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给前台打招呼,让人通知白臻榆上来。

白臻榆发的消息相当简单,大致意思是告诉白昊,他等下有事,最多等十分钟,不然他就走了。

摆事实讲道理,当然白昊会怎么认为,跟他没有关系。

发过消息两分钟,白臻榆掀起眼,瞧见前台接了个电话。

紧接着,对方就朝他微笑地走来,说:“白先生,白董会议结束,要您即刻上去。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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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地敲门,白臻榆听见杯子砸地的声音,眼睫颤动了下,径自推门而入。

“白董好。”

声音不咸不淡,但源于白臻榆声线实在太冷,白昊不但没从这三字感受到任何尊重,反倒是觉察到其中浓浓的讥讽。

“......白臻榆!”

他沉声喊道,眯起眼打量着对方。

白臻榆坦然自若地坐下,微扬起头:“白董,有话直说。”

毕竟,我们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可以叙。

白昊揉了揉眉心,他每次看见白臻榆就觉得头疼。聪明但过于直白,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也怪不得,完全不令人喜欢。

也不再废话,他扔给白臻榆一份文件:“看看。”

不便把右手伸出来,白臻榆把文件放在膝盖上,眼睑静默地低垂着,左手捏着纸页。

他是学的经济学,但近几年经济学的发展其实都跟数学推演出来的模型有关,而他是经济与数学双学位毕业的,可想而知,研究成果的价值。

白氏最近几年的项目也跟他有点关系,他相当于是指导顾问,这也是白昊对他还比较客气的原因之一。

利益才是最大的内驱力。

所以白昊把文件给他看并不能让他感受到意外,但如果专门让他来走这一趟,这份文件多少不够份量。

看了看项目发展潜力和目前政策倾斜力度,白臻榆没看出问题,他微皱起眉:“怎么了么?”

“这是虞洐的项目。”

白昊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盯着白臻榆看。

“正巧,我也有点感兴趣。”

微顿几秒,白臻榆将文件轻轻合上,他掀起眼,神情冷漠——

他直呼对方姓名:

“白昊,你答应我什么?你忘了么?”

第19章 生病

“嘶......你这个问题有点严重啊。”

医生皱起眉,指腹摩挲过笔身,觉得诊断意见也不太好写。

他抬头看身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气质文质彬彬,长得也眉清目秀,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傻的,非把伤拖到忒地严重了才上医院?

医生叹口气,把病历本递给对方。

陈燃起身低声道谢。

走到门边,虞洐已经倚着门等半天了,他手机屏幕停留在游戏界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屏幕,面色不虞。

见状,陈燃低眸笑笑,十分自然地拉过对方:“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

虞洐含糊地“嗯”了声,不太在乎地摁灭屏幕,将手机塞在口袋里,撩起目光看陈燃时,眼尾还恹恹地垂着,瞧着懒散。

他问:“怎么样?”

“老毛病了。”,陈燃没准备详细说,他猛然记起要保持距离,连带着唇角笑意都敛尽了,“没大事。”

虞洐讥讽地翘唇:“没大事直接晕在我面前?”

也好在是晕了,就这样,虞洐强行把人带到医院时,还被对方虚弱地反抗了下,清醒时,指不定怎么反抗。

想着,虞洐目光沉了沉:“陈燃,几年了,还这么讳疾忌医?”

陈燃脸色微微一变。

这话说得过于亲昵,倒像是他们还藕断丝连。

“虞洐......”

陈燃暗含警告地喊他名字,虞洐眉睫颤动,稍侧着脸,语气冷淡下来:

“你那位男朋友呢?听白金河说,你藏着掖着不让他见......你都在医院里了,他还不出现么?”

“虞洐,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陈燃目光沉凝,不悦地开口反驳:“我们都是成年人,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再者我说过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根本没必要过来。”

说完,他垂下头,压低声音:“检查也检查完了,你走吧......”

虞洐近乎是气笑了,舌尖抵住腮,他冷沉的目光锁在陈燃身上,对方刚刚那番话,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随你。”

任劳任怨地在这帮忙,结果换回来一句“没资格”,或许他最近是真的太闲了。

把杂七杂八取回来的单子塞到陈燃手里,虞洐撤开步子:“收好,不然你同样没资格让我帮你回忆这些东西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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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有点久,白臻榆唇瓣发干,身后坐着位年轻父母,怀里还抱着孩子,睡得正熟。

咳嗽时尽量压低声量,他往自动贩售机那边挪动步子。

刚才报的是六十六号,他是七十二,应该没这么快。自动贩售机里面的水是冰的,骨碌从架子里滚落下来,白臻榆弯腰去拿,把右手护在内侧。

冰冷的瓶壁靠着湿热的掌心,白臻榆下意识哆嗦,稳住时目光落在瓶盖上。

他右手不太能抬起来,指节要借助外力弯曲才不那么僵硬,要求“拧瓶盖”这么有“技术难度”的动作,似乎的确是太“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