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苌黛有些惊讶,便将手里的月饼又吃了些,媚儿手艺很不错啊。

黛姐姐喜欢的话,以后媚儿每年都可以做的。柳媚儿很是高兴的说。

姜苌黛欣然点头应:好啊。

亭内清风徐来时树叶沙沙地作响,姜苌黛将这一个月饼吃完端起茶水抿了口。

可惜今日用过晚膳,这些月饼暂时吃不下,媚儿会不高兴吗?

不会啊。柳媚儿觉得能得到黛姐姐认同厨艺就已经很开心了。

姜苌黛偏头看着满脸掩饰不住笑意的人儿,连带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轻松明快了许多。

其实姜苌黛不喜欢吃月饼,太过甜腻的食物,反倒容易让人生厌。

媚儿,今夜留宿公主府吧。姜苌黛偏头亲了下粉嫩的唇瓣嗓音轻柔的很。

以至于明明是命令的话语,却显得尤为柔和,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柳媚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心想幸好今晚提前跟娘亲说过可能回不了崖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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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五千一章]

清风落入殿内之时, 仅留的灯盏被风吹灭了。

高悬夜空的明月散下白雾般的银光飘进寝宫地面。

秋日里的夜间已然有些犯凉,纱帐微微晃动时,隐约可见那其间相拥的身影窜动。

可此刻的柳媚儿却觉得热的紧, 两颊红扑扑的厉害。

今夜的黛姐姐好像有些过分热情呢。

先前从马车出来的黛姐姐明明神情还严肃的紧, 以至于柳媚儿都不太敢靠近。

那凌乱的衣衫交错堆积在角落显得有些皱巴巴的可怜, 两人散落的青丝缠绕在一处完全分不出彼此。

媚儿这么害怕吗?姜苌黛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的很,便只是浅尝辄止的撩拨, 并不敢真要了她。

嗯。柳媚儿回过神来, 拘谨的蜷缩手脚,都没敢看向身旁的黛姐姐应。

姜苌黛低头亲了下她那怯怯的眼眸, 眼眸翻涌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欲, 探手牵住柳媚儿的手引导着低哑道:别害怕, 媚儿你来对我试试吧。

这温柔到近乎请求的话语,如何能不让柳媚儿心动。

嗯。柳媚儿羞羞的都不敢大声出气。

相比于姜苌黛而言,柳媚儿就是火热的一团, 而且因着她的手又不练剑所以没有薄茧,掌心肉乎乎的很。

纱帐内有些许暗的紧, 柳媚儿被紧紧按在怀里, 笨拙的都不知如何安抚, 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耳旁充斥黛姐姐不同以往的急促呼吸声,更是面红耳赤的紧。

当柳媚儿还没缓过神来时,黛姐姐忽地低沉的叹了声,整个人似紧弓的弦缓缓放松下来。

原本摇晃的纱帐逐渐恢复平静, 柳媚儿看见黛姐姐那犹如桃花粉嫩的面容染上薄薄的一层细汗时,大着胆子偷亲了下。

清冷的笑声响起时,柳媚儿害羞的转过头, 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

方才亲都亲了,现下怎么不好意思了?姜苌黛微微撑起身以免压着她,转而躺在身侧将她圈在怀里问,累吗?

柳媚儿无处可逃只能乖乖的应:有一点。

姜苌黛见她应完话,困倦的像个小猫儿一样打着哈欠,眉眼带笑的说:这么累吗?

其实还好的。柳媚儿眨了眨有些水润的眼眸逞强的应。

算了,今日就这般吧。姜苌黛知道她赶路的奔波劳碌,自然也不可能太累着她了。

更何况柳媚儿这般腼腆的性子,表现太过急反倒有些不妥。

实在不行日后再慢慢教她吧。

媚儿要一块去沐浴吗?姜苌黛撑起身坐了起来,窈窕身姿尽显眼前,温婉动人的询问。

柳媚儿害羞的扯住被褥盖住脑袋应:我待会再去。

其实还是有些累的呢。

好吧。

待姜苌黛沐浴出来时,纱帐内仍旧没有动静,床榻点燃的灯盏照亮了一角,显得尤为静谧。

那躺在床榻的人儿睡的太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看来只能自己照顾她了。

天朦胧亮时,公主府的宫人们早早各自忙碌起来,唯独寝宫外的宫人们还没有任何动静。

已燃尽的灯盏已熄灭,从窗户透进的日光照亮殿内,纱帐内亦投落斑驳光影。

姜苌黛缓缓醒来时,枕旁的人埋在颈间呼吸沉稳的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媚儿醒醒吧。姜苌黛指间穿过她的长发,掌心贴近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下那认真嘟唇熟睡的人儿。

唔柳媚儿隐约的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迷糊的睁开眼时,才发现屋内已是一片光亮。

纱帐已然被束起在一侧,姜苌黛探手将她抱在怀里道:醒了?

