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愣,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妹妹,快说啊,别装死。”

梅宝聪这些日子正事不干,就扯住了李安生,反复的纠缠。

梅依云住在后宅,深居浅出,依旧一付待字闺中的打扮,但谁都知道这是李大人未过门的妻子,为避人物议也是不现实的了。

偶尔的几次出门,也是穿了洋装,小心翼翼。

只是,神通广大之辈还是能够得知梅依云的身份,李大人未过门的妻子,板上钉钉。

虽然李安生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住在了官厅书房,无比守礼,但外头都在传着,两人不日便要完婚。

这不,一日日拖下来,梅宝聪能不急么?

李安生不是不想,内宅放着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每天操劳公务的干劲也是十足,只是韦明同给他拍了电报,说是杨山河带着杨玉容在前来哈尔滨的路上。

王伏白与韦镜心的事基本成了,拜托了杨山河当个媒人,奔忙此事。

杨山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前来探探李安生的口风,他女儿的终身大事,对他来讲可是大事。

杨玉容的事情还没搞定呢,初哥李安生有点两难了,这便是贪心不足的下场啊。

从初哥一个,到立马要娶两个老婆,这个跨越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每当梅宝聪开始叫嚷的时候,他就飞也似的窜出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家伙总不见得还是嘴巴不带把门。

内宅的下人每当看到这个情景,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称赞李大人对大舅哥的礼敬。

这些下人都是李安生就任之后从哈尔滨当地的百姓中聘请的,自然并不知道什么内情。

“这梅大少爷也真是的,夫人都没恃宠而骄呢,平易近人的一个好人,可她哥哥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也不知道为了啥事?”

吴妈小声的对厨娘刘氏议论起来,李大人的和气宽容大家都看在眼里,每家小姐虽然不管事,但是平日里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极为贤惠,都感念两人的好处,就只有这梅宝聪有些恃宠而骄。

梅宝聪哪里知道自己在下人眼里的形象如此不堪,他只是有些心急而已,他未必不知道杨玉容在李安生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他妹妹也忒不争气,跟个木头似的,一点都不懂讨李安生欢心,他几次为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是相对红脸,泛泛而谈,嘘寒问暖倒是有的,可是,要的不是这个效果啊。

咳,要好好说说她,好好说说。

梅宝聪拳头在手掌上砸得梆梆响,摇着头急急的赶回梅依云住处去教育自家妹妹了。

厨娘刘氏看着梅宝聪急冲冲的,捂着嘴笑道:“这李大人的大舅哥还真是,跟个小老头一样,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虽说夫人还没过门,可不在内宅安坐么,他急个啥呀。李大人是守礼,睡在书房,不惹人议论。”

吴氏摇摇手,挺直了腰笑道:“慎言呐,梅家小姐还没过门呢,就夫人夫人的叫了起来。说说,梅家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就值得你这么维护她,巴不得立马就成了夫人。”

两人说笑惯了,自然是无话不谈,她们也是真心希望李大人跟梅家小姐能够尽快成亲,让这关道衙门也喜庆一番。

“李大人也忒脸皮薄,又大大咧咧的,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我看了都急啊。”

“哟,人家可是大官,要是生了个女儿似的玲珑心,那还不操劳死,人家这才是真正的汉子。”

“李大人那兄弟,跟他也是一个德性,那个喜儿姑娘千娇百媚,比花还娇艳,这胖子怎么就能这么心肠硬,对喜儿姑娘那般的冷淡呢。”

在她们看来,喜儿跟胖叮当就应该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似地,胖叮当太不解风情。

内宅中还住着王喜儿,就跟梅依云紧隔壁住着,这些时日倒是成了闺中密友。

梅依云很是羡慕王喜儿的敢爱敢恨,以及鲜明无比的性格,这让她也产生了一些新思想。

喜儿一直在忙着办戏剧学校,她也想自己做点事情,比如教书育人。

她好歹也是留了两年洋的,李安生所说的要从文化上对抗洋人,她很认同。

兴办实业,发展军队的同时,也应该要从文化与艺术上着手,首要的便是加强国民的文化,用教育来唤醒国人的思想。

东北更是如此,太缺乏教育,太缺乏知识。

为此她穿着洋装,频频出去考察,并且还积极联系曾经的闺友与同窗。

对于梅依云的变化,李安生感到很欣喜,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还能够试图寻找自己人生的价值,怎么都是件好事。

