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这个东西,就是双生子,同一天出生,也不可能是同一时刻,命数也谓不同。

更别说不同天,不同时辰出生了。

都说人的命天注定,但有时候,也可以人为的更改一下,比如更改出生的时间……

那一天,寒衣节,她给凤妩布了阵,惊了胎气,提前生产……

母死子亡。

一个月后,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凤天,其实只要凤天愿意让她照顾凤阳,愿意娶她为妻,那么,她还会想办法改变凤阳的命运,凤阳克父克母的命运将不会存在。

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和袁家交上,只需借袁家的风水树的根茎,便可为凤阳改命。

然而,凤天骗了她,凤天对她虚与委蛇,要不是暗恋她的一个同门师兄提前告知,凤阳的满月酒,只要她喝下,便会死掉。

她摔了酒杯,揭穿了凤天的阴谋,其实只要凤天愿意说一句软和话,那怕是骗她的也好。

但凤天没有,凤天甚至还要杀了她。

呵呵,那个傻子啊,想杀她,却被雷电击死……

命,一切皆是命!

凤阳惊奇的看着眼前的道姑,一头乌黑的发,就这么倾刻间,白了头……

“你……”凤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你是谁?”

“孩子,欠你的,也还给你了。”静娴凄惨一笑,朝着凤阳伸出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凤阳的眼泪居然有些湿润。

“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声姑姑……”静娴眼中含泪,不光是一头乌发变银发,就连声音也苍老了许多。

“姑姑?”凤阳诧异,这是他的姑姑吗?他还有亲人活着吗?

静娴闭了眼,轻诶了一声,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如果,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那么偏执的话,是不是每天萦绕在自己身边的,都会有这么一声轻唤……

冷,她太冷了,她要去地底下给大哥大嫂赎罪去。

口中一口鲜血喷出,静娴的脸上一片平静,抓住凤阳的手,叮嘱着:“孩子,远离是非,清心为福寿之路……”

“你真是我姑姑……”凤阳相信了,因为这一刻,看到她眼中的不舍,不是对生命的不舍,而是对自己的不舍。

静娴紧紧的攥住凤阳的手,眼晴倏在睁大,喃喃着:“明珠,明珠……”

“姑姑,姑姑……”凤阳握住静娴的肩膀低吼出声。

静娴最后又睁了下眼,喃喃着:“我叫凤娴,凤凰的凤,凤娴的娴。”

被凤阳握住的那只手无意识的耷拉了一下,头也跟着歪了过去。

凤阳颤抖着手,去探来人鼻息,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跟着僵了起来。

袁家的常青树终于倒了,随着常青树挖出来的还有几个小陶偶……

全数作女子装扮,并有几个男子模样……总计有三十个。

凤阳抱着死去的静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摆在地面上的三十个陶偶。

袁老爷子早气昏过去了。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他袁家的地位,是用家人的骨血换来的吗?

这事不用别人说,袁老爷子一辈子的见闻,也足以明白,深埋于地底下,常青树之下的陶偶,每一个陶偶的脚底,都刻了一个袁字……

京都,一处不起眼的公墓里。

凤娴葬于此地。

凤阳没有太多时间来料理这个说是他姑姑的女人的后事,这边的事情一完,他就带着卡米尔飞走了,没有把凤娴运回凤家祖坟。

只选了这么一处平民百姓住的坟地。

大众的才是太平的。

这就是凤阳的本意。

男人的手,抚在墓碑上雕刻的凤娴二字,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唯有眼底闪过一抹惋惜的神情。

可惜,真是可惜……

如果……

呵呵,这世间事,永远没有如果,只有一个结果——凤娴死!

“娴儿啊娴儿,不亏是我的娴儿,到死都是这样的让人措手不及,你真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手了吗?”

男人的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仿若这是山道上那着灰色缁衣拈花一笑的清灵女子。

“啧啧,你可真是深情啊,这么喜欢这小尼姑,不早早的收在屋里,可惜了的……”一道沉厚的男子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墓碑上的男子脸色微沉,直起身来,冷笑一声:“喜欢吗?我会让你看看我是喜欢还是厌恶……”

片刻的交谈过后,先来的男子自然是先行离开,而后来的男人落后了一步……

轰——

轰——

轰——

本报讯,位于xx的xx公墓,年经失修,发生莫名爆炸案,所幸无人员伤亡,有专家指出,这可能是因早些年此墓地土葬较多而造成,具体情况有关部门正在侦查。

郝贝打开电视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则快讯,暗自唏嘘,这又不知道得让多少人神道道的说什么鬼话了呢。

顾竞然早早的又来秦立国的病房里报道了,这几天就来的特别的勤。

“来了……”郝贝也没在意,依旧在看新闻。

顾竞然左看右看,状似不经意的问:“没看到凤阳啊,他没来吗?”