柳媚儿害羞的应:嗯。

姜苌黛指腹从她脸颊滑落至唇角道:你再不醒,我就该担心你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这话说的过于直白,柳媚儿眼前闪过昨夜里与黛姐姐耳颈缠绵的画面时,整张脸连同脖颈都红了。

不、不累的。

那现下要起来么?中秋节当日官员亦会放假,自然姜苌黛也不用去上早朝,这时辰若是不用早膳,待会就该用午膳,媚儿饿吗?

柳媚儿趴在一侧软枕眼眸垂了垂应:饿了。

虽然还有些困,可是肚子已经禁不住咕噜叫唤了。

姜苌黛撑起身探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说:那就起来用膳吧。

嗯。

待穿戴整齐时,姜苌黛见仍旧没什么精神的人道:实在困的紧,不如再睡会?

看来昨夜还是累着她了吧。

不困,等午后就该回崖城,到时就就没时间多跟黛姐姐待一块了。

柳媚儿红了脸自顾自的系着衣带,没好意思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毕竟才刚见面,这般粘人的话,黛姐姐会不会不喜欢呢。

姜苌黛见她欲言又止多少也猜的出来心思,心间又暖又心怜着她的体贴乖巧。

早知昨夜就不折腾她,现下她眼底还泛着淡青呢。

等宫人们入内伺候洗漱时,柳媚儿自己拧着帕巾擦了擦脸,整个人也就清醒不少。

难得阳光灿烂的秋日早间,软塌已经是落满光亮,柳媚儿小口的吃着灌汤包,一时安静的很。

姜苌黛见那一小盘灌汤包已经被她吃光,便又让宫人给她添了一份。

媚儿喜欢的话,不妨把做灌汤包的厨子一并带回岸城如何?姜苌黛现如今年级大吃的东西也不多了。

咳咳!柳媚儿脸颊微鼓的停了下来,因咬着舌头而疼得眼眸通红低低道,不用麻烦的。

难道是自己吃的太多了吗?

常氏养柳媚儿都是尽可能劝多吃些好长身体,所以柳媚儿的饭量一直都还可以的。

姜苌黛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从柳媚儿嘴里听到麻烦二字了。

媚儿,你对我一定要这么拘谨吗?姜苌黛薄唇微抿了抿认真道。

可这般一说,柳媚儿反倒越发紧张起来应:没有,只是真的不用带厨子的。

哪有想吃灌汤包就把公主府的厨子带回崖城的道理啊。

上一回都城香米的事已经让柳媚儿很是受不起,连带这回来都城,常氏更是再三叮嘱不得收受礼物。

你姜苌黛见她都不动筷了,方才意识到可能自己说话有些过于强硬,算了,你先吃吧。

本来一顿美好的早饭,柳媚儿吃到最后已经察觉不出美味,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或许又惹黛姐姐生气了吧。

两人都不是善谈的性子,柳媚儿见黛姐姐不出声,自然也不敢多言,气氛忽地变了。

宫人们入内收拾碗碟便退出内间,窗外的艳阳已然有几分暗淡,秋日的日光总是少的可怜。

只不过那盆秋海棠却开的尤为娇艳,柳媚儿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

黛姐姐不知何时挑了本书坐在软塌一侧静看,因着不用外出的缘故,身着是月牙白海棠花纹长裳的常服,哪怕毫无金银首饰装扮,可举止神态间却自露威严。

对于黛姐姐的心思柳媚儿一向是看不出来的,自然眼下也很是无措。

今日中秋的话,柳媚儿定然是要回岸城陪常氏过节。

本想着午后再出发的柳媚儿见现下这般情况,心间莫名想着还不如早些离去的好,这般还不用让黛姐姐无趣的陪着自己。

巳时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邀请帖子由宫人们送进寝宫内殿,柳媚儿瞧了瞧都是现如今六部官员的姓氏,想来都是些新贵家族吧。

大抵今夜的黛姐姐会很忙的。

柳媚儿这般想着方才鼓起勇气出声:媚儿还是不久留了,娘亲应当也会担心的。

姜苌黛抬眉看向端坐的柳媚儿,见她先前还想多留一会,可现下忽地变了卦。

很难不让人多想是方才用早膳时,自己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么?

