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贱地跑过去逗她:“副会长大人,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

吴白婉抬头瞪着他,既愤愤,又要保持高冷:“你还是自求多福,期待自己下次还能在这里吧!”

“我就不劳副会长大人担心了。”夏正宇迅速接话,“副会长,接下来两天你都要跟我在一起考试了,有我的空气,你忍着点儿!”

“在一起”三个字精准地恶心到了吴白婉,她冷哼一声,气愤地坐下了,把手里的文具拍在桌上,动作颇为用力,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夏正宇开开心心吹着口哨,跑回自己座位去了。

高中的考试太过频繁,大家考麻木了,对考试纪律也容易麻木。尤其是成绩中下这一拨,周考经常自暴自弃空着试卷,月考稍好一些,但喜欢作弊。

冒险一点的,偷偷揣手机用短信传答案,敷衍一点的就丢纸条借橡皮,隐秘一点的在前桌椅子上把没背熟的内容提前抄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种事,夏正宇没少干。但这次,他不想干。反正,相约作弊的人水平都差不多,谁抄谁都捞不到几分, 何况他这回还是好好学习过的,正想检验一下成果。

于是,飞向他的纸条,无论是要答案还是送答案的,全被他塞进了口袋,没打开过,难得干干净净考了一回月考——但是被吃他闭门羹的兄弟们一顿痛损。

考完的傍晚,一群人在体育场角落聚众,平时合作惯了的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丢过来,都是怪他这次放鸽子的。他也不解释,哈哈地笑过去,从口袋掏出周深送他那两包南京,给每个兄弟都发了两根。

气氛活络,考试这点事都成了鸡零狗碎,不值一提,兄弟还是最重要的。

“诶,夏正宇……”有个叫赖鹏的突然探出头,大声问,“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改邪归正了?”

夏正宇看过去,虚着回答:“总得给一年以后找个读书的地方啊,我还不想出去当保安呢!”

“你这,嘿,当什么保安啊,不如去选秀当明星吧!”赖鹏扬了扬下巴,那眼神看过来有点轻佻,周围人立刻跟着他一起起哄,喊着“苟富贵,汪汪汪”。

夏正宇笑笑,对这些起哄不配合,也不拒绝。

他长得好,组队上过学校文艺晚会跳街舞,手上还会俩乐器,这两年网综选秀火热起来,他一直被起哄这茬。起哄的同学兄弟们,基本是善意玩笑,但也有眼神不是那么单纯的……他都懒得去回视那个眼神。

等这波起哄闹得差不多,手上一根烟也到了头,他站起来对大家挥挥手:“我先走了,今天有点晚了,明天踢。”

一群人的足球就在他脚下,说完,他把足球踹给了常做守门员的同学,拍拍屁股,真走了。背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追着他,他感受得到。再想想赖鹏那张总是倨傲的脸,就心烦。

赖鹏喜欢他,或者说,喜欢他的脸,他知道。他觉得挺恶心的,但大家是一伙儿玩,他不想闹不愉快,所以最近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当没事儿人。

过两天,各科成绩陆续出来了,教室里每天都充斥着关于成绩的讨论。

周深爱热闹,各种热闹,他不见得真的关心这回事,单纯就是热衷于加入讨论。拜他所赐,在正式的成绩表下来之前,夏正宇已经基本知道了自己所有科目的成绩。可喜可贺,每科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到了周五,正式成绩单终于整理出来了。吴白婉从办公室回来,照常把成绩表丢给了第一组第一桌,让他们往后传阅。

夏正宇坐在第三组,要传到他,少说两节自习课后。他用余光瞄了一眼那边,撇撇嘴角,把想看官方成绩单的心情压了下去。

吴白婉却走过来了:“夏正宇。”

夏正宇抬起头,迎视她,两人气氛不太友好。周深瞧着他们,有种被夹在兄弟和老婆之间的哀愁,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得让这俩和解。

吴白婉停顿片刻,才说:“闻老师找你。”

夏正宇没啃声,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出去了,态度冷,且拽。吴白婉又给他气到,眉头一挤,嘴巴一瘪,特别委屈。

周深舔了舔嘴唇,试着攀谈:“嗯……那个,闻老师找正宇,什么事儿啊?”

这个话题显然不高级,吴白婉半点跟他多聊的兴趣也没有,“哼”一声,丢下一句“作弊呗”,就回自己座位去了,留下周深满脸惊讶。

夏正宇作弊无数次都没留下案底,难得干净一次还被举报了,他也很无奈。面对闻熙,他有点气愤,又感到好笑,觉得人生如戏。

“不辩解?”闻熙看着他。

夏正宇指指办公桌上的小纸条:“证据都有了,怎么辩解。”

闻熙笑笑,低下头去:“做完了弊,还把证据留着干什么?”

夏正宇:“塞口袋里,忘了丢。谁知道哪个手那么多,往人校服口袋里掏。唉,闻老师,我跟你讲,这样的人吧,以后很容易发展成贼的,你一定要注意尽早教育,矫正恶习。”

“嗯?”闻熙抿抿嘴唇,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嗯,讲得有道理。”

夏正宇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原本是要看他被自己的话气到或噎到的样子,这会儿不知不觉盯住了他的嘴唇。他是善于打理自己的人,涂了透明唇膏,那两片嘴唇生得像花瓣一样,这样润润的,就好像与春天有染。

好看。

“既然你不辩解,那就写检讨吧。”好看的嘴唇小幅度一张一合,声音清清冷冷,偏偏语带笑意,让人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