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的话显然没取到应有的作用。

张公子仍在表演,伸手把先前扔飞刀的保镖揪过来,指着这厮脑袋,作悲痛万分状大声说:“看看这张诚实的脸,你们谁相信他能做出在课堂里偷袭这种无耻下游贱格的事?这难道不是要毁了人家清白无辜的名誉吗?”

李恪平静地说:“被我收掉的飞刀已经交给副院长作为证据。”

冯导师说:“上面有指纹,如果有中立并且可信的鉴定机关,可以交出去核实情况。”

差人头目:“请把证物交给我,作现场鉴定,我的空间袋里就有一流的机器设备。”

冯导师:“我们不信任你。”

头目:“衙门人员很快就会到达,也可以选择交给他们。”

冯导师:“我已经发布消息,召开记者发布会。”

头目这下有些沉不住气了,满脸怒容:“你们这是在捣乱。”

副院长:“既然说服不了你们,只能把一切公诸于众,让广大国民一起参与进来,评判此事。”

张公子:“你们联合起来欺侮诚实软弱善良温和的我,太可恶了,我要控诉,你们不但纵容李恪在一场并不公平的比武当中用箭射死了我,还不断放任众多邪恶的学生鄙视我,羞辱我,让我接受种种不平等的待遇,让贵为天星城豪门并且是如神境界修为的我住在猪圈一般的破旧小宿舍里。”

这些指责当然是子虚乌有,但是差人和保镖们却装作深信不疑的样子,一张张脸上全堆满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这帮人不去做戏子,真是仙界演艺圈的巨大损失。

李恪忍不住笑起来。

冯导师和保安队长也在笑。

这时,天星城衙门的三名高级工作人员未经许可穿透结界进来,他们同样很擅长做这种事,当然,要比人间地球上破门而入显得温和和有礼貌得多。

张公子弄了几滴水抹在眼上冒充泪水,然后用凄厉的声音说:“大家看啊,在我倾诉自己的不幸遭遇的同时,这些人表现得毫无同情心,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恨不得我被欺负得像一团屎那样他们才高兴。”

衙门工作人员甲问:“谁是李恪?”

李恪举起右手:“我是。”

“这是天星城中级衙门送达你处的传票,请收下。”一只信封飘然而至,运用了柔和的仙力,缓缓飞到李恪手中。

冯导师冷笑:“动作很快啊,连传票都准备好了,这才两个多钟头。”

衙门工作人员乙说:“注意语言,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断章取义和加工修饰之后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冯导师:“你很诚实啊,与我想象中的衙门工作人员不太一样。”

乙:“当心我控告你鄙视衙门。”

冯导师:“你们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衙门工作人员丙:“带李恪走,让其接受公平和正义的审判。”

冯导师:“等新闻发布公结束之后再说吧。”

副院长看看了表:“记者们应该快到齐了。”

甲:“现在我们就要带走李恪。”

冯导师:“由于担心我的学生受到不公正待遇,所以不允许你们带走他。”

乙:“你这是妨碍司法,我可以追究你的责任。”

冯导师:“在我的讼师到场之前,我不想说太多话,只是不想让你们带走学生。”

丙:“没有人能够挑战万星联邦的司法尊严,就算是极仙学院的教授也不例外。”

冯导师:“你代表不了联邦的司法,虽然你身穿了衙门的制服,但是在极仙学院内,我可以不鸟你以及你的同伴。”

甲:“在万星联邦的法制面前,没有特权。”

副院长:“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张公子的指控完全是蓄意捣乱。”

甲:“我们带着传票来,就是为了通过正规的程序带走疑犯,任何人都不得干扰和影响司法执行,你有证据的话,可以提交给我们,或者选择交给更高一级的衙门,当然也可以交给记者或者在网络上公布。”

张公子低着头,偷偷笑,就像刚刚成功干了恶作剧的坏小孩。

此时双方实力已不均衡,李恪这边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但是如果真打起来,谁胜谁负却也未可知,斗殴拼命这种事,并非像打牌一样只要手里有好牌就能赢。

