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把裴景冉送进房间,站在外面笑着说,“裴老师,晚安。”

“晚安……”裴景冉转向她。

樊篱没有立刻走,她抿了下唇,期期艾艾看向裴总的怀里。

大肥猫躺在裴总怀里,惬意又舒服,还嚣张的舔了舔裴景冉的手指。

人不如猫,羡慕哭了!

“老星星……”樊篱叫他,“裴老师要睡觉了,你快跟我走。”

它身上肯定沾着裴景冉的气息,自己今晚就要撸秃这只小猫咪!

“喵呜!”老星星扬起声调叫,又往裴景冉怀里钻了钻。

仿佛是裴总的专宠猫妃。

裴总后宫景戒线亿根,却独宠本喵,老星星琥珀□□瞳写满了耀武扬威。

“走啦!”樊篱气呼呼把它抢过来,捏着老星星的肉垫,朝裴景冉挥挥爪子,“明天见……”

裴景冉随意应了声,目光始终望着老星星的猫耳朵。

樊篱:???

老星星真成了独宠喵妃?

我现在变猫还来得及吗?

??

樊秋澜难得回国,想跟女儿多相处一会儿。

大清早,她就把樊篱叫醒,陪她出门逛街。

裴景冉走下楼,偌大的客厅只有华筠坐在那里看报纸,身姿笔挺。

“醒了……”听见动静,华筠缓缓叠起报纸,“喝杯茶再走吧。”

他面前摆了套骨瓷茶具,两盏茶还冒着热气。

裴景冉没推辞,走过去坐在华筠正对面,平静的和他彼此打量。

华筠长相斯文,有种儒雅的书生气质。他眼尾带着上翘的弧度,总是笑眯眯,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模样。

樊篱长得更像父亲,华筠容貌更多继承了樊秋澜的婉约柔和。

实际上,稍微了解商场的人都知道,华筠绝对是个狠角色。

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裴先生,我调查过你。”华筠开门见山的说。

“嗯……”

华筠笑眯眯看他,“你不觉得意外吗?”

“你不调查,我反而意外。”裴景冉拿话堵了回去。

他以前尝试过接触樊篱,却无法突破华家的保护防线。

华家长辈们不愿意公开樊篱的存在,连姓氏都跟着母亲,免得小姑娘遭受意外伤害。裴景冉只知道她的小名,尝试了很多渠道,却连真名都打听不到。

他们一家子女儿控、妹控,知道樊篱要进娱乐圈追星,不调查才奇怪。

“如我所料,裴先生是个通透的人。”华筠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回答。”

“请问……”

“我用‘裴景冉’这个名字,调查了你的生平,结果发现十八岁以前资料全都是空白的。”华筠撩起眼皮,“你改过名字?”

“是……”

“为了接近蛮蛮?”

“不全是……”裴景冉如实回答,“有人容不下。”

华筠了然。

裴景冉身份变得太干净了,他都查不到蛛丝马迹,证明背后肯定有某种势力操控,抹灭了所有痕迹,想把现在的‘裴景冉’跟他的以前彻底断绝。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华筠倾身靠近,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脸,压低声问,“整过容吗?”

裴景冉没有表情的翻了他一眼。

“看样子没整,那就好办了。”华筠托着脸,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裴景冉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藏得再深,他总有办法挖清楚自己身世。

“你喜欢翻垃圾,就尽管去。”裴景冉懒得多管。

“哈,你越是抵触,我就越好奇。”华筠曲起手指,敲了敲桌角,慢条斯理的说,“你昨天听了蛮蛮弹琴,应该注意到她那架钢琴了吧?”

“嗯……”

“蛮蛮喜欢弹琴,我父亲请了全世界最好的匠人团队,替她做了那架琴作为生日礼物,光材料成本价就耗资1800万。”华筠轻笑了声,“结果,她得到琴第一天,兴冲冲用雕刻刀在上面画画,钢琴立刻贬值了。当时我们全家人都眼睁睁看着,谁都没拦……只要她觉得高兴,拿斧头劈了都行。”

裴景冉听明白他的意思,暗暗觉得神奇。

樊篱生长在极致的溺爱里,性格居然没长歪,真是难得。

“后来,父亲怕她哪天闹脾气,真的劈了那架琴,又请团队做了个备用的。”华筠虚虚看向裴景冉,“她现在喜欢你,我们华家上下,肯定都由着蛮蛮的性子。要是她不喜欢了……”

华筠没有继续说,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明白,但是……”裴景冉沉声纠正道,“她不喜欢我。”

至少,不是他要的那种喜欢。

华筠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明星压了气势。

“听你的意思,好像不满足啊?”

“当然……”

华筠甚至有些同情他,“喜欢我妹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想好了?”

裴景冉扶着桌沿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字回答,“十年前就想好了。”

丢下这句话,裴景冉头也不回的离开华家别苑。

十年前?华筠算了算。

那时候樊篱才十二岁呀!

你是畜牲吗?

裴景冉作为演员出道以后,日常行程总是密密麻麻。

昨天陪樊篱约会,还多亏刘顺推掉许多通告,才终于腾出时间。

但接下来的工作必须完成,刘顺没办法连续推掉两天通告。裴景冉跟经纪人联系以后,上午赶去拍了时尚大刊的杂志封面,下午跟合作品牌签订代言合约,晚上还得出席慈善晚会。

晚会散场时,夜色已深,刘顺把裴景冉送回酒店,双手将房卡递过去。

“裴先生,今天辛苦你了。”刘顺依旧公式化的问候,“晚安,好梦。”

裴景冉接过房卡,突然叫了声,“刘顺……”

“有什么事?”

“以后,除了拍戏之外的活动,尽量推掉。”

“推掉?”刘顺脑壳有点疼。

裴景冉当了四年任劳任怨的工具人,终于开始反抗压榨了。

从某种层面上讲,这是好事。

毕竟,现在的裴景冉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维持人气。可由于他人气太高了,邀约像沙漠里的沙子,全部推掉得增加多少工作量。

“可以,我尽量推。”刘顺答应下来,小心翼翼问,“你做这个决定,是为了樊篱吗?”

“嗯……”裴景冉承认,又说,“抱歉……”

“别别别,我受不起你的道歉。站在经纪人的立场上,我应该阻止你。但是……”刘顺闭起眼睛,想起裴景冉的住所。

那个冷清、孤独、仿佛被神明遗弃的地方。

“但是,站在个人立场,我想祝福你。”刘顺露出慈父般微笑,仿佛面对自己情窦初开的儿子,“加油……”

裴景冉觉得他表情挺诡异,居然一脸慈祥。

“嗯……”他姑且应了声。

刘顺笑得更变态了。

电梯停在26层,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女孩无助的声音。

“小白,我好像把房卡忘在房间里了,怎么办呀?”

樊篱陪妈妈晃晃悠悠逛了一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原本华筠让她再留一晚上,可樊篱考虑到第二天还得拍戏,不顾阻拦非要来酒店。

结果,站在房间外面,她翻了翻包,才发现房卡消失了。

经过白兮若提醒,樊篱仔细回想——

她昨天离开房间时,压根没把房卡拔下来。

这可怎么办?

“宝贝,你别急啊。”白兮若安抚她,“酒店前台都有备用房卡,你找他们要一下。”

“那样很丢人啊……”樊篱畏怯的说。

难道要她去前台姐姐那里,说自己出门没拔房卡吗?

听起来像个傻子。

“你觉得丢人,就只能用b计划了。”白兮若继续出主意,“冲啊,从裴总的阳台翻过去。”

樊篱立刻拒绝,“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