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的夜晚恍如白昼,众人脸上无不挂着忧愁,顾宁望着火海,心中百味杂陈。许久之后,熬桀终是不忍瞧顾宁伤心,赶忙朝着公孙忆道:“公孙小子,咱们就在这傻杵着吗?”

公孙忆向远处望了一眼,已然追不上汪震一行,只得先让大家折返天机阁稍作休整,毕竟天机先生就在身旁,诸多疑惑尚未解开,趁着机会好好求教一番,也省得自己想的头脑发胀。

天机先生仍是一副微笑模样,耳听众人想要回天机阁,也不拒绝,当先一人走在前头。叶悬心中悲痛难忍,竟是一口鲜血喷出,章寒落瞧见叶悬模样,也不敢说风凉话,若是换做之前,眼前这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都是因叶悬而起,只是碍于顾宁在此,有些话只得忍着不言语,毕竟顾宁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自己,那顾念又是因自己而死,若是这丫头算起后账还了得?思前想后便对顾宁道:“顾宁...顾阁主,”尚在倒瓶山时,章寒落就十分不喜欢顾宁,呼来喝去都直呼其名,心情不好甚至用死丫头来替代,冷不丁人家当了阁主,这么一喊还真是别扭,只是顾宁根本没心情去理会章寒落,只是随口搭道:“你要说什么?”

章寒落道:“阁主,你丁师姐还在天池堡,公孙家的丫头也在,咱们这些人各有伤重,恐怕得在天机先生这里耽搁几日,既如此我想还是把所有人归拢到一起比较好,不然他们那些人哪里是惊雷帮的对手?”

顾宁没了分寸,又不是十分相信章寒落,连忙瞧向公孙忆,公孙忆本想开口,忽而改了主意:“宁儿,你如今已是雪仙阁阁主,有些事须自己定夺。”

顾宁又道:“可是晴儿妹妹也在,我想想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

裴书白岂能不知顾宁心思,当即言道:“宁儿莫要纠结,若是怕章寒落使诈,这一趟我去便是,你大可放心,雪仙阁的弟子我一个不少的给你带回来。”

顾宁莞尔一笑,忽然又想到裴书白说起来是替雪仙阁替自己分忧,可毕竟公孙晴也在那里,裴书白说不定是不放心晴儿,顺带的把雪仙阁弟子带来罢了,一念至此,心中又泛起酸楚,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言说,熬桀的神识和顾宁共处多日,顾宁这表情一挂脸,熬桀自然就明白了,护犊之情顿时充盈心头,一把拦过话头:“趁早歇吧!你们都不用去,我一人去便是。”

公孙忆接言道:“熬前辈亲自前去接任,自然是再好不过,只不过我那丫头不见到我们,恐怕也不敢轻易跟你过去,既然如此,那便让书白、章长老和您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宁儿,你看如何?”

顾宁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做决定,当即点头道:“就按公孙先生说的办。”

熬桀紧接着就开口:“宁丫头你放心,路上这小子若是跟那丫头腻腻歪歪,我直接拧了他的耳朵下酒。”

顾宁哪能不知熬桀在玩笑,登时俏脸一红,也不再多言。熬桀、裴书白、章寒落三人奔着天池堡的方向去了,天机先生这才招呼众人折返天机阁。

虽是一片焦土,天机阁主楼尚存,待众人坐定,公孙忆登先开口:“在下素闻天机先生一人千面,却从未想过先生竟是少年郎,真真人不可貌相。”

天机先生笑了一声:“确切来说,我也不全是天机先生。”

公孙忆诧异道:“此话怎讲?”

天机先生没有丝毫隐瞒,轻声言道:“天机一脉没有师承,皆为天选,或是一场大病,或是一场大灾,忽而顿破天机便知天下事,上代天机子便是你们口中的七星之一,公孙先生手中所持兵刃,便是上代天机子的手骨,上代天机子羽化登仙之时,下一代自会觉醒,自此因缘际会,来到这幻沙之海里,想来天机阁里,已然住了三位天机子,到我已然是第三代了,不过到我这一代也起了变数,一百多年以前,我本是中原一村庄的百姓,和千万孩童一样,每日放牛嬉戏,直到有一天,原本的晴天忽而风云变色,我家的牛被这异象吓惊,把我甩到了河里,我也不知在水里待了多久,后来村里的人告诉我是三天以后才被捞上来,连白事都给我办好了,谁也没想到我竟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自那时起我便觉醒了天机的能力,时过境迁直到我尽完人伦孝道余生无挂,了了一切尘缘,才到了这幻沙之海里头,纵然我那时已知晓天机,但奇怪的是,我和上代天机不同,往事于我心中只是朦胧梗概,好似雾里看花,水中观月,对于未来之事,更是只得片面,实在与天机之名不符,故而每每天机断试炼,我也只是下了谶言,至于应不应验,旨在个人参悟,直到青林居士也来到天机阁,我才彻底看破,原来天机之力在我这一代,是为二人觉醒,故而我与青林居士二人同时推演天机,方能窥破天道。”

这一番话说出,众人更是惊诧不已,叶悬叹道:“世人只当天机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不知先生竟是两人,想当年我与陆阁主同来此地,为求见您一面尚不能如愿,恐怕也是机缘未到。”

莫卓天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就是天机先生,而且据他所言,到如今怕是已经活了上百岁:“天机先生在上,莫某自知罪孽深重,当初笃定万万护好青林居士,却不曾想被贼人掠去,莫某在此立誓,余生将竭尽全力,救回青林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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