孙忆和裴书白了,师徒俩在树上听得真切,章寒落率领的寒冰一脉,显然与四刹门沆瀣一气,想必顾念护法便是在二人夹攻之下才不敌,又听这两人下山是为了送信,这女子定是章寒落的心腹,公孙忆毫不犹豫,祭出小神锋一招解决四刹门弟子,再将雪仙阁这位信使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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