三位衙门工作人员拿出捆仙绳,准备动手。

李恪做好的应战的准备,心里的设想是,杀掉几个讨厌的家伙,然后搞个传送阵,远遁万里,从此消失,或者玩个大隐隐于市,躲在天星城里做隐士,让谁都找不到。

总之,束手就擒这种事是绝不考虑的。

气氛紧张、肃杀、一触即发。

每个人都做好了开打的准备。

这时又来了四个人,武器鉴定教师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一把大到吓人的剑,杏眼圆睁,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其左右两边分别跟着织女和朱半神,后面跟着空手格斗教师。

现在双方的实力再次发生了变化,李恪一方具有了不太明显的部分优势。

李恪心想,杀人和做隐士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

衙门工作人员甲说:“看来你们打算负隅顽抗到底,难道你们就不怕联邦法律吗?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恪:“知道,一群邪恶的坏蛋装扮成正义的主持者在演大戏,想要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甲:“你又多了一项罪名,光凭你刚才说的话,坐几年大牢足够了。”

李恪:“不是说在万星联邦有言论的自由吗?”

甲:“从广泛的意义上来说是这样,但是你刚才的话涉嫌对衙门工作人员进行诽谤和污辱,我有权利控告你,以维护国家以及我个人的尊严。”

李恪心想再加几条罪名也无所谓,于是竖起中指,乐呵呵地说:“发克油。”

乙满脸得意的奸笑:“就算你在与张公子作为同学期间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就凭你刚才说出的这个污辱性质的词语,也可以让你坐几年牢。”

李恪:“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衙门工作人员甲大义凛然地说:“别以为极仙学院的教职工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万星联邦是法制国度,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

副院长:“我刚刚用法术鸽子与联邦司法长官联系过,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半个钟头之内赶来,到时候,我会出示所有的相关证据。”

冯导师说:“忘了告诉大家,在极仙学院内遍布绿奴制造的监控和录音设备,无论是教室里还是这里都有,你们的一举一动和言行举止都记录在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将之公诸于众。”

李恪:“让大家看看某公子哥在课堂和操场上的表现,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

甲说:“你们用不当手段进行监控和取证,并以此威胁无辜的受害者张公子,这样的证据,在审判时将无法作为呈堂证供提交,而且不具备参考价值。”

李恪:“不需要交给衙门,只要放到网络上就有很好的效果。”

甲说:“未经许可传播非法获得的监控视频和录音,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

武器鉴定教师说:“别废话了,你不就是想证明一切过错都是别人的,与张公子无关吗?为了这点破事,临时发明了许多的法律条款,想糊弄人吗?发克,我当年也是学过法律的,别想蒙我。”

甲说:“我们代表着法律,你没有权利解释任何事,只有我们的观点才是最终真理。”

看样子已经不打算讲道理了。

这时巫术教师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拿出来,表情凝重,严肃无比,像是在做什么特别伟大的事一样,这只手握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玩偶,就像哪个小娃娃用路边揪下的干草随意扎成的。

每个人都在想,巫术教师想干嘛?

答案立即被揭晓,仅仅只让大家等待了五秒钟。

巫术教师从小玩偶上抽掉一根草,同时念叨了一段咒语,然后下达命令:“全部讲真话,不许隐瞒,老老实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差人头目仿佛突然失去了魂魄,身体摇来晃去,舌头拖在口腔外面,口水流个没完,两眼发直,两条胳膊像没了骨头一样摆动,如此过了几秒钟之后,含糊不清地开始说话:“我收了张氏财团的一位大管家的八百万紫晶币,答应帮他们办事,完成之后还有一千三百万,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李恪带回去扔进禁锢道法力量的囚室内,我的任务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要想办法将李恪弄死并且消灭元神,然后伪造现场,就说是某位入侵的妖魔所为,目的是为了复仇。”

衙门工作人员甲愣了一下之后严厉地指责:“我反对用这种邪恶的方法进行诱供,巫术取得的证词是不能够作为判决依据的。”

武器鉴定教师:“别以为我不知道,衙门里的巫师更厉害,什么口供都能够弄出来。”

张公子飘身过来,伸手轻轻在差人头目脸上轻拍一记,这家伙立即恢复到正常状态,两眼清明。

巫术教师无奈地收起草扎的玩偶,摇了摇头。

张公子死过一次之后,居然还能够轻易化解巫术教师的手段,这个能力让人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