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荣智良两个人找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就看见婚礼现场外面一个女孩满身叮叮当当的小铃铛正在跟大堂的接待争论自己没有请柬但是是新郎的朋友,是可以进去的。

我并没有着急走过去,我也没有请柬,跟瑾欢一样进不去,所以我看了身侧这个去哪儿都畅通无阻的男人一眼,“你说瑾欢该不会是想要抢婚吧?”

“她要是愿意嫁给顾北阳,今天就不会有这场婚礼。”

荣智良语气淡淡的,看向远方的一双眼睛中仿佛有一抹惆怅一闪而逝。

“我就看一眼就出来,也不耽误你。”

“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没有请柬是不可以进去的。”

“腿在我身上,路是你家的吗?你不要浪费时间,我就看一眼就出来了。”

“您要是在这样,我们要叫保安了。”

“你,”瑾欢一脸的冷意,忽然攥紧了手中的铃铛,“我不想动手引人注意,你还是让开比较好。”

一直在看热闹的荣智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拦住了瑾欢,扭头看向接待,“她脑子有点不正常。”

我赶忙跟过去,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就看着荣智良把瑾欢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墙角花篮的后面。

“你们怎么来了?”瑾欢拍了拍自己身上,一串串铃铛叮当作响,扬起下巴高傲道,“该赔你们的东西我都赔了啊,可别讹我。”

“在顾北阳的婚礼上,动手打人是不是不太好?”荣智良冷声问道,“他毕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算是换个恩情,你也不应该来。”

瑾欢皱了皱眉,瞥了荣智良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想好了不给他机会,何必吊着他。”

这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一样一来一去,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一脚跨出去,站在两个人中间,将他们俩隔开来,把荣智良往后推了推,“好了,你少说两句。”

说完这话,我拉着瑾欢往旁边走了走,压低声音问道,“说实话,你今天来,该不会是打算抢婚的吧?”

“当然不是,”瑾欢眨了眨眼睛,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的某人身上,“他跟你说的?”

我皱了皱眉,“那你来这儿是打算?”

“好歹算是朋友吧,他结婚我看一眼就走,不打算干什么,你们至于这么如临大敌么?”

看她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疑惑道,“就看一眼?”

“昂,顺便送个礼物。”

她指了指落在婚礼大厅入口处的一个纸箱子,“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开箱检查。”

我没有说话,荣智良已经快步走过去把箱子搬过来打开看了。

一瞬间,他的脸色很复杂。

我疑惑地走过去。

卡其色的纸箱子里面是一件精美的手工刺绣旗袍,正红色,领口是暗金的花纹,盘扣上面点缀着珠串的金色流苏,大朵的暗金色牡丹花从胸口蔓延。

这衣服是折叠在纸箱子里面的,显得有些憋屈,要是展开的话,我相信绝对可以惊艳所有人。

瑾欢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晃悠着手里面的金色铃铛,“看吧,我说了我没别的意思,就送个礼物给新娘子。”

我迟疑了一下,“那尺寸?”

瑾欢微微一愣,神色没来由的一敛,眼中有一丝愁绪一闪而逝,落在我的眼中。

“我见过她一次,大概能估算出来。”

这旗袍可要费不少的功夫才能做出来,不像是只来看一眼顺便送个礼物的意思。

我心里面顿时有些复杂。

“见大概是见不着了,这旗袍我也花了时间做的,要不你们帮我送进去,就说是你们的礼物好了,说是我的,也不一定会收。”

一个礼拜的时间,做不出来这么一件精美的旗袍。

在顾北阳告诉瑾欢他要结婚之前,她早就知道了,我心里面掠过这样的想法,看向荣智良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我,那眼神中的疑惑跟我不谋而合。

旗袍还是送进去了,用的是锦绣坊掌柜的身份,不管是我还是荣智良送进去都合情合理。

在化妆间里面,新娘子收下旗袍的时候一脸的欣喜,但是旁边顾北阳的母亲倒是显得一脸意味深长,看向这旗袍的时候甚至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来。

我们不想多留的,只是耐不住盛情邀请,顾北阳的父亲非要喝杯酒才让走,说是习俗,我们只得在休息室里面等候。

我想着我先出去跟瑾欢说一声,让荣智良留在这儿就行了,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在墙角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神经病还敢让人送东西过来,要不是魏氏的千金大小姐和女婿,任凭她让谁来都不可能让他们进来,刚刚在门口我就让人拦住她了,不然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我们家北阳可不能毁在这个妖精手里。”

这话很难听,我的身侧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我猛地扭过脸,看到荣智良一脸紧绷的神色,赶忙压低声音道,“不要冲动,这是别人的婚礼。”

荣智良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墙角。

“要那女人真这么厉害,怎么肯放手的啊?”又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哼,我可是亲自去找她谈了的,那小妖精住的地方跟野人没什么区别,要是正常人哪会住在那种地方,我当时为了让她离我儿子远一点,亲自跑到那鬼地方去的,还算她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是给钱了事的?”

“可不是给了钱的,也算是好打发,五十万就打发了,就是小家子见识短。”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胸腔里面一进积压了一股子怒火了,压都压不住,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五十万您觉得赚了是吧,要不我替瑾欢再跟您要个五百万?”

拐角站着顾北阳的母亲,穿着暗红色的对襟礼服,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对于我的“从天而降”满是不可思议一样。

“林……林小姐?”

我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愿打愿挨地出了五十万,希望人家收下,现在又在背后议论人家见识短浅,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瑾欢可能不过是觉得有你这么一个未来婆婆日子过得很不值当而且跌份儿,还不如拿点钱喝个下午茶来的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