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冉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同样是摸了摸石头,周遭的人看到他们的动作,皆感到疑惑。

“的确是油,应该是动物身上的油脂,奇怪,刚刚这里还是干干净净的,怎么突然就被抹上了油?”

楚泊突然就笑了,“你怎么知道是被人抹了油,兴许只是有人脚底下沾了这东西黏在上面了呢?”

舒清冉微微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虽然上面的痕迹很是潦草,看上去到像是有人不小心蹭上去的,但是没有人脚底下会沾上这么一大片的油吧?而且除了这块石头,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难不成这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她不自觉就想到了梓夕,自己压根没想过放河灯这回事,只是这个小姑娘一直磨着自己,她一时心软就同意了,然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让人不怀疑都难。

“姐姐你没事吧?”梓夕跑过来问道,“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石头上的不是水渍,是油?为什么石头上会有油呢?”

舒清冉推开她搀着自己的手,道:“兴许是有人不小心弄在上面了,也是我倒霉,偏就让我遇到了,临安,你把这石头上的油给清理了吧,免得有别人又摔倒了。”

临安是她带出来的下人,人长得很精神,也会些功夫,最重要的是底子干净,她可以放心用。

重阳节之后一个月,十月中旬的时候,梓夕的家人终于是到了,原本应该是早半个月到的,路上不知是什么耽搁了,梓夕的娘亲长着一双桃花眼,眉目在看人的时候都是含情的,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敢让人恭维,仿佛别人欠她钱一样,一脸的不高兴,她身边牵着一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梓夕的妹妹了,叫做梓言,大眼睛小脸蛋儿,嘴巴也小小的,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舒清冉给梓言准备了见面礼,是一对羊脂玉做的镯子,衬的小女孩手腕越发白皙。

“梓言,别人送你东西,你应该要跟别人说声谢谢才对。”梓夕对梓言道,到真像一个大人再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梓言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要说谢谢,姐姐嫁的是三皇子,三皇子是皇帝的儿子,府上的好东西多的很,这羊脂玉我们老家也有,又不是很贵。”

梓夕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说话呢!”

舒清冉倒是没生气,就是觉得这个孩子被娇纵坏了,她好心好意送的礼物人家竟然看不上了。

梓言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姐姐,还朝她龇牙示威。梓夕管不了她,剁了跺脚,“娘,你看小妹,她怎么说话呢!”

梓夕的娘淡淡瞥了她一眼,对着舒清冉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还望侧妃不要责怪。”

舒清冉抱之以微笑,“怎么会呢,令千金倒是天真可爱,今日这份礼物的确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了,改明儿一定重新补一份。”

“侧妃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梓言还小,受不的贵重的东西,我瞧着这镯子就很好,都说玉养人。梓言,侧妃是在为你考虑,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梓言倒是挺怕自己这个娘亲的,闻言只好低下头说了句谢谢。

等到把人安顿好,除了院子之后的知秋再也忍不住,跺了跺脚道:“瞧她们一个个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侧妃送她们礼物是看的起她们,竟然还这么不知好歹直言说不值钱不喜欢,真是够不要脸的!”

“我听说这周氏为了生这个梓言受了不少苦,结果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身体还不好,从小到大一直靠药吊着一条命,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高人才把这身体完完全全调理好,所以这孩子娇纵一点也没什么不正常的。”舒清冉道,“但我倒是奇怪,我打听到的消息,周氏同梓夕的关系也应当是特别好的,至少梓夕来京都这几年,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封信送过来,可是方才她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周氏好像并不是很激动。”

“兴许人家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呢?奴婢就觉得她们没什么奇怪的呀,方才看见周氏的时候,奴婢还看见梓夕姑娘流眼泪了呢。”

舒清冉戳了戳知秋的额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姨娘而不是姑娘,她现在可是有正经名分的,你这声姑娘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指不定要编排我什么呢!”

知秋眨眨眼睛,“您的话奴婢一定会是听的,可是怕是殿下不乐意奴婢喊她姨娘吧!”

这个丫头倒是越来越胆子大了,调侃起她脸不红气不喘的。

舒清冉娇嗔地看了她一眼,“你啊,这段日子多帮我看着她们一点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赶快跟我说。”

知秋努努嘴,“奴婢知道了,这小皇孙回来了,侧妃是巴不得日日与他黏在一起,这等苦差事就只有奴婢能够替你分忧了。”

回答她的是舒清冉的暴栗。

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楚泊也在府上住了一个多月,令人意外的是宫里面竟然没有人来找过他,到底是皇帝不知道,还是说皇帝装作不知道,这个答案无从得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舒清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晚饭的时候就多问了一句,这么一问,楚泊也是觉得奇怪。

“我回京虽然是偷偷摸摸的,但是以前的好友该见的都见过了,多多少少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的,父皇至今没有找我,估摸着也是不想见我,但我母妃肯定是不知道的,她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鬼混不去见她,那眼泪能把我父皇的寝宫给淹了。”

舒清冉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要不要进宫去见一见皇上,总这么一直瞒着也不是事。”

梓夕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舒清冉注意了一下她的神情,只见她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看不出是否酝酿了什么坏心思。事实上她晚饭本想邀请梓夕一家人都过来的,但是周氏说自己已经被款待过一顿了,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就好,没必要晚饭再一起,所以也就只有梓夕过来了。

“我才不会去呢!我在外求学这些日子,我母妃每次给我写信无非都是哪家的姑娘年龄和我般配,哪家的姑娘才情出众,耳朵都起茧了,我这要是回去,她非得绑着我去见一大堆姑娘,你说这是怎么了,我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世背景也有身世背景,可我母妃总觉得我将来娶不到媳妇似的,天天跟催眠一样!”楚泊埋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