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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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似乎也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慌张,心中暗责自己一声,也不急着让人松开了,而是在他的怀抱中仰起头,看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找面首吗?”
听到这两字,平时温和克制的小古板就十分不高兴地抿起嘴,一句话都不愿同她说。
阮妤哄着他,“因为那天我梦见了你,然后第二天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心跳总是不由自主得跳动……”见他诧异的眼眸,她仍笑着,“霍青行,你乱了我的心弦,让我起了情.欲。”
“那你……”
刚刚还气恼的男人这会被她这番话又说得面红耳臊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稍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哪敢呀?”
阮妤挑眉,“某人正经得不行,明明喜欢我喜欢的不行还装模作样,愣是让人一点都没察觉到,我怕我贸然说,某人又要和我说一堆大道理,避而不见了。”
“我,我……”
霍青行急着想辩解,瞧见她眼底深处的笑,知道她又是在玩闹,心下无奈,更多的还是欢喜,他低头,语句温和地和她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若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不会再瞒你。”
“你也不准再去找面首,激我的话也不许说。”他到底还是有些脾气的。
旁的也就算了,面首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若是两人不曾说开,她或许真有可能去找别的男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男人会占据她,他就恼得不行。
“我都有你了,做什么再去找别人?”阮妤无奈。
她前阵子想过面首的大致模样,发现自己竟然都是比拟着霍青行的模样做派去找的,如今她都有正主了,又何必花时间去找那些冒牌货?
见他总算高兴了,阮妤伸手点点他的心口。
“怎么了?”霍青行看她。
“真不亲?”阮妤眉目含笑望着他。
霍青行看着她明媚生动的笑颜,一时又哑了声,他当然想亲她,他不是柳下惠,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舍不得伤害她。
放在她腰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另一只仍与她十指交扣的手更是紧紧握着。
喉结不住滚动,最终他还是无法抗拒地低下头,在阮妤的注视下,倾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珍重的吻,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亲完之后立刻站直了身子,红着耳朵侧过头,闷声道:“亲,亲了。”
87. 第 87 章(二更)  喧闹之下,他们……
那蜻蜓点水的一下, 阮妤根本还没感觉到,他就已经收回去了,抬头看, 男人的脸和耳朵比先前还要红, 胳膊和下颌也都紧绷着,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她瞧着瞧着,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还真是纯情啊。
不过她就喜欢霍青行这个样子。
低头看,发现腰间那只手还没有收回, 另一只手也还跟她十指交扣着, 阮妤挑了挑眉,知道男人这是臊得都忘记收回了,不是故意的, 便拿起手指轻轻往人手心处刮了下。
如他印在额头的那个吻, 蜻蜓点水,却最是惹人心痒。
霍青行浑身一震。
他以为她是嫌那个吻不够, 红着脸, 努力紧绷着脸和阮妤说,“不能, 不能再亲了!”再亲下去就真出事了。
这副小古板的正经模样,若是说话没这么磕巴还能有些成效。
阮妤佯装无辜模样,“我没想亲呀,我只是想和你说该松手了。”见他凤眸往她这边看,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模样,她下巴点着他身后那沸腾不止的锅,弯着眼睛偏着头,笑道:“这醒酒汤熬过头,可就没用了。”
霍青行这才反应过来, 颇有些手足无措,轻轻哦一声,然后红着脸松开了手。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呆站了一会,问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从小到大,他也就两个说得上话的好朋友,阮庭之没有喜欢的人,应天晖这情况就更加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只不过从前听那些婶婶们说,女孩子都喜欢会干活的男孩子。
他就想努力在阮妤面前多做点事,也正好缓解下他这颗还未平静下来的心。
“不用。”阮妤显然没察觉到霍青行的心思,摇摇头,就一锅醒酒汤,有什么好帮忙的?而且这都快煮开了。
“柴够吗?要不我再加点。”
“够了。”
“那我帮你把碗再洗下吧。”霍青行说着就要去拿碗,还没碰到就被人按住了手,他身形一顿,脸骤然又红了起来,目光闪躲,不敢去看阮妤,“怎么了?”
“霍青行,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是。”阮妤看着他好笑道:“你不会还在紧张吧?还是觉得这还是梦?”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霍青行,在她眼中,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见到的霍青行都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
而如今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窘迫,羞赧,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又朝人那边凑过去一些。
因为她的靠近,男人俊美的面孔瞬间又变得紧绷起来,鸦羽般的长睫也不住颤动,“……我没有。”
他轻声说,想要辩解,可被阮妤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望着,声音一哑,最后还是只能垂下头轻声说,“我没有觉得在做梦,我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有些紧张……”
他的声音很轻,“我是一个很枯燥的人,我没有喜欢过别人,除了如想,也没跟别的女孩子接触过,我怕,怕你觉得我无聊,觉得我没意思,怕你……厌烦这样无趣的我。”
“可我觉得你很优秀。”阮妤打断他的话。
在男人错愕的注视下,她扬起唇角,笑容明媚,她把手放在霍青行的脸上,轻轻抚慰着男人的不安,“我曾听爹爹说过你的功课,如果不是伯父伯母出事,你早就应该在朝为官了。”
“我相信明年你一定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
男人因为她温柔的动作和话语,脸颊绯红,眼睛也陡然变得璀璨明亮起来,像是被主人夸奖的狗狗,整个人都散发着明媚的气息,他不再沮丧,而是神采飞扬地看着她。
“不过——”
阮妤话锋一转,霍青行原本雀跃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什么?”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憋着,如果你早就和我说你的心意,亦或是在听别人说起我有未婚夫的时候问我一声,我们恐怕……”后面半句,她没说。
实在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若是霍青行早些时候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她没再想这事,继续和他说,“所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无论多难多困苦,都不要瞒着我,更不要欺骗我。”
“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不足,却不能承担你的欺瞒,霍青行,你要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握住了手,霍青行神色认真,向她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更不会欺骗你,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
他的神情和目光是那么认真,阮妤看得不禁怔了下,心中忍不住想,若是上辈子,他们两人也能这么坦诚,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阮妤不知道。
她只知道上辈子他们两个人都有错。
既然这辈子选择重新开始,那就不要再走以前的老路子了。
她重新笑了起来,轻轻应了一声好,“我记下了。”
外面传来谭善的声音,像是从远处小跑过来,裹挟着藏不住的欢喜气,还没进来就在外头气喘吁吁喊道:“阮姐姐,阮姐姐,快点快点,放烟花啦!”
