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信言早就已经想好了。

他能够放下手里的一切,所谓名声,地位,权利,对他而言,都不那么重要,他也不想享受那种站在云端的感觉,只要自己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他而言,这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你……”阮青涵的面色惨白,她整个身子都重重的靠在椅子上,“你真是疯了,信言,你怎么能够真的不顾一切?你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商信言也收紧了拳头,两年前的时候他没有想明白,生怕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了南夏。

以为那样做是对南夏最好的,可回头想,自己这样做,或许是错误的,他可以隐藏好这个消息,只要藏好了这个消息,南夏不会知道,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这个消息,只有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其他人再知道了。”商信言的唇瓣为微微的勾了勾,“妈,这辈子我都已经是这样了,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想要,也谁也不要,你若是真的当我是你的儿子,就当是纵容我最后一次?”

他从未在阮青的面前软下过身段。

也从未求过情。

这是第一次。

商信言为了南夏跟阮青涵求情。

以往母子二人对冲的时候,商信言永远是会用身上最硬的鳞片去对抗阮青涵,他们是母子,可更加像是敌人,互相用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去面对对方。

阮青涵对他越发喜欢压制,商信言则是对她越是反抗。

听到商信言的话,阮青涵的唇瓣还是猛地抖了抖,差点就软了心,但随即一想,阮青涵的面色便是冷峻下来。

“不可能的,信言,我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我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你都别想跟她在一起。”之后,阮青涵想到了什么,她又冷声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死心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

商信言微微的曲着腿,难受的坐在床上。

听闻阮青涵的话后,他的喉咙都顿时一紧,声音也跟着微微的紧张起来。

“你对南夏做了什么?”他握紧了拳头询问。

阮青涵也不瞒着他。

自己瞒着,商信言也会想办法去弄到南夏的行踪,所以自己不如去告诉他的好。

“我让人去故意带走了南夏,那人居无定所,我给足了他钱,至于他会带着南夏去哪里,我也不清楚。”阮青涵淡淡的笑起来,说话也很轻柔。

“你说什么?”

阮青涵的话让商信言握紧了拳头,他身上的暴戾气息在瞬间猛地膨胀。

“我说,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南夏,商信言,你要疯,我不会陪着你疯,我不能够看着商家在你手里完蛋!”

抓着手背上的液体。

商信言猛地将针头拔出。

液体混着鲜血从手背上流出。

商信言艰难的从床上下来的时候,他肋骨又是一刺痛,心脏里面也好像是更加疼,他的脸色猛然间便是一白,再次重重的跌坐下去。

阮青涵忙的跑过来,按着他的肩膀上。“你疯了?医生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难道没有挺清楚吗?医生说你不许动!”

病床上。

商信言捂着胸口处,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飞速的滚动,他嘴里都有些血腥味道,瞧着阮青涵担忧关切的脸,商信言的脸色极为难看。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能够将南夏带走,我就会将南夏找回来!”商信言沉沉的呼吸一口气道,“不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将南夏找回来!一直到找到为止!”

“那要是南夏死了呢?难道你也要一直去找?”阮青涵怒斥一句。

“她若是死了,我就把孩子养大,之后再陪她一起去死!”

商信言挑眉一笑,他无所谓的笑笑。

阮青涵却是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抬手狠狠地给了商信言一巴掌。

她指着商信言身体颤抖着,“商信言,我才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竟然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对得起我?”

“……”他依然是无所谓的笑,“作为儿子,我应该为你做的已经做了,若是真有那一天,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来负责。”

不是报复。

而是。

若是南夏真的没有了。

他也就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是在哪里了。

他也没有那样的无聊,去想着用这样的办法去报复谁。

他这样的坚持与认命,让阮青涵觉得头疼,可随即一想,人生漫长,那么多年。

商信言能够坚持几年去寻找南夏?

若是南夏真的回不来了,他看不到希望了,自己也会慢慢的放弃。

这样一想,阮青涵心中倒是又安稳了几分,哼了声,“随便你,信言,但是你想去找到她,不可能,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的养伤吧。”

离开的时候,商信言还能够听到阮青涵跟门口的保镖吩咐。

“看好他,不许他出去!”

“是!”

商信言胸口里有一阵刺痛,他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作为医生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肋骨断裂必须要好好地养着,但是,商信言现在脑子里面都是关于南夏的消息。

不知道南夏现在是在哪里,南夏到底好不好。

他咬着牙慢慢的站起来,挪动步子往门口移动。

保镖见到他,抬手直接将他的去路拦住。

“商先生,我们是听阮夫人的命令,您别为难我们。”

因为疼痛,商信言忍的浑身的肌肉都微微的隆起,身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他锐利的视线瞪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的喘息。

“你们倒是听她的话。”商信言眼眸中暗流涌动,身上的气息是稳重的,只是锐利的视线瞧着两个人,他忽地冷笑,“不过我倒是看看,你们真的敢对我动手?”

说罢,商信言便要直接往病房门口冲。

保镖很是为难,但是阮青涵的命令又在,两人对视一眼也只能抱歉道,“对不起,商总,得罪了。”

两人的手搭在商信言的肩头,他低头看了看那只手,冷漠的气息再次腾起,他现在只想要冲出这个牢笼,所以,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只看到他嘴角处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