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从外地逃荒来的大老板。

后来的大家都叫他秦老板。

据说在外面有着很大的生意,但因为当时还处于军阀混战时代,各地都争相发生战争,可以说百姓们属于夹缝生存,乱的很。

这位秦老板因为站队错了,所以是逃命逃到这里来的。

原本,刚开始并不打算在这里扎根。

但奈何,他身边跟了一个道士,一眼就看出这里的山地属于养人之地,住在这里不仅能躲避战祸,而且运用这里的气脉若是得当,还能大富大贵,延绵子孙。

秦老板一听,当然高兴,当即拍板,留下来。

就这样,这位逃难而来的富豪在这里扎根了。

因为他的到来,村子里热闹起来,秦老板时常会给出很高的报酬让村民们帮忙,也因此大家觉得秦老板和蔼可亲,是一位难得心善的大老板,都十分的崇敬他。

说到这里,周宏顿了一下,眼底燃起怒火。

一旁男生说道:“爷爷看你表情,这家伙肯定不是个好的。”

“那必然不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用来麻痹村民们的感官而已,实际上从踏进村子的第一步,想要大富大贵的他,心里就已经算计好了每一步。”

先是得到他们的信任,其次给他们甜头,勾起他们内心的贪婪,等这一步做到,就可以进行他肮脏的计划了。

想到那些悲惨的事情,周宏眼底满是心痛。

“我叫周宏,想必你们已经能从我跟我哥哥的对话中大概猜出来了。”

“不错,那厉鬼是我哥,他叫周云,我跟他相差20岁,他死的时候我刚好四岁,这个年纪其实记忆力并不是特别好,可那些事情就好像刻在我脑海中,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一刻遗忘,多少次午夜梦回,其实想想或许当初我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也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死?”几个男生越发好奇。

周宏露出一个浅笑,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周云,也就是周宏的哥哥,曾经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青年,他长相标致,人又勤快,被很多姑娘喜欢。

可就是有一个硬伤。

“是什么?”

周宏看着好奇的小年轻笑的无奈,叹了一声道:“那就是无父无母,我是我哥一手拉扯到四岁的,我父母生下我就撒手人寰了。”

“我还记得当年我哥将我放在小推车上,一边做生意一边带我的场景,每次赚到钱了便给我买一串糖葫芦。糖葫芦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也算是难得的好物件了,我哥哥赚钱也不容易,经常一天忙活下来也不过才转一块来钱,而一窜糖葫芦就要一角,他却从来没有吝啬过。”

想到此,周宏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那是他这一生从未忘记过的时刻,是他一生的温暖。

随即想到什么,他脸上的笑黯然下来,“可也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让我哥在婚姻上处处受限。”

“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相当于拖油瓶,一般的姑娘即便喜欢,也不敢轻易答应我哥哥。”

“可有一个人却并不在意。”

“桂花!”

周宏听闻,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年轻,笑着点头,“桂花的家里父母生了三个孩子,她是最大的,下面两个你们也见过了,她家的条件也并不算好,父母希望桂花能找一个家庭条件稍稍优渥的家庭,将来也好帮衬帮衬弟弟,可惜桂花却看上了我哥,非他不嫁。”

周宏眼底露出了感激,他心底是认可这个嫂嫂的,因为那么多姑娘当中,她是真的喜欢他哥哥,喜欢到愿意为他反抗父母。

虽然最后造成的结局是悲剧。

周宏抿唇,继续道:“相信你们也猜到了,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姑娘有一个好归属,我哥的条件并不能满足他们择女婿的要求,可我哥也真的很喜欢桂花姐姐,于是跟他们约定,他会在一年内拿出一千块钱的彩礼钱,明媒正娶桂花姐姐。”

“当时的桂花姐姐才十九岁,我哥哥二十四,桂花姐姐的父母想着,这个年纪也可以再等等,于是就同意了。”

“可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约定,导致了后面一系列悲剧的诞生。”

第155章 打生桩

“大师知道打生桩吗?”周宏突然问唐清。

“知道。”

唐清扬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跟了然,似乎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经过。

不过对于一旁几个外行来说,却没听说过打生桩,不禁问道:“爷爷,打生桩是什么?”

周宏看向唐清,希望她作为内行人能跟他们解释。

唐清瞥他们一眼,“简单点来说就是生祭,是一种很残忍的祭祀仪式,古时候洪水决堤,在修桥的时候,为了保护一方安全,会挑选两个童男童女,绑在桥两头的桩子上,将他们活埋在下面,经过术法,死后会化成守桥灵。”

“后来,这种方法也用作民间,在修房子的时候,用同样的方法生祭,能保证内宅安稳,家财徐步上升,运用得到在数年内能让一家飞黄腾达。”

“所以,他们做了什么?”

唐清瞳孔划过厉色,声音冰寒。

周宏苦笑一声,“大师果然是内行人,知道的比我清楚,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没错,带着那臭道士来的秦老板在臭道士的撺掇下,在建造秦宅的时候,选择了用这种办法。”

“不过他们并没有选择童男童女,可能是因为云和村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当时能符合条件,生辰相配的并没有,于是他们改用了一男一女,说是要男的属虎,女的属龙,颠鸾倒凤,能镇气脉,可以形成一个什么局。”

“反煞生财局。”唐清将它补完。

“对对对,就是这个,大师果然是有本事的人,若是当日你在的话,想必云和村的悲剧绝对不会发生。”周宏叹息一声。

唐清并未回应,眸色淡漠,百年前她都还未出生,不过遐想。

当然周宏也只是说说而已。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小年轻已经有了画面,眼底不可思议,自己猜测道,“所以他不会就是将桂花和你哥埋了下去吧?”