好,我差人备马车送你出都城吧。

本来想要拒绝的话语堵在嘴旁,柳媚儿停了停没敢说,毕竟黛姐姐又会不高兴的吧。

昨日柳媚儿骑着大黑马来的,其实不用备马车的。

毕竟又不是什么几天几夜的路程,可现下柳媚儿哪里敢说呢。

等同仆人小峰汇合出城,柳媚儿坐在马车探手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看,黛姐姐并没有出来送行。

唉。

傍晚时分柳媚儿回到岸城,常氏见她情绪低落的紧出声:莫非是月饼不合长公主口味?

柳媚儿摇头应:没呢,黛姐姐说月饼很不错呢。

常氏现如今已是六十岁老人,自然听得出话里的客气,心想恐怕也就自家孩子会把这等客套话当真话了。

那长公主无比尊贵的人物,寻常月饼看不上也很正常,常氏只是不忍心伤自己孩子的一片好意。

都城的中秋夜宴尤其热闹,烟花一簇簇绽放夜空时,公主府来往的宾客云集。

可今夜所有的宾客都感觉到长公主有些不对劲,连带贵家女眷们都不敢攀交言谈。

姜苌黛兀自倒着酒抿了口,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日,柳媚儿她居然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都城。

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吗?

深夜里姜苌黛微醺的回到寝宫时,并未留宫人伺候,整个人慵懒倚靠在软塌,一袭朱红凤凰金丝云纹华服衬得姜苌黛少了几分清冷反倒是艳丽夺目。

将视线看向那盆盛开的秋海棠,姜苌黛忽地心生感概。

这盆秋海棠现下开的再艳丽至极,等冬日里一来也会残破不堪的,岁月最是无情。

真的有必要把柳媚儿召回都城吗?

都城官场只会比地方官府更加水深,柳媚儿现下年轻性子单纯,可将来饱受官场浸染,或许也会变的面目全非。

当初的勤王一党,再到元家无不是如此,至高的权力足够让任何人腐坏堕落也能让至亲手足相残。

姜苌黛已经分不清是酒的缘故而难受,还是因为心间失落而觉得神伤。

窗旁的信鸽悄然而至时,姜苌黛探手取下信筒里的信纸,神情已然恢复平静。

现下的姜苌黛知道,自己不能被任何情绪所左右,因为这样太危险了。

身处高位,有时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长夜里的都城仍旧是热闹的紧,各处酒楼园林宴会众多,可此时的庆国却已沦落到战火纷飞的地步。

漠国大军从北部压境迅速击溃庆国边境兵马,只不过是半月的功夫便逼近庆国都城。

而因为兵分两路的缘故,庆国太子又无法调集应对姜国黑甲军队的五万大军来护驾,因此只能携王氏子弟和大臣们仓皇出逃。

当前线的捷报一封封上呈至姜国都城朝堂之时,满朝文武官员为之震惊。

太傅李平亲眼观阅长公主递来的前线战报,甚至都不知道该说是漠国大军的军力太强盛还是庆国兵马太弱。

姜国与漠国的进攻战线几乎顺畅到没有任何阻拦的地步。

待十月中旬时庆国太子试图停战和谈,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管是姜国还是漠国都已经占据大半江山,谁都不可能退兵和谈,庆国太子显然还没意识到亡国已是必然。

待十一月底时,天已入冬,大雪纷飞的时日里,庆国军队已经大部分投降,余下跟随庆国太子的大臣也都已逃亡。

当初的忠君爱国的庆国老臣们早已被庆国太子亲手处死,这才造成庆国太子现下孤立无援的处境。

姜苌黛下令让容悦务必活捉庆国太子,毕竟亡国君主也不是全没有用,至少日后安抚庆国旧贵族还是有些用处的。

与此同时的漠国皇帝也想要活捉庆国太子。

漠国攻打庆国是以使者被杀而师出有名,可到底与庆国是世代联盟,如若赶尽杀绝,将来漠国也不好跟其他王国往来。

可当所有人都期盼庆国太子活着的时候,这位莽撞的庆国太子却宁愿自缢也不肯归降,死前仍旧大骂漠国狗皇帝背信弃义。

当初称霸一方数百年之久的庆国只不过数月便消亡了。

大雪将停在的庭院树木遮掩干净,暗卫汇报着黑甲军队的伤亡以及占领庆国城池领地的数目。

姜苌黛望着面前沸腾的茶水出声:下令让黑甲军队务必善待庆国百姓,并且尽快核查当地银库粮粮仓情况如何,切记让容悦尽可能多收留庆国百姓。

是。

这场明面上的战争至此画上句号,可无刀剑的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庆国大片的领地里有丰富的铁矿一直以来都是令各国羡慕不已的财富。

正因为此姜苌黛才花费心思配合漠国出兵进攻庆国,强兵必须要有足够的铁矿来造武器,否则总是不能拿木棍来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