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明天我要去同事家吃饭,可能要晚点,实在太晚的话我会在后天早上更,抱歉啊。

李安生也知道,要是慈禧一死,只怕会有许多黑手伸向他,毕竟,他手上掌握的赚大钱的玩意太多了些。

各种中成药不说,养殖的各种珍贵皮毛动物与梅花鹿已经引起了许多权贵的关注,现在又加上了味精。

要是那帮权贵知道李安生私自掌握了呼玛金厂,那更加要急红了眼。

李安生估摸着明年底子打好后,他手上的产业以及他打造的整个财团能够保底有每年三百万到四百万两银子之间的利润,而且还会逐年递增,这递增的数目将会相当恐怖,因为他有着层出不穷的赚钱点子。

要是慈禧能多活几年多好,那样的话几年下来他就能稳稳的在黑龙江扎下根,拥有了一定的实力,等到革命烽火燃遍全国,他领军南下,未必不能争得奉天。

可惜他大把的给慈禧塞延寿丸也是无用,这生老病死可不是他能主宰的,虽说他搞“仙丹”与“仙粉”已经在京城出了名,但也只是给他增添了些神秘色彩而已。

至于庆亲王,虽说眼下权倾一时,可杨翠喜案,多少还是能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暂时顾不上来对付李安生这个小人物,更何况,宣统登基后,属于奕劻的时代也结束了。

反正他是不想托庇于奕劻门下,也没有那么多的红包来填塞奕劻的欲壑,那么得罪了也就是得罪了,怕个鸟。

那个姓金的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在他面前嚣张,不给点惩罚实在说不过去。

程德全倒是看出了点名堂,李安生犯愣的时候其实是算计最深的时候。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姓金的是庆亲王家的奴才,李安生却一顿痛打不留情面,看起来是愣了些,其实,这也是在立威,在杀鸡给猴看。

李安生手上的中成药厂在京城声名鹊起,贵重皮毛的收益也可以预期,如今“仙粉”之名开始在京城流传,多少权贵红了眼,想要谋夺这些产金蛋的金鸡。

李安生如今连庆亲王都敢得罪,那些权贵想要肆无忌惮的伸手,先要掂量掂量,或者是先旁观一番,看看庆亲王如何处理此事。

这哪里是二愣子,分明是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至于得罪奕劻的后果,李安生想必也有办法应付吧。

这次朝堂上的纷争,直接决定着他程德全的命运,他当然无比关注,想来,李安生也是看准了庆亲王父子在这次风潮中的狼狈不堪。

赵启霖的奏折直接针对首席军机父子,按其爵位,一个是亲王一个是贝子(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是从高到低的四个等级的爵位),而且用语完全不留情面,尤为不堪的是还牵涉权色交易,堪称一折惊天下。

赵启霖的奏折一出赢得满堂喝彩,清议几乎都站在他的一边,岑春煊为首的立宪派也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势浩大。

这不仅缘于东三省改革官制这一场利益分配明显偏向了早为人所不满的袁世凯,还因为庆亲王父子名誉本来不佳,朝中一直涌动着推倒他们的暗流。

庆亲王奕劻,乾隆皇帝第十七子和硕庆亲王永麟之孙,在宗室中支派较疏,因此直至光绪二十年,才得以晋封为亲王。光绪二十九年三月,奕劻入值军机处,至此掌握晚清政柄近三十载。

“庸碌而又好货”,这是清人笔记中对他所作的几乎一致的评价,当时即有“庆记公司”之诨号。

老庆记公司的生财之道,独特的很——卖官鬻爵。

也许当初穷怕了,处于权力中枢的庆亲王不像其他亲王那般嗜赌好色,他的爱好很简单——贪财,朝廷的俸禄以及各种赏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便利用手中的职权堂而皇之的卖官鬻爵起来。

在奕劻那里,只有出不起的钱,没有卖不到的官。各官名码标价,非买不得。北京的大小官员,若要升迁调动,没有不奔走在奕劻门下的,庆亲王府门外一天到晚的车水马龙,这生意做的可真是兴隆。

袁世凯便是个大主顾,步步高升,掌握了北洋大权,都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庆亲王身上。

刘竣当时在京城替李安生求情,想要保住金厂职务,谁知道奕劻一口索贿两万两,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金厂会办,这油水不是一般的足啊,难道让人家将几十年的官俸都来贿赂您老人家?或者是怂恿李安生与刘竣在金厂职位上大贪特贪?