郝贝看外星人一样的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顾竞然身上问:“顾医生,这是你第n次问凤阳了,你认识凤阳吗?”

顾竞然一怔,讪讪地笑了下:“认识,当然认识,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动植物研究专家,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郝贝摇头,挑了挑眉头:“啧啧,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对凤阳有意思呢?你也不怕你小哥哥吃醋的……”

顾竞然不自在的扭头,声音微弱:“乱说什么呢,我那是因为……”

郝贝扬头,看着顾竞然,因为什么?她在这儿听着呢。

顾竞然轻咳了一嗓子,急的跺脚,“郝贝,你说吧,到底怎么会事,为什么我每次来都没有见凤阳呢?”

她要不说,郝贝还没注意到,一说再一细想,倒还真是这么会事儿。

自从她被裴雅放回来之后,凤阳就在医院里了,但是奇怪的就是每天,都是顾竞然走了之后凤阳才出现的。

“是不是他不想见你啊?”郝贝就这么猜测着。

“他不想见我?为什么?”顾竞然疑惑的问郝贝。

郝贝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得在这里等到他为止。”顾竞然气极了,凤阳跟弗瑞德是一伙的,她见不到弗瑞德,难道还不能问问凤阳吗?她就不信了。

郝贝无奈的提醒着她:“你今天就是等到天黑也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

“因为凤阳昨天就走了。”

“什么?昨天就走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个该死的凤阳!”

远在国外的凤阳带着卡米尔也是刚下飞机,直奔莫扬的住处而去,凤阳刚进门就连打了几个喷嚏,自嘲的笑着说,肯定是中国的朋友们想他了的。

佣人早就做好了晚餐,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把酒言欢。

莫扬和凤阳就一直说着凤阳这次回国的事情,知道一切办妥,莫扬拍着凤阳的肩膀表示感谢。

那边卡米尔就一个人在喝酒。

“卡米尔,你怎么喝上酒了,你小子,才多大点?”凤阳打趣的说着,拿过了卡米尔手上的酒杯。

莫扬也皱了下眉头问:“怎么会事儿?”

凤阳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怪,这小子啊……

每天都让他坐在楼下的车子里,说这个时候上去不舍适,然后总是会过一会儿,才上去。

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反常的。

“爹地,你就让我喝吧。”卡米尔喝的点小醉了,小脸上红朴朴的。

莫扬拿过他的酒杯,不许再喝。

凤阳也喝的有点多,就莫扬一个人清醒的,他其实平时喝太多,不是应酬就不沾酒了。

抱了卡米尔房间,却在放下小娃儿在床上时,被小娃儿圈住了胳膊。

小娃儿睁着眼,亮晶晶的眼眸如一汪清泉,喃喃着问出口:“爹地,你会一辈子是我爹地吗?”

莫扬微愣,察觉出卡米尔有点不对劲,便问:“是不是回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是裴家两个小娃儿欺负你了?”

卡米尔摇头:“没有,他们没有缠着妈咪,爹地,我有偷偷的去看他们,他们长大了,不会缠着妈咪了,可是爹地,你会远是我的爹地,妈咪永远是我的妈咪吗?”

莫扬抚着孩子的黑发,保证着:“会,永远是你的爹地和妈咪。”这是说给小娃儿听的,也是说给莫扬自己听的。

不管有没有以后,他会记住,有这么一个孩子,叫他爹地,叫她妈咪,这样想着,就好像他们是夫妻,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牵绊,虽然他更想拥有一个融入他与她骨血的孩子,但那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宁馨的案子要提审了。

就在明天,郝贝叹气的跟秦立国说着这件事儿。

“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也没有办法去帮宁馨啊……”

门板被扣响,郝贝喊了声请进,门才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颗头颅来。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指着门口说:“往后退,站在那里往后退,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