算算日子,杨山河父女也该到了,他每日都派人在车站守候,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他,却不知到还没到。

他哪里知道,此刻杨山河父女给围在了哈尔滨车站,一时走不脱呢。

原来在火车上的时候有个叫周坤宝的买办,见杨玉容长的美貌,想要以势压人,并且调戏她,被杨山河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结果,这厮在下了火车后,让俄国警察拦住了杨氏父女,喊了大帮的手下前来围堵。

杨山河武艺了得,等闲人近不了身,更有随行的特工相助,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了下来。

俄国警察本来想要动枪行凶,被枪法好的特工接连撂倒几个,给镇住了气势,只知道喊人来帮忙。

李安生派来迎接杨山河父女的也算机灵,立马飞奔着赶往离车间稍近的军营报信,先将局势控制住再说,要是杨山河父女有个闪失,那可了不得。

“什么?老毛子要强抢李大人的夫人?反了反了,兄弟们操家伙。”

“操家伙,干死这帮龟孙子,居然敢调戏夫人,那还得了。”

“大牛,动作麻利点,把机枪扛上,对扛上,扫死他们。”

一听到消息,军营立马炸开了窝,留守的将士也有四五千人,全部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武器弹药,迅速向火车站赶去。

这帮胆大包天的将士居然连崭新的马克沁机枪跟迫击炮都扛在了肩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强行军一直是李安生所非常重视的训练科目,在中国大地上,各种地形各种道路,两条腿永远是王道。

撒开了脚丫子,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车站涌去,让沿途的当地居民都吓得半死,这是要开战了吗?

本来想有不开眼的俄国巡警上来阻拦,可一看后头这么多人马,立即抱头鼠窜。

“快,快去报告署长,报告局长大人。”脸色惨白的巡警看着气势汹汹的清军,好歹没有给吓死,还知道立即报信。

清军一路闯关,所有想要阻挡的护路军岗哨与巡警全部给打死,手段毒辣,自然不是小事,恐怕要开战了。

新军第二十三镇还没有成型,李安生首先着眼将原先的吉林陆军第一协重点整训,将来以此为基础进行扩编。

目前这个四十五协经过精心整编,已经有了些北洋新军的气象,协统自然是李安生的人,在黑龙江陆军讲武堂速成的军官,叫做孟繁路,这厮脑子灵活,天生就是打仗的料,李安生当然不会错过人才。

往下的标统与管带等军官大部分都是李安生慧眼识英雄,从原来的新军与旧军中挑选出来的,加上其余的军官都是李安生的嫡系,整个军队牢牢的掌握在了李安生手中。

平日里出了爱国主义教育,还着重突出李安生的作用,跟北洋新军一样,官兵都只知道李安生,不知道有朝廷。

这群无法无天之人只认同李安生的领导,听到李安生的夫人给围在了火车站,要给抢走,哪里肯依,这可是立功表现的好机会啊。

“给我冲进去,谁敢阻拦一律打死,迅速解救夫人,老毛子敢动枪就用炮轰他们。”

孟繁路是个粗坯,学了一脑袋的文化还整天最喜欢打打杀杀,这些日子已经给他弄死了不少老毛子。

用迫击炮轰击火车站的事情,他还真的干得出。

不过,他此刻的心思,倒是在火车站周围的几个沙俄官署上头,想着是不是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并摧毁了事。

说干就干,让手下一定要将事情闹大,这样才好有借口冲杀那些俄国官署。

李安生哪里知道自己手下出了这等狠人,居然将他的胆大包天学了个十成十。

几千名荷枪实弹的清军冲进车站是个什么情景?

从前那些清军都是唯唯诺诺混吃等死的,还有不少鸦片鬼,如今见到的这些清军,个个都杀气腾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

杨山河哪里想到一件小事,会引发如此大的动静。

孟繁路一路冲过来,总算是看到杨山河父女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等到听说这事的原委,顿时眉毛就竖了起来。

没想到,一个狗汉奸居然能够说动俄国巡警干这勾当,看来,哈尔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仅仅是老毛子的问题,也有这帮汉奸走狗当帮凶的缘故。

“来人啊,把这帮汉奸走狗都给我抓起来,还有在场的毛子警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光天化日之下,敢抢人?”

孟繁路大手一挥,那架势哪里像个新军协统,简直就是穿了军装的土匪头子。

“老爷子,你看,这些坏蛋是全部抓起来,还是揍一顿了事?”他转头点头哈腰的朝杨山河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