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松开了瘦长囚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两名助拳者,心里转悠的念头是——现在要打两个,危险鸟,多半要挨揍甚至丧命。

大胡子过来,站到双方之间,乐滋滋地说:“本囚室原有的老大死掉了,很好,今后大伙不必再受欺侮,饭菜送进来,每个人都可以吃自己的那一份,也不必再伺候谁。”

两名助拳者当中的光头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另一位穿红色女式衣服的男人说:“所以我们没有再动手。”

李恪:“很好,大家从此和平共处。”

光头:“沦落至此已经很悲惨,还要相互伤害,确实不智,我赞成友好相待。”

李恪长出一口气,心想自家性命保住了。

相互介绍过后,算是彼此认识了。

大胡子名叫张龙,光头名叫赵虎,穿女式衣服的名叫王朝。

囚室里最活跃的人就这几个,其它的人全都无精打采,报上姓名之后就再也不吱声。

通过交谈,李恪试图了解一些情况,以做出合理的抉择。

在这个囚室里,有的人已经被关押了一百二十多年。

此时躺在角落里,头发和胡须已经把面孔完全遮住的那位就是坐牢史最长久的那位,他看上去像一团毛球,令人不由得想起古代牧羊犬。

一百多年的牢狱生涯!偶滴天啊——这个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更可恶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

也许在这间牢房里还得再待一个世纪,两个世纪,十个世纪!

像一团毛球的牢友名叫玛汉。

此外还有几位坐牢已经超过六十年的。

除李恪之外,最近关进来的是那名女子,三年前来的。

这女子名叫雷媚,这个囚室里五分之四的人与她亲热过,在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四分之三的牢友像疯了一样,排着队等待与她折腾,这样的事持续了几个月,然后大家对此渐渐淡漠了,只是偶尔发生一次。

有过这样糟糕的经历,但是雷媚仍然是个乐观的女子,对于什么事都显得不太在意,总能够保持微笑,尽可能满足每一个牢友提出的要求,就像这是她不可以推卸的责任一样。

半年前送进来一个囚犯,上个月被拖出去了,也不知下场怎么样,赵虎猜测多半斩首了。

囚室里的人进进出出,但是有些人长期在此,就像已经被遗忘。

据说只要在这里超过二十年还没有被带走,几乎可以断定就是被忘记了。

牢友们进来的罪名各式各样,有的杀过人,有的抢过钱庄,有的盗过墓,有的是某大家族或者大财团的眼中钉,有的混过黑社会,也有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莫名其妙地被抓进来,然后长期关押的人。

李恪觉得自己就是最后这一种情况。

在这间囚室里的人,从来没有机会接受探视,外面的亲友送来东西也拿不到手,从来不放风,除非被带走,否则没有任何机会走出去。

李恪心想,玛汉至今没发疯,这个意志真的非常顽强,一定要向他请教如何保镇静以及平和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