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绫跪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对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道:“今日秋绫让大家来这里,是想跟大家说清楚一件事情。芸姨娘同柳青确确实实是有私情!”

一旁的芸娘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道:“秋绫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枉我待你不薄……”

秋绫站起身来来到了芸姨娘的身边,大声道:“待我不薄?芸姨娘可真的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过就是偷偷吃了块点心,芸姨娘就叫人掌我的嘴,我母亲生病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同芸姨娘要一些芸姨娘也不肯,别的主子的丫鬟都穿金戴银的,可你呢,你连盒胭脂水粉都舍不得送我!你这叫待我不薄?”

芸姨娘指着她,道:“你有错我自然要罚,至于给你娘治病,我先前给了你不少银子了,谁知道你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后来找我要我没给你是真的,可你娘的病我请了大夫看过,这药钱也是我垫付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芸姨娘还是不要挣扎了!你与柳青如何私通我都看在眼里!那块帕子就是你们的定情之物!老夫人,秋绫说的话句句属实,秋绫愿意以死明志!”

偌大的屋子里,秋绫冲向了旁边的柱子,而后人翻到在地,血迹顺着额头留在了地上,旁边的女眷全都捂住了眼睛,不忍看到这样的画面,丞相府的长子舒清琪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了,道:“人已经没了。”

老夫人摆摆手,“赶紧把人抬出去。”

芸姨娘突然就哀嚎起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竟然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老夫人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您别听那个小贱人胡说!”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老夫人心里都懂,不过是为了自保找个人出来做替死鬼而已。

“罢了,看来这件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此事以后莫要再提。芸娘自今日起禁足三月,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老夫人道,“其他人如果没什么事请的话,就都散了吧,小六儿留下来,我有些话相同你说说。”

一干人又散了去。

等到人都走干净了,舒清冉才扶着老夫人走在回佛堂的路上,慧姑去处理后面的事情了,所以这一路上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今日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老夫人不大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舒清冉知道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点点头。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如果传出去了,相府的姨娘同西席私通,那相府就要被整个都城笑话!你想要怎么对付芸娘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不能让相府丢人!”老夫人这话说的十分强势,而且语气里透露着自己的怒气。

舒清冉低着头,道:“我自然已经想好了会发生什么,可是老夫人已经选择了大事化无不是吗?那么老夫人可知道,如果小六儿今日没有这么做的话,今日接受质问的就会是我的娘亲,依照姨娘的手段,今日之后,我娘怕是直接香消玉殒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萧氏颓废的这几日,也不是外界的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比如芸姨娘的这件事情,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萧氏想不知道都难。

她叫来小松,询问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松把自己听到的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萧氏听到柳青二字的时候整个人的神色明显是不对劲的,但还是强忍着听了下去。

柳青的手被废了?还成了哑巴?

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萧氏心里清楚,这样做的肯定是自己舅母那边的人此刻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联想到今日的这出戏,萧氏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小六儿。

她把舒清冉叫到了自己身边,质问她这件事情是不是她陷害的。

本来母亲叫自己过去,舒清冉心底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萧氏终于愿意见自己了,可是一开口就是数落舒清冉做错了事情,她觉得很委屈。

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住萧氏。

“纵然你再看芸娘不顺眼,你也不能用这么龌龊的法子去陷害她!你一姑娘家,怎么会这么不知羞耻!”

舒清冉被这些话弄得气嘟嘟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第一次无视了萧氏的话。

她不是生萧氏的气,是气萧氏从来不知道为自己想一想。

如果今日的事情对立过来,芸姨娘可巴不得她们母女俩被赶出丞相府才对!

晚上的时候舅舅那边给自己递了消息,说是在寺庙周围发现了一个簪子,差人递过来给舒清冉看看。

这个簪子舒清冉认识,是她上街的时候花了几两碎银子给自己的丫鬟一人买了一个,当时的施佩还不愿意带,但是拗不过青瑶软磨硬泡来着。

这么看的话,施佩当时应该跟着柳青一起去了寺庙,只是在外面的时候出了什么事,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

这样看的话,事情应当就是芸姨娘做的了,她知道自己派施佩过去就是为了盯着柳青,所以找人踹走了这块碍事的石头。

既然这样,施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难过,施佩去了对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到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知不觉萧氏了,总觉得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舒清冉给来人塞了几两银子,低声吩咐道:“这件事情还要劳烦舅舅,若是找到了尸体,替我找块好地方葬了吧。”

下人这才刚离开,慧姑就过来了,今个忙活了一天,慧姑脸色有这明显的疲惫,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这心上的。

“六小姐,老夫人差我过来给你送些佛经,说是六小姐仔细的好,这几日就安心待在闺阁里抄抄佛经。老夫人给自己昔年的好友写了书信,这再过几日,云川的谢氏就会过来,届时由谢知远先生给六小姐做西席。”

谢氏谢知远?

前世今生加起来,舒清冉也没听过这个名诲,不过前世倒是有个谢氏被皇帝升了官,一家人全都搬到了京城,那个时候久居不出的老夫人还特意跑去喝了喜酒。

算算日子,也正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舒清冉接过了佛经,问道:“五姐会同我一起吗?”

慧姑摇头,道:“老夫人说了,五小姐的性子估摸着谢先生不大喜欢,会给五小姐另请一位,若是不出什么岔子的话,应当是都城明安书馆里的亭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