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厚脸皮的苏忆也被这句“你相公”弄得脸色发红,看向郁承君,后者点了点头道:“你母亲在西夏被拐走,到了南唐被人牙子卖到了相府,中间几经转手,之前没有查出来,还以为是乱世里哪家卖出的女儿。”

苏忆惊的嘴里能赛下个鸡蛋,好半晌才道:“我娘是,西夏的公主?这怎么可能?”

简直匪夷所思,她就是个小医女啊,没这么好的身世吧,一会相府小姐,一会西夏公主的,这也太巧合了点,又不是话本子,哪能什么尊贵的身份都轮的到她啊。

林寒萧就知道苏忆不信她,看向郁承君道:“太子殿下,你不说两句?”

对于这句包含揶揄的“太子殿下”,郁承君不置可否道:“他说的没错,我本想早些告诉你的,但是又怕你承受不了西夏郡主的身份,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承受身份?”,苏忆忽然想起林寒萧说讲故事的事,了然道:“所以襄王是打算先给我讲个故事让我接受接受?”

见林寒萧点了点头,又联系到武灵和郁承嗣的事,苏忆接着道:“那毁掉敬王的清名,也是为了我的身份大白做准备?”

林寒萧道:“没错。公布你的身份不能出任何意外,必须一起都在掌控中,所以一定得先打击一下郁承嗣的气焰才行,省的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郁承君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此时的眉色竟然看起来有些泛黑,“我们打算在母后生辰宴上公布你的身份,这些天你务必要格外小心。”

距离文后的生辰已经不足一个月了,这几天多注意点就是了,但是苏忆现在仍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问道:“你确定我是西夏公主的女儿?”

面对苏忆的疑惑,林寒萧干脆把事情来来回回都说了一遍,除了略去她中蛊毒的部分,道:“所以,你的确是西夏的郡主,我已经修书给父皇为你请封了。还有,那个叫青烟的这几天我得拷问拷问她,总觉得她和安夏有些关系。”

当初青烟被贬为三等丫头,据说是犯了错,和苏先明要了安夏有关,而且时间很巧合,难保不会让人起疑心。

“要是青烟真的和安夏的事情有关,她应该被灭口了吧。”苏忆疑惑道。

林寒萧用手指戳了戳苏忆的脑袋,笑道:“她们可不知道安夏是公主,还有,忆儿可不能叫安夏,忆儿应该叫母亲才是。”

还真如林寒萧所说,他现在光明正大的叫“忆儿”,苏忆还真不能反驳,“那襄王是不是也不应该叫安夏,应该叫姑姑吧?”

林寒萧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想了想道:“安夏姑姑?算了吧,我们表示尊敬都是叫封号的,就像你叫郁承嗣为敬王一样。”

说的也不无道理,苏忆也不知道从那摸出来一把小镜子,照了照道:“我这副尊荣啊,真是想不到啊。”

郁承君怕她多想,安慰道:“胎记不是已经没有了吗?别担心,况且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不是以貌取人?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问她能不能遮一遮的,不过后来她成为太子妃以后,郁承君就再没说过了。

虽说她和郁承君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是这样细水长流的也没什么不好,正要放下镜子,却刚好从镜子里看到苏仙竟然站在身后。

苏忆立刻起身道:“仙仙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俩怎么没一个人说。”

苏仙先是行了礼,然后比划道:“我也是刚到,就是无聊了想出来逛逛。”

郁承君和林寒萧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凭他俩的感觉,这个苏仙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本来苏忆是想让苏仙坐下的,但是苏仙却连连推迟,一路小跑出了小花园。

林寒萧皱眉道:“她不会是偷听到了什么吧?”

苏忆道:“偷听?仙仙又没有隐藏,怎么叫偷听,况且就算听到了又如何?”

“不如何”,林寒萧起身道:“我先走了,郁承嗣那事还没完呢。”

现在外面处理的结果就是郁承嗣被罚俸禁足在家,那个叫武灵的戏子按说也是无辜,但是两人相争,给谁都不好,,而且文帝之前也说过这个武灵已经“死了”,本来是打算关在地牢里,但是襄王敬王都不同意,文帝没法子,只能就地关在了酒楼里,也是禁足。

至于林寒萧么,虽然打了郁承嗣,但到底是外国使臣,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口头上训斥两句,不要做得太过等等之类的就算了。

至于禁足什么的,还用不到林寒萧身上。

等林寒萧走远了苏忆才道:“这事还打算怎么着?”

郁承君见阳光尚好,笑道:“那就看郁承嗣会会为这个戏子做到什么地步了。”

苏忆想了想,颇有些阴险的道:“郁承君,你和郁承嗣也太奸诈了吧?”

郁承君笑道:“圈子已经给他画好了,跳不跳下来看他自己了。”

在苏忆的印象里郁承嗣和武灵还是蛮好的,要是他们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无不可。

只可惜郁承嗣野心太大,偏偏要给郁承君下毒。

可是文帝好似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一样,即便是没有证据,也不应该对郁承嗣一点惩罚都没有,甚至还要用他来压制郁承君。

苏忆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当年父皇和三姝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她总觉得看文帝对郁承君的态度不像是很希望文后的样子,可文帝钟情前皇后的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这其中曲折实在难说。

郁承君眸色一暗,随后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事已无迹可寻,况且母后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六七岁,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苏忆走到郁承君身边,握紧了他的手。她也是不受父亲喜欢,又没有母爱的人,可是郁承君是享受过父母爱护的,可后来却失去了,应该是比她更难吧。

这边林寒萧出了东宫就大摇大摆的去了梦仙楼,楼里的伙计一见他立马赔笑道:“襄王今天来又是宴请那位贵客啊。”

林寒萧折扇一挡,拨开伙计道:“武灵呢,不是说还在这吗,叫他出来。”

昨天的事闹得动静那么大,谁还敢把武灵放出来啊,小二为难道:“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襄王就别为难小的了。”

林寒萧大红秀袍一甩,道:“我就是请武灵去驿馆唱个戏也不行吗?”

“不行啊,武灵说了,他从此不再唱戏了。”伙计满脸堆笑道:“襄王要是想听戏不如去对面的酒楼看看?”

林寒萧皱眉道:“不再唱戏了?这可不像武灵的性格,他不是自诩清高,从不依附旁人,要是不唱戏了,他拿什么过活?”

“行了,别在这碍我的眼了,金图,去把武灵给我叫出来,他要是不肯,绑也得给我绑到驿馆。”林寒萧吩咐完转身回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