霍青行一听到谭善的声音,连忙松开握着阮妤的手,还替她整理了下微乱的头发,然后就一本正经地站在她身旁,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阮妤却瞧出他的脸红耳热,她笑着没去拆穿他的假装镇定,见谭善红着一张小脸跑进来,方笑道:“知道了,我煮好汤就出来。”
“好!”
谭善戴着手套和围巾,头上还戴着虎头帽,是阮妤早些时候买给他的,他玩了一晚上,后背都热出汗了,鼻尖上也挂着晶莹剔透的汗,原本还要和阮妤说刚刚他们放鞭炮的情景,瞧见霍青行的身影又愣了下,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霍哥哥,你在这啊!”
怪不得他刚刚在外面没看到霍哥哥的身影。
原本他还想去找霍哥哥的,让他和他们一起玩,可是小驰哥哥和如想姐姐拦着他不让他找,姐姐也让他自己先玩。
没想到霍哥哥居然在后厨。
他年龄尚小,自然没发现两人的不同,只是看到霍青行有些绯红的脸颊,奇怪道:“哎,霍哥哥,你的脸好红啊。”
霍青行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他看着谭善清澈干净的目光,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阮妤笑着帮他解了围,“厨房热,你先出去吧,我们马上就出来。”
“好。”
谭善乖乖点头,走的时候才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热的话,为什么阮姐姐的脸没红呀?他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小脑袋有些懵,不过听到阮靖驰喊他,他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高高应了一声,蹦蹦跶跶地往外跑了。
后厨。
醒酒汤煮好了。
阮妤把锅盖打开,取了一勺醒酒汤,其余的也都盛了起来放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刚想洗碗,身边的男人却挽起袖子,兢兢业业干起了活,“我来,你给先生送过去吧。”
“行。”
阮妤也没推辞,见他先倒水又拿刷子洗锅,做得有条不紊,她兀自看了一会才笑着往外走。
今夜星朗月满,虽有风,却不冷。
等把醒酒汤送到爹娘房中,出来的时候,霍青行也从后厨出来了,谭善见他们都出来了,立刻拍掌道:“人齐了,人齐了,可以放烟花了!”
他盼着看烟花已经很久了。
阮靖驰看到霍青行和阮妤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颇有些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这两人在后厨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偏偏这事还是自己鼓动的……越想越气,他转过头,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霍如想不清楚两人怎么样了,偷偷拿眼瞧他们,又怕他们发现,所以看了一会也就收回了目光。
全场最镇定的反而是谭柔,看到两人出现,她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而后便上前牵起谭善的手拉着他走到一旁,怕他回头被烟花溅到。
“小驰哥哥,可以放了!”谭善一手牵着谭柔,一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缩着肩膀,又期待又紧张地开口。
“出息!”
阮靖驰非常看不起他这番做派,啧一声,拿起火折子走上前,要点的时候,扬起桀骜不驯的眉梢和身后一众人说,“点了啊!”
“快快快。”谭善最激动。
被谭柔温声劝了一句才没跳起来。
霍如想也没见过几次烟花,颇有些向往地捂着耳朵,目光明亮地看着院子里那个烟花筒。
阮妤倒是可有可无,烟花她看得多了,就是宫里的烟花,她都看过,不过或许今天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倒是也有些兴致了……“放吧。”
她开口。
阮靖驰点点头,拿火折子点起引信,然后立刻退后。
“砰!”
一声巨响飞上空中,很快,黑寂的天空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乡野之地,烟花也没那么多花样,九发都是一样的形状,只不过颜色稍有不同,红橙黄绿青蓝紫……阮家的动静惊动了左邻右舍。
他们纷纷从屋中出来,看向天空,“这,这是烟花吧?”
他们许多人都没瞧见过,便是有,那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平时他们这边过年最多放下鞭炮,没想到阮家这次这么阔气,居然放起了烟花,他们看着头顶那绚烂的烟花,钦羡之余,不免又有些咋舌。
而屋中,阮父听到声音也撑着朦朦胧胧的眼睛要阮母扶着他起来。
“是烟花啊。”
“是啊。”阮母语带嫌弃,手却一直没松开,“让你别喝酒,好了吧,本来可以去院子里看的,现在挤在这,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