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死缠烂打

本来是想偷袭，施展一个漂亮的擒拿术，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顾晓愚一脚朝着薄毅的后腿弯最致命的位置踢过去，非但没有踢中，反被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给摔在了前面，好在这家伙还算有点人性，有腿擎了一下，但就他那大腿硬的，和地面也没啥区别，刚好擎在了她的后腰上。

“嘶——”顾晓愚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缓了半天，才揉着要断掉的腰，在薄毅的搀扶下，一点点试验着站了起来。

“薄毅，你丫的有没有人性了。”她气得朝他吼。

可某人根本不以为然，“是你自己冲上来的。”他整理了下衣服，淡淡地说。

顾晓愚现在想冲过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不过也明白，这家伙要真没人性，实打实的摔她，就刚才那一下，直接把她扔地上，都能给她摔散架了，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早躺地上，等120急救了。

可是，这家伙不是在国外长大的么？怎么身手会这么好？而且……她仔细回忆，似乎觉得刚才薄毅用的那一招，特别眼熟。

“薄教授上过军校？”她满眼狐疑，暗暗打量着他。

“没有。”不咸不淡，只有两个字。

“那你身手怎么会这么好？”她直截了当。

“练的。”依旧只有两个字。

“擦了……”顾晓愚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揉了一会，腰终于能直起来了。

“顾老师是打算一直跟着我么？”这丫的终于肯直面问题了。

顾晓愚坚定地点头，“你不答应帮助破案，我就一直跟着你。”她以为这样的威胁很有力度，然而……

“请便。”薄毅根本就没当回事，说完抬脚就走。

顾晓愚很没教训的，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薄教授，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等着你的不是案子，是鲜活的生命，你可以救她的，难道就要看着她去死么。”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薄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沉，他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叫人难以读懂。

“这世上每一天都有无数杀人案在发生，难道因为我有能力破案，就要去把这些案子全破了，解救所有人么？很抱歉，我不是救世主。”

“我知道。”顾晓愚深吸了一口气，明明知道这家伙不可理喻，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辩驳，“你说这世上每天都有杀人案，可并没有发生在你身边，就好像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很多，难道你能因为凭一己之力，帮助不过来，就对眼前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么？”

“对，你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如果被犯罪分子抓走的是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或许我也不会这么拼，没脸没皮地缠着你，可那个女孩是我的学生，我知道她是个善良勇敢的好姑娘，所以，我想救她，我不想看着她死，当我求你，如果你怕影响到你的家人，就暗中帮助分析一下案情，好么？”

她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薄毅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容，或许连那一点点都是她的幻想而已。

“抱歉，我无能为力。”看着那冷漠、决然的背影，她的眼眶红红的，湿润了，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就好像，秋雨过后看着池塘里枯黄残败的荷叶，一种悲凉萧条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熠聪，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

——

下午一节课，顾晓愚勉强打起精神，把课上完，又给陆峰打了遍电话，案情依旧进展缓慢，虽然有新的发现，但离破案还有些远，宁思思更是生死不明，她别无选择，放学后，开车一路跟着薄毅，就算死缠