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老太太扔下这么一席话,只留给方蔷薇一个倨傲的背影。

方蔷薇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头上也是大滴的汗水往下掉,刚去倒垃圾回来的小兵看到后,就赶紧给呼弘济打了电话。

呼老太太听到那小兵给儿子打电话,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就往方蔷薇跟前一跪哭了起来。

“薇薇啊,妈妈也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听到别人说郝贝跟秦立国好上了,这不也是心里急么?就多说了几句的,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弘济现在对你好,珍惜你的,她要知道我跟你说这些闲话,那肯定又要赶我这老太婆走了……”

方蔷薇让气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咬牙切齿的跟呼老太太喊:“妈,您快起来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受得住。”

呼老太太就不起来,那方蔷薇能怎么办,从沙发上起来,跟着跪了下去。

呼弘济回来时,看到的就这一幕,那脸色当下就变了,抿着唇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

还是身后的小兵提醒着呼弘济说方蔷薇刚才就不舒服了。

呼弘济这才大步上前,把方蔷薇给抱了起来,呼老太太就那儿抹着眼泪哭呢。

方蔷薇抓着呼弘济的胳膊,紧紧的抓着,眼中全是泪的说她肚子疼。

呼弘济的心一揪,抱着她疾步往外行去。

等人一走,呼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泪还一直往下掉,跟坏了的水笼头一样就停不下来了。

半晌那泪水流的眼泡都肿了起来,她才扶着沙发上站起来,喃喃着:“这辣椒水这么好使呢,下次得少用点。”

医院里,医生检查了之后,就说可能是孕妇情绪有点激动,惊了胎气,给开了些保胎药,说让注意着别见红之类的,多注意点。

方蔷薇一咬牙就跟医生说她有点怕,想住院。

呼弘济其实不太喜欢医院这地方,当年苏韵的孩子就是在医院没有的,不过方蔷薇这会儿是说什么都要住院。

无奈之下,还是办了住院。

郝贝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呼弘济是要去上班,真是让谁来照顾都不放心的,所以就给郝贝去了个电话。

“郝贝啊,你妈妈昨天住院了,我去上班,没法自己照顾着,你来看着点行么?”

郝贝放下电话,这烫也不煲了就往医院赶去,眼皮儿也直跳,走到门口时,恰逢呼老太太出门散步,还被啐了一口:“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种,小贱蹄子就会勾引人的。”

这给郝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因为惦记着方蔷薇的事儿,还是忍了下来的。

呼弘济挂上电话后,并没有直接去上班,他得等郝贝来了交待下才能走。

这点时间就去了呼小筠的病房。

没办法,离家最近的就是军总,呼小筠还在这儿住着的,依着呼弘济的意思,现在就想让呼小筠回家住,或者转个院。

总之就是不想让呼小筠跟方蔷薇呆一块的。

呼小筠看着呼弘济来了还有点吃惊,基本上每周呼弘济都会来,也是周末跟方蔷薇一起来看看的。

“呵,爹地这是记得还有我这个女儿了啊。”呼小筠这话说的就有些酸溜溜的。

呼弘济不爱听,这女儿就是个怪胎,做的事儿,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但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小筠啊,你妈妈有点不舒服,也住这儿了,你没事呢,不要去吵她,我来跟你说不要去吵她就是你不能过去看她知道么?你要是听话呢,就还是我的女儿,不听话呢,就再也不是我呼弘济的女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呼小筠一下就让吓住了,以往她怎么闹,呼弘济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却这样说了,委屈的红着眼哭诉着:“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妈咪只喜欢郝贝,你现在也喜欢妈咪肚子里的宝宝,我就是个多余的。”

呼弘济眉心沉了沉,捏了几下,双目如炬的盯着眼前的女儿,一字一句的认真说着:“爹地承认,过去是我跟你妈咪忽略你太多,但是小筠啊,人生的路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儿,一步错步步错,爹地不管你怎信或者不信,爹地是爱你的,就算有了弟弟妹妹,你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只要你不走错,你就永远在爹地心中有一席之地。”

言尽于此,呼弘济又把郝小宝给叫出来交待了一番。

郝小宝是很怕这个岳父的,可以说人家根本就把他当成一坨屎那种的,所以呼弘济一找他说话,他就头皮发麻腿发颤的。

呼弘济要知道郝小宝因为发怵就光打颤加点头,连他说的什么话都没听进去的话,估计得能气死。

这是后话,且不说,先说郝贝到了医院,呼弘济就交待了,你就是一步也能离开你妈妈的,要是出了点事儿,你也负不直这个责任。

还跟郝贝说了下,秦立国那边就不要再去了。

呼弘济说话可不跟女人家一样软软的,长期在位上的领导,那说的话都是命令的语气的。

郝贝听得头大,她要不要照顾秦立国是她的事儿,呼弘济这手也伸的太长了点。

呼弘济一直知道郝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但他现在就特别的烦郝贝,就觉得是因为郝贝的事儿,才让方蔷薇这样的。

“郝贝,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我说的话,可是你就是不在乎你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下作为你丈夫的裴靖东,还有作为你父母的我跟你妈妈的名声,就按我说的做,听到没?”

“……”郝贝不说话,也不想跟呼弘济吵。

呼弘济看她这样,特别想抽这熊孩子,一看就是没听进去。

“郝贝啊,不管你服不服,从你爷爷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一辈子你都得管我叫一声爸爸,那么,你就必须听话,除非你想让你爷爷伤心难过……你爷爷要是知道你这样,心里也不会好过的,你好好想想吧。”

郝贝猛然抬头,就觉得呼弘济这话中有话,那意思怎么有点……

“呼弘济,你是不是知道我爷爷在哪儿?”

呼弘济拉了一张脸,不悦的训她:“你叫我什么?”

郝贝着急啊,她都没爷爷的消息,难道呼弘济有,这会儿就着急她爷爷了呢,哪里还想着秦立国呀方蔷薇这些人的。

可是呼弘济就是一副你没礼貌我很失望的模样,拒绝跟郝贝说话。

郝贝被逼的没法了,就开口喊着:“爸,爸爸,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啊,是不是有我爷爷的消息。”

呼弘济无奈,也是下意识的伸手,拭去郝贝眼底的泪,说道:“郝贝,你听话,乖一点,你爷爷和奶奶的消息都会有的,知道么?”

郝贝站在原地,看着呼弘济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眼泪就流满了脸。

乖一点,真的就可以有爷爷奶奶的消息了吗?

那她就乖一点吧,她听话,她会很听话的。

郝贝说到做到,是真的很听话,就陪着方蔷薇,哪里也不去,一陪就一天,她顾不上秦立国了,也给秦立国去一个电话,好好的解释了下说方蔷薇最近胎不稳,她要照顾方蔷薇。

秦立国也表示理解,跟郝贝说了一会儿挂上电话,眉心就锁了起来。

裴靖东来送卡和汤的那天,也把事儿给秦立国说了,所以秦立国这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有些事儿,本来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立国洗了个澡,换上军装,就往楼下走。

楼下秦汀语还在苦哈哈的练琴呢,看到秦立国下楼,就赶紧站起来惊喜的喊道:“爸爸,你起来了……”

秦立国淡淡的恩了一声,走到门口时,回头问了秦汀语一句:“小语,弹琴很无聊么?”

秦汀语是真的很烦弹琴的,天天十个手指都弹麻了,也没有达到奶奶的要求,还要被训,特别的苦逼,看秦立国这样子就走过去,搀着秦立国的胳膊开始吐槽:“爸爸,我的手指都弹麻了的,你能不能跟奶奶说说,别逼我弹行么?”

秦立国冷冷的拂开秦汀语的手,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无聊的到处去说自己父亲的闲话,让别人以为你的父亲看上个小的,要给你找个小后妈了?”

秦汀语大惊失色,吓得僵直住了身子,笑容都僵在脸上的。

“弹琴就那么无聊么?如果你不是我秦立国的女儿,就可以不听你奶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立国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去上班了。

秦汀语却是像被炸了一样,呆呆的,久久都没从惊吓中回神的。

☆、219:郝贝认爸爸

【如果你不是我秦立国的女儿】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下,就在秦汀语的耳边回荡着,却在这时,后面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唤着她。

“秦汀语!”

吓得秦汀语反射性的摇头,张嘴就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说啊,我没说……”

回身就迎上秦老太太一双犀利的冷眼,刀尖子似的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她,继而眼底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那笑却让秦汀语不寒而颤。

“奶奶,奶奶……要练琴了,小语知道的……”怯生生的说了句,就赶紧的往放钢琴的那一处奔去。

“慢着!”秦老太太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呵笑一声,用一种和气又慈爱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说道:“小语啊,奶奶知道你不喜欢弹琴,真的不用勉强的啊,你要不想弹就说一声……”

秦汀语噗通一声就跪到老太太跟前了,哭的声泪俱下:“奶奶,小语听话,小语愿意的……”

秦老太太看着秦汀语这样,眉头就就蹙了起来,她秦闻蕊的孙女儿怎么就是这样一个软骨头,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从第一眼见这个孩子开始,老太太就是不喜欢的,因为她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会让儿子秦立国痛哭很长时间。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痛苦的时间会持续了二十多年,她一直盼着儿子能走出阴影,再娶一房媳妇,为正房这边生下一延续的香火,那怕就是不娶妻,生个也成。

但一年年的盼过去,早就不抱希望了。

秦老太太就这个问题不是没有问过秦立国。

以前问,秦立国总是说,小语还小,娶个后妈怕对小语不好。

总之是各种推,可是如今……

秦老太太只觉得不值得,为这样一个秦汀语不值得。

连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外人有孝心。

“行了,赶紧练你的琴,记住你父亲说的话,另外记住我老婆子说的话,如若再犯就出了秦家吧。”

一句话就定了秦汀语的罪,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秦汀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钢琴处,坐下后就开始弹。

老太太那眉头皱的都不行了,给身边的老妈子使了个眼色老妈子便会意了,转身就去找易敏菊了。

要说来,这个家里有秦老太太和秦立国在,其它人都跟佣人差不多。

就拿易敏菊来说,张妈就交待了,没有夫人和少爷同意,你就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所以易敏菊一般,都是窝在屋子里不出门的。

这么卑微,不过是因为她想离秦立国近一点罢了。

外面的动静,她不是没有听到,可是张妈说了,生活在这样的家里,你就要有装哑作聋的本领。

所以易敏菊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要让人以为这个屋子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老妈子张婶进了屋,易敏菊恭敬的问好:“张婶好……”

张婶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容,给易敏菊福了一身道喜:“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您的机会来了……”

易敏菊苦笑了一下,似乎可以想到让她做什么的。

张婶就跟边上说着,世家小姐要怎么样的气度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犯了错也是要受罚的。

总之就是,秦汀语散播中伤父亲的言论,那就必定不能轻饶的,还说易敏菊是以后要给秦汀语当母亲的人,这事儿自然要由易敏菊来管教下,也正好让老夫人看看,好放心把少爷和小小姐教到易敏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