这大清王朝有一半是给奕劻卖掉的,从中可见一斑。

李安生自然也关注朝堂上的变化,看看杨翠喜案到底会不会变卦,偏离原有的历史轨道,照道理他这只小蝴蝶还没有那么厉害吧。

慈禧谕令醇亲王载沣和相国孙家鼐尽快查办,这案子自然是拖不得的。

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袁世凯这头老狐狸,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让天津巨绅王锡瑛将杨翠喜领去,声称是他买下的使女,花费不过三千五百元,并非外间所传多至万金。待到查案的人到了,这边已经布置妥帖,人证物证俱在,加之两位大臣本来也不敢深究,最后以“查无实据”结案。

既然案情“真相大白”,孙家鼐就上折奏报此案详情。

5月17日,《大公报》全文公布了慈禧的上谕,内称:“……当经派令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确查具奏。据奏称,派员前往天津详细访查,现据查明,杨翠喜实为王益孙即王锡英买作使女,现在室内充役;王竹林即王贤宾,充商务局总办,与段芝贵并无往来,实无借款10万金之事,调查账簿,亦无此款。各取具亲供甘结……赵御史于亲贵重臣名节所关,并不详加访查,辄以毫无根据之词率行入奏,任意污蔑,实属咎有应得。赵启霖着即行革职,以示惩儆……嗣后,言臣不得摭拾浮词,淆乱观听。如有挟私参劾,肆意诬罔者,一经查出,定予从重惩办。钦此。”

至此,一时轰动全国的“杨翠喜案”,就这样“了结”了。

京城一片哗然,段芝贵很快就接到了电报,长出了一口气,又喜笑颜开起来,嘿嘿,如今还有谁敢阻拦着老子主宰黑龙江权柄?

于是,段大人结束了提心吊胆的心情,开始大摇大摆的巡视黑龙江全境。

他首站巡视的,便是墨尔根。

权贵们打李安生的主意,争抢下金蛋的金鸡,段芝贵未必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段芝贵的马队快到墨尔根的时候,副都统明安带着大小官员出城三里相迎。

看着明安等人毕恭毕敬做足了场面,段芝贵一阵的志得意满,他凭着依附袁世凯,讨了这位直隶总督的欢心,短短的几年从一名小卒升任为封疆大吏,的确有资本享受今天的隆重。

虽说他的署理黑龙江巡抚因为杨翠喜案而丢了,但杨翠喜案已经了结,朝廷迟早会将这个从二品顶戴还给他。

段芝贵眯着眼,呵呵的笑着,假意与明安畅谈,又扶着明安的后把臂入城,让明安受宠若惊,落后半步,身子半侧着亦步亦趋,场面很是好看。

段大人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主,自然也要将场面做足,摆谱也要看时候,此时当然要好好拉拢明安等人。

李安生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他是个小角色,当然被挤到了外围,不过他也乐得如此,省的看见表面和谐其实恶心的场面。

百姓们从城门口排到了郊迎之处,向段芝贵表示热烈欢迎,这些人都是明安等人威逼利诱来的,也是面子工程,李安生看了很是腻味,跟后世的某些场面没什么区别,就差有人拿着话筒歌功颂德。

“李总办,来来来,我说怎的不见你,却原来落在了后面。”

段芝贵远远瞥见李安生的疏离,故意高声叫着,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别人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拍马,你小子什么意思?跟本大人唱反调么?还是故意哗众取宠,以示清高?

