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忆到了之后,看到白靛霞脸色发白,关心两句,在门口演了一场母女情深的戏码。

进了苏府,苏忆才低声在郁承君耳边吐槽,“我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己都觉得别扭。”

郁承君轻笑了一声,看的旁边的苏云眼里都是妒火。

她最近每日都哭的厉害,一双眼肿的跟桃似得,今天她也故意没有遮挡,而郁承君也分明看见了,可却没有一点要关心的意思。

到了客厅,还没到用膳的时间,郁承君和林寒萧跟着苏先明去了书房,苏忆苏云和白靛霞去了霞林院。

一进屋苏云便扶着白靛霞坐到了主位上,白靛霞道:“今天怎么没带那个叫苏仙的丫头来?”那可是唯一一个和苏忆一条心的丫头了,她本以为苏忆会带着她和青玉,没想到竟然还带了青烟。

按说苏忆现在是太子妃,应该是主位的,但是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也坐到了一遍,道:“回门嘛,自然要带相府的丫头的。”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是苏忆不愿意苏仙涉险,她只要安心的在东宫,等着莫问仙把她嗓子医好就可以了。

“你倒是胆大,也不怕这两个丫头不听你的话。”白靛霞脸色有一丝丝狠厉,但随即又笑道:“也是,毕竟有太子殿下陪着,我们也不能拿你如何。”

知道了白靛霞不是自己的生母,苏忆连之前想客气的心思都没有了,话都不想多说两句。

见苏忆不给面子,白靛霞也不恼,让点翠拿了一个锦盒出来递给苏忆道:“打开看看吧,也算是回门礼了。”

一向稳重的青玉,竟然不顾苏忆的脸色,上前就把锦盒接过来了,还顺便打开了让苏忆过目。

只需一眼,苏忆便认出这是千年一遇的天山雪莲,就是看着有些微妙,心底起了一些疑惑。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苏忆推开锦盒道。

“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叫回夫人了。”当初苏先明要了那个丑丫头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少,白靛霞也没想瞒着苏忆一辈子,但是她相信,无论苏忆对她心里如何,在外人面前苏忆永远都是她名下的女儿。

毕竟,一个出身荣国公府的母亲,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拐来的丑丫头,随便来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白靛霞指着锦盒道:“你不是正要寻着东西吗?送上门都不要?”

对于苏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白靛霞的态度与从前也是一般无二,本来她就没把苏忆当女儿看待。

“天山雪莲虽然难得,但是我要它没什么用。”苏忆皱眉道:“夫人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我要找这东西?”

白靛霞一挥手,雍容的笑道:“看来,你是被蒙在鼓里了。”

这句话弄得苏忆更糊涂了,她道:“什么意思?”

青玉忽然跪下道:“苏仙姑娘的哑病需要天山雪莲为药引,奴婢想着雪莲难寻,就告诉了夫人,怕太子妃忧心就没有告诉您。”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反正你也寻不到。

苏忆心中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如此,就多谢夫人了。”

虽说雪莲难寻,可是青玉不知会她直接告诉了白靛霞,绝对不会是如她所说怕她忧心。

看来回了东宫得好好查查了。

苏忆一挥手,让青烟把锦盒收起来,却遭到了苏云阻拦,她急切的劝道:“母亲,这可是你救命的药啊,太医说了,要是没有雪莲给您压着您只怕……”

“云儿,不得无礼。”白靛霞轻斥道:“这是太子妃需要的,她是你姐姐,是我女儿,怎么能不帮衬一下?”

“娘!”苏云急了,走到苏忆身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竟然跪了下来,“姐姐,算妹妹求你,母亲是为你好,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可是我们做子女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不顾身子啊。”

在苏云行礼的时候苏忆就侧身避了过去,她可担不起这份大礼。

自从进了霞林院,她就明显感觉自己处处受限,白靛霞和苏云对她恭敬的太过了,旁边的一些小丫头以及开始窃窃私语,说她的闲话了。

“妹妹请起。”苏忆觉得自己现在一定虚伪极了,但还是得保持微笑,“担不起妹妹如此,夫人的病本宫知道,怎么能不顾夫人的性命安危呢?”

“青烟!你是从相府出来的,一点都不关心夫人吗,还不把东西放下!”

苏忆故意点名了青烟是相府出来的,就是在说青烟如此可不是受了她的意,又道:“青玉,你也是从相府出来的,卖身契现在都在夫人手里,也难怪你不告诉本宫了。”

先是用太子妃的身份威压,然后又把这俩人都归咎到相府,任谁都会觉得这是白靛霞故意的。

苏云没想到一个出身民间的医女也懂这些弯弯绕,她堂堂相府嫡女都很少耍这种心眼。压下心里的惊疑和不甘,起身走回了白靛霞身边。

你就仗着你太子妃的身份可劲作妖吧,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青烟青玉挨了骂都跪下请罪,原本按照苏忆的性子不会罚什么,可没想到苏忆一改常态,厉声道:“给夫人磕头,一百个才能起身,竟然敢拿夫人的身子不当回事,那你们两个的身子也干脆别要了!”

霞林院是相府最华贵的地方,地面铺的是最硬实的砖石,而且入了夏,地毯都撤掉了,磕一下额头都硬生生的疼。

白靛霞刚想开口,苏忆又道:“她俩都是夫人给我的,夫人要是为她俩求情,难保不会让本宫觉得夫人是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本宫落个不孝的罪名。”

白靛霞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指着苏忆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云眉目里闪过一丝戾气,尖声道:“姐姐可不要血口喷人,刚才姐姐还打着在乎母亲身子的名义,可从进屋道现在也没见太子妃叫过一声‘母亲’,现在又来惹母亲生气,真不知太子妃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