周宏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当时因为我哥跟桂花姐姐父母的约定,导致他非常想赚钱,他真的很喜欢桂花姐,正巧这时候秦老板同村长说,要找一个男的属虎,女的属龙,年纪不超过25的年轻人,有一项很好的活计能赚一些钱,不需要多少时间,只需要半月就可,便能得到一千块的酬劳。”

“我哥刚好属虎,听到这消息,马上就带着礼物去了村长家,让他帮忙给了名额。”

“看到我哥,村长自然高兴,没有收他的礼物。”

“因为属虎的人并不多,我记得是三个,其中我哥不论是声名、长相、还是干活的手脚都比他们麻利,若是能让秦老板挑中,村长也是有很丰厚的酬劳,不然秦老板说就要从其它的村子里挑选合适的人。”

“村长当然不想这活计和酬劳都白白送给别人。”

周宏顿了顿,道:“而现实也按照预想中的在发展,当天我哥打扮很得体,随着村长去见了秦老板,秦老板叫来道士问了一些问题,大概就是我哥的年纪生辰八字之类的,我哥虽然不解,但太想赚钱了,并未多留心眼,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结果那道士经过一番推算大喜,直接定了我哥。”

“秦老板当即决定给我哥加钱到一千五。”

“我哥高兴得很,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桂花,就得知桂花刚好属龙,于是在我哥的推荐下,桂花姐姐也去了。”

“他们想着能多赚一点钱,这样婚后生活也好一些,不会过得很拮据。”

“毫无意外桂花姐姐也被选中,并且也被加了钱。”

“两人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幻想着跟彼此共度余生,但殊不知从他们见到秦老板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后来呢?”小年轻追问。

周宏缓缓说道:“后来到了祭祀的头天晚上,村长按照秦老板的话领着我哥和桂花到他的临时的住所,秦老板端上好吃好喝的,因为从他来到村子,还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所以三个人都很信任他。”

周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底满是寒霜,“然后这一顿饭就成了他们两人在人世间最后的一顿饭。”

就跟所有故事里的情况一样,三人被迷晕了,周云和桂花被关进了小黑屋,

不过事情还是出现了纰漏。

原本按照预计,村长本来应该要第二天醒来的,可是或许因为他平常懂些草药,对药物比较敏感,半夜就醒了过来。

疑惑间慢慢摸索着到了堂屋。

此时,秦老板正在跟道士商量明天的祭祀,村长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活计,而是生祭。

他心底既心惊又害怕,这时候才看清楚秦老板的真面目,打算回去告诉乡亲们,然后过来解救两人。

哪想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了,当场被捉了起来。

“秦老板倒也没有杀了村长灭口,而是选择了一条更有利的方法。”

“同流合污。”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年轻立刻接话。

周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他用利益成功的收服了村长。”

“云和村虽然不缺吃的,但其实还是过得很清贫,秦老板拿出了大叠钞票诱惑他,这时候就是考验人性的本善时刻了,村长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秦老板承诺只要事情能办成,未来他的好处享之不尽,并且承诺能带动全村富起来,只需要牺牲两个人而已。”

“村长心动了。”

这句话是肯定。

周宏冲小年轻点了点头,“是,在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有多少人能不心动,村长知道如果他不答应,是不能走出秦家的。”

“在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当中,他选择了自己的命。”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伙人打算第二天午时就将仪式完成,他们的计划很成功,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桂花跟我哥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埋在了下面,可这件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人知道了。”

“谁知道了?”

不是说事情很顺利缜密吗?怎么还有人知道,一旁几个小年轻很好奇。

周宏笑了笑,可笑容里却很凉薄。

第156章 再出人命,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

“那个人就是我。”

“你?”

几人都很惊诧。

周宏轻笑,苍老的容颜透着沁凉,“那时候我才四岁呢,正是需要亲人的时候,面对哥哥一晚上不归,十分没有安全感,哥哥也看出来了,所以平常没事,第一为了保护我,第二也是为了陪伴,给我弄了一条狗。”

“那只狗可不是寻常的狗,是专门用来作为警犬的牧羊犬,警觉性和嗅觉都非常灵敏。

“哥哥一晚上没回来,直到夜晚也没有音讯,我很害怕,就带着小黑去找他,小黑顺着嗅觉在秦家新建的宅子地基处不走了,并使劲儿的刨土。”

“我当时还没意识到哥哥遇害了,漆黑夜晚很是害怕,想拉着小黑走,但小黑死活不肯走,以为下面有什么东西,看到旁边有铁铲,便帮忙挖了起来。”

说到这里,周宏满脸恐惧,“我挖呀挖,然后就挖到了我哥的脸,当时他已经气绝,因为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埋下去的,所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狰狞,当时我都傻眼儿了,犹如秦天霹雳。”

即便是四岁,可周宏还是没有忘记那印象深刻的一幕。

那是刻印在他骨子里的恐惧,是他这辈子的痛。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