段芝贵阴狠的暗笑,故意装出了一付对李安生另眼相看的态度,果然,许多墨尔根以及他随行的官员都齐刷刷的朝李安生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李安生硬着头皮挤到了前头,朝着段芝贵深施一礼,算是拜见上官,这次倒是没有人跳出来指责他的礼数,而是一片的幸灾乐祸。

这李二愣,果然是愣,此时应该识趣的故作感激涕零,装作一付对段芝贵的青睐受宠若惊的样子,更应该口称奴才大礼参见,居然大喇喇的目无尊长,好,好,果然是李二愣,此刻倒是愣的可爱。

段芝贵讶然片刻,这李二愣,是真愣还是假愣,自己本来就有意坑对方一把,让周围的官员都对这李二愣生出妒忌之心,谁知道转眼就来上这么一出,自己再要刻意拉拢以示恩宠却是不能的了,原来的算盘落了空。

难道他此刻应该斥责李二愣?那他的脸往哪搁啊,刚才故意做作,装出来的礼贤下士不是惹人耻笑么。

他虽然不好发作,但也是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李总办,听说你指导流民垦荒之时,还指导他们如何养殖貂鼠与麋鹿?此乃利民利国之事,还请李总办推广全省,为全省百姓谋福利才是。”

段芝贵笑眯眯的看着李安生,就如同狼外婆看着小红帽一般。

草,什么叫为全省百姓谋福利,不如说为你段大人谋福利吧。

李安生面无表情的说道:“眼下还只是尝试,还要托段大人洪福,若是能够养殖成功,自然是百姓之福,也要推广全省,甚至整个东北三省。”

不软不硬的一个软钉子回去,意思很明显,养殖貂鼠狐鹿等皮毛动物能成不能成还是两说,要是成了,也别尽想着跟老百姓抢好处,大不了一拍两散,将养殖法子流传到整个东三省,谁都吃不到独食。

段芝贵眼中冷芒一闪,面上却依旧是笑容可掬,“此事甚好,还要请李总办亲力亲为,促成这等美事。哦,对了,铜山招股如今怎样了?此乃好事啊,黑龙江也要有些地方产业。我琢磨着,干脆在墨尔根再勘探勘探,彻底探明铜矿储量,多开几个矿,办大些的厂,好解我国朝铜精粉之匮乏。资金要是不够,我倒是可以在京城活动活动,大不了跟洋鬼子借贷,或是准许洋鬼子入股便是。”

李安生呆了呆,这招好狠,釜底抽薪啊,这是将墨尔根的大小官员都要绑到他船上,让自己站在对立面。

要是真给他发现了多宝山这个宝库的秘密,那么滥采滥伐是必然的,甚至还有被老毛子掌控的风险,新成立的嫩江铜业也有被挤垮的危险。

这招可谓狠辣无比,从根子上要灭了嫩江铜业,大量的铜矿被开采出来的话,修建铁路倒是少了阻力,段芝贵当初捞上一票的计划就能实现。

段芝贵盯住了李安生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墨尔根铜山到底有多少储量,能不能实现他的计划就要看这个。

李二愣人虽然愣,但是找宝贝的本事是有的,京城也广为流传,他也有几分相信。

加上刘绍成极力撺掇,说是梅家将产业都投入到了嫩江铜业,想必不会是孤注一掷,而是胸有成竹,如此看来,墨尔根还真是有一座宝山。

“进一步的勘探是必要的,若是能大量开采缓解我国对铜的需求也是好事,可关键还是道路运输问题。铜矿运不出去,利润不高啊。”

段芝贵大手一挥,“不妨事,将铜山做大,自然赚的到钱,也就有资本修铁路,这铁路一修成,我看黑龙江繁荣是迟早的事。”

说来说去,还是要凭着大肆的开采铜矿石来促成铁路的修建,这其中肆意采伐到什么程度李安生心中也有数,段芝贵必定会将这个大蛋糕分给黑龙江忠于他的官员,谁来管可持续发展,谁来管此地的环境问题,谁来管老百姓的死活。

各怀着心思进了城,明安摆下了宴席,大肆庆祝段芝贵的莅临,李安生却是静静的坐着,思想对策。

段芝贵仿佛打了个打胜仗似的得意洋洋,妙语连珠博得了全场的恭贺滔滔不绝,眼睛间或朝着李安生一瞥,仿佛是在讥笑一般。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