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味大夫跪在地上,反驳道:“医者仁心,我行医这么多年了,向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皇后娘娘可以质疑草民的医术,但是绝对不可以质疑草民的人品!”

“放肆!你这是在跟本宫叫板吗?”

两个人的情绪已经到了白热化,这个时候福公公站了出来,先是劝皇后娘娘息怒,然后:“娘娘,陛下病了那么久都没有好转,那么多御医也都看了,根本没有用,倒不如先相信周大夫一回,他既然说陛下是被人下了毒,能够那么长时间悄无声息下毒的,在宫里绝不是多数,娘娘要不就彻查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福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有时候很皇帝说的话比她这个皇后在皇帝耳边说的话都中听,这个人又是四皇子派来的,皇后也不好闹得太僵。

“福公公说的有道理。只是前几日闹了朱嫔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本宫就已经把宫中的人彻查了一遍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时候还要再彻查一边遍,怕是要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了。本宫也有本宫的为难之处。”皇后娘娘熄了自己的怒火,好声好气道。

福公公也是一张笑脸,“娘娘说的是,都是奴才愚笨,没体会到娘娘的辛苦。不过娘娘,奴才心里倒是有个想法,这人啊,既然是四皇子请进来的,不如就叫四皇子配合着周大夫暗中调查。”

“峥儿?以峥儿的性格,让他来调查,岂不也是让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吗?”皇后娘娘不赞同道。

福公公眼珠子转了转,“那,要不交给三殿下来?三殿下深受陛下喜爱,做事也细心低调,如果交给他,相信娘娘心里也是放心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小会儿的沉默,良久,皇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可是千味大夫立刻就不高兴了,道:“我此次过来是因为四皇子盛情相邀,来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替陛下看病,您说什么三皇子的,草民又不认识,如何能配合他查出凶手?为何就不能让四皇子做这件事?”

福公公又对千味大夫赔着笑,“顾大夫切就将就一下,您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将刚刚您跟皇后娘娘说的话再跟三殿下说一遍就行,其他的事情三殿下会摆平的,您只需要给陛下调理好身子就好。”

千味大夫这才没说话,撇过头去,算是同意了。

楚琮接到通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了早朝,太子特意叫楚琮留步,说是有事跟他说。方才早朝的时候,不少官员都已经开始质疑皇帝的病情了,太子也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

“三弟,告诉你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四弟昨日引荐了一个大夫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大夫给父皇把脉,说父皇是中了毒,而且这毒素是日积月累的,已经半年有余,我母后觉得这是宫里的人做的,我身份特殊又有很多事情担在身上,没有办法调查,所以母后是希望你能够找出凶手。而且,这件事一定要暗中进行。朱嫔的事才刚刚过去,如果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得调查,怕是会让宫里人心惶惶。”

楚琮也是一脸担忧,“这个怎么说?父皇怎么会中毒呢?那大夫可有解决之法?还有父皇,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且宽心,一切都好,我母后说父皇是怕我们太过担心乱了阵脚,所以没告诉我们病的有多严重,那大夫说了,毒有的解,身体只要好好调养就行。”

楚琮装着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父皇可愿意见我一面。”

“怕是不行,我今个一大早也去请见了,但是父皇依旧是不见。”

“不管怎么样我都还要试一下。”

他去到皇帝的寝宫,寝宫门外有人守着,楚琮先是叫人通传了一声,等了好半天福公公才跑出来摇摇头。楚琮到是有些不明白了,父皇如果不愿意一句不见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在这里等这么久。

“福公公,是父皇亲自开口说不见我的吗?”楚琮不死心地问道。

“是的啊,你就算借奴才十个八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意呀,陛下亲自开口说的不见。”

罢了,不愿意见就不愿意见吧。

“那个大夫……就是我四弟带进来的顾大夫,能否让我跟他见见面?”

“这个咱家都安排好了,殿下直接过去就是,顾大夫正在偏殿配药呢!”

这件事情楚琮办的雷厉风行,不过就是两日时间,就找到了对皇帝下毒的凶手,皇帝早年的时候宠幸过一个妃子,姓李,没两年这个妃子就替皇帝剩下了一男一女,原以为她至少会在宫里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谁知道不知怎么就传出了她入宫前和别的男人有染的事情,甚至传出了连她的孩子都是别人的,皇帝一气之下就把人给三尺白绫结束了。

而几年后她的妹妹混进宫里当宫女,进入了盥洗房,每日替皇帝洗衣服的时候就会悄悄把这种熏香添加到衣服里面这才导致了皇帝的病。

皇后在听说了以后惊讶大于愤怒,随后立即叫楚琮查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直接诛九族。

偏殿里充斥着药香味,千味大夫觉得那些个御医的确是没什么用,但是没想到太医院的确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很多珍贵的药材说有就有,他刚好在外面的时候因为药材的事有些东西不能实验,干脆就借着宫里的药材,而且他也觉得,这宫里有的药的用途估计一辈子宫里的人也用不到啊。

皇后悄悄来到偏殿,见他在配药,免了他的礼,直接道:“先前本宫无知,质疑顾大夫的医术,是本宫的不对,如今下毒的人已经找到,这解毒,还是要看先生的,希望先生能够今早调理好陛下的身体,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千味大夫低着头,像是顺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多么不屑,要不是为了帮三殿下,自己才不愿意来这种地方,说话做事动不动就跪,他一把老骨头这几天都快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