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摔打,生不欢已是遍体鳞伤,心中更是又惊又怒,这裴家小鬼为何会这般厉害,到底中了哪门子邪?竟连钟家的不动明王咒都能使得炉火纯青,又暗道自己太过托大,还把他瞧做那个跪在地上哭喊不止的娃娃。好在来了个胖道士,若非此人自己绝对要命丧当场。

生不欢脑中飞转,一边想一边探查自己的伤势,发觉自己右边身子有些发麻,想来是那明王法相扼的劲道太大,又摔打太多所致,好在这些并不算是致命伤,无非是疼痛罢了。又略觉奇怪,那最当先和自己交手的老太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此人到底是谁?

裴书白在赤云道人的劝阻下,好不容易收了手,公孙忆见状也上前道:“书白,那苏红木也在此间,你还是稍稍退下一些。”

裴书白瞧了一眼苏红木,只见那红衣女子负手而立,站的挺远,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俨然就是来看热闹的,裴书白深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她盯着的恰恰又是自己体内的惊蝉珠,若是放在平时,裴书白断然不敢忤逆师父,但眼前站的人,正是自己脑海中杀了无数遍的仇人生不欢,又怎能按捺心中怒火?

古今笑瞧见二人暂且罢手,又对辜晓说道:“辜晓,我的命是你救的,到现在我算是多活了五十多年,五十多年了,也活够本了,我是眼睁睁瞧着你一步一步越陷越深,那六道生性残暴,视人命如草芥,你竟然妄图复活他们,来窥探他们的邪功,我性子软弱,瞧见你误入歧途,却不能阻止你,你知道我有多纠结吗?如今你大错酿成,给世间带来多大的祸端?好在天不亡我,三大家的后人皆在此处,又有藏歌门和雪仙阁的弟子,五绝后人齐聚此地,我想这也不完全是巧合吧,但敌强我弱,咱两界城若是这个时候还优柔寡断摇摆不定,那就彻底没了胜算。”

古今笑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气喘,辜晓抱着古今笑,想要打断她,无奈古今笑还在坚持往下说,只好让古今笑说完。

“你我姐妹,皆是苦命之人,又有诸多相近,当年我很敬佩你,敢叹命运不公,那股子由我不由天的劲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也正是你这种性格,才有了咱两界城,不过世事无常,从你想要把钟不悔复活开始,咱们便走了歪路,我无数次想提醒你,可你根本不听,和四刹门结盟本就是引火上身,可你偏要如此,我知道,你是想忍辱负重,你要接近他们了解他们,才能知晓他们的弱点,从而达到复仇的目的,可是咱们把四刹门想的太简单了,他们知道的,可能远远比咱们知道的要多的多,如今不仅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反而被四刹门所利用,老头子为何不派别人过来,偏偏安排一个生不欢?这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古今笑越说情绪越激动,辜晓知道古今笑快要油尽灯枯,只好眼中含泪,让她继续说下去。

古今笑艰难的抬起手来,擦了擦辜晓的眼角:“生不欢是你的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可是也正如你所说,你留了个祸害为祸人间,可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找一个万恶之源,可能就是这天下不太平,才有了盛一刀这样的恶类,如今正道势微,邪魔当道,咱们可不能再错下去,眼下五绝后人皆在此处,可是,他们现在的武功远远比不过他们的先辈,咱们若是还摇摆不定,那就彻底断送了武林前途,这也是为何我愿意放他们进内城的原因,武林恩怨深仇大恨,这些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生不欢认为你抛夫弃子,是个水性杨花的坏人,可事实上你这一生,又可曾开心过一天?生不欢要找你报仇,自然是心中对你的恨意已经如万仞高山,已经消除不掉,可你又该找谁报仇?我又该找谁呢?”

辜晓眼泪止不住,哀声道:“当年我要去灭了马帮上下,你百般阻拦,我当年就是想替你报仇替你出一口恶气啊!”

古今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找我报仇,我的后人要找你报仇,子子孙孙无穷溃也,一个仇恨种下去,可能几代人都要活在这个阴影之中,马帮杀了我爹娘,我自然是恨他们,可我爹娘把我卖掉的那一刻,可曾想过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事到如今我早就不恨马帮,若是听了你的找他们报仇,将他们杀掉,那他们的后人这一辈子都会不停的想找我们复仇,眼下裴书白不正在这个循环里跳不出来吗?”

辜晓道:“那就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就不会你说的这个循环了!”

古今笑看了一眼裴书白,苦笑一声:“你还是不懂我,算了都这么过了一辈子了,只谈今生你我二人皆为女儿身,若是有来生,咱俩就按照约定,三亩田地避世而生吧,不说了我乏了,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辜晓将古今笑紧紧抱在怀中,古今笑最后又轻轻说了一句:“生不欢,你下不去手,就让裴书白报仇吧,你不要再出手阻拦了。”说完又轻轻抬了抬手,想要再去帮辜晓擦一下眼泪,不过终是抬到一半,便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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