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连忙朝着先前过来的甬道瞧去,这一瞧不打紧,身后哪里还有甬道,登时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心道果然和公孙先生预想的一样,这甬道已然在旋转,若是不明就里继续向前,也只会再次回到第一条甬道之中,只是赤云道人没了踪影,会不会是逃回先前甬道之中也未可知。

公孙忆也顾不上去寻赤云道人,在这诡异的甬道之中,短时间又该上哪里去寻?万一跑岔了,好不容易刚刚有些头绪,便前功尽弃,当即交代吴昊、春景明切勿独自离开,先处理好裴书白身上的层层包裹。

顾宁仍是不住撕扯裴书白身上的木丝,直拽的手指手心血肉模糊却于事无补,公孙忆见状,连忙将顾宁拉开:“宁儿别拽了,再拽下去你的手就要废掉了!这丝线材质极为特殊,你这般拉扯也是无用!只有靠书白静心凝神,才能脱身。”

话音未落,地上那白粽子忽然一声炸响,裴书白鲜血淋漓出现在众人面前,批头散发双目赤红,宛若罗刹降世,修罗再生,背后八臂法相怒目圆睁,瞧见众人站在面前,这才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顾宁连忙上前,双手寒冰真气透出,在裴书白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以止住流血,裴书白双目渐渐恢复如常,不住喘息道:“师父,这些到底什么机关,端的厉害!”

公孙忆沉声道:“这些东西瞧着好似木头,实际上大有来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是传言中的“倒根扑活!”

春景明大吃一惊,当即言道:“这是异树倒根扑活?”

公孙忆瞧了春景明一眼,点头道:“我猜也是此物,只是从未见过,传言有种异树树干树冠极为矮小,也只有半人高,地底根须却盘根错节,向地底延伸丈余,而这些根须不是死物,但凡有蚓蚁虫鼠靠近,便暴起而擒食,若是有人误行至此异树附近,那根须还会弹地而起,将人缠住困死,以作养料,这异树便被称作倒根活扑。想来便是公输派搜罗了大量的倒根活扑,藏在金刚石人身上的机关之内。”

之后,公孙忆便把在甬道顶上瞧见的说了一遍,春景明和吴昊听完自是震撼不已,吴昊伏下身来,仔细看着同裴书白一起跌落下去的黑猴子,那黑猴子由一块生铁浇筑,敲起来邦邦作响,春景明操起天光刃,自黑猴子当中一斩,黑猴子一分为二,里头空空如也,只在手臂处有机关,一瞧便知这机关可提重物。

春景明言道:“这铁疙瘩里头的机关,莫说裴书白,便是再重数倍的也能一抓就起,看来这是公输派为了防止有人从甬道顶端跃出而专门设下的机关陷阱,只是没曾想竟用上了倒根扑活这等稀奇物,还不知道前头有什么等着我们。”

裴书白瞧着公孙忆面沉似水,便知这公输派的机关远比想象中要棘手的多,于是便到:“师父,是徒儿太过心急,没遵师父交代,擅自从上头走,这才中了陷阱,请师父责罚。”

公孙忆当即一愣,随即笑了笑,此时公孙忆岂能不知,陷入这等奇怪机关之中,便是一身武艺也无从施展,破解机关只得智取,而自己这群人中,所有人都瞧着自己,若是自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势必让大家更为焦急,眼下赤云道人下落不明,又不知该去哪里寻找,若是自己乱了方寸,这天机断试炼也不需在往前走了。

公孙忆想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书白,这也怨不得你,若是不上去也瞧不清这机关梗概,好在现下也能证明先前推测的不错,这甬道便是一个一个旋转甬道连接而成,只有走出去才能再做打算。”

吴昊问道:“那赤云道长怎么办?咱们还寻他吗?”

公孙忆心中暗自叹息,只是到哪里去寻半点想法也没有,好在方才骚乱之时,并未听到甬道内发出太大的动静,想来也不会是从甬道跃入无尽深渊之中,更何况先前被顾宁用真气困住的,还并不能肯定是不是赤云道长,这断天机试炼里头奇怪的事一个接着一个,众人出师不利,自己若是想错了一步,那便是满盘皆输,当即打定主意:“道长要找,但是先要通过这甬道,不然只会越来越被动。”

众人当即不再多言,公孙忆在甬道地底开出洞来,顾宁还像之前一样,在洞底布下寒冰阶梯,只是这次并未设下太多,只让公孙忆有落脚的地方。公孙忆立在阶梯之上,等着悬梯慢慢转到下一个甬道连接处。

找到秘密所在,过关也只是时间长短,两个时辰之后,众人踏上一截甬道,发现前头有了光亮,便知走到了甬道尽头,尽头处一扇巨型石门立在众人面前,石门上刻下一段文字,上书: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

众人不解其意,忙出言相询,公孙忆释言道:“相信眼睛瞧见的,其实眼睛瞧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依赖自己认为的,其实自己认为的不一定是对的。”

裴书白忙问:“这些说的是无尽甬道的吗?”

公孙忆微微点头:“不错,咱们瞧着甬道有路,就自顾自向前走,却不知已经走了回头路,心里头想着一条笔直甬道,怎么会迷路,却不知咱们早就兜转回头,这第一关无尽甬道,便是给咱们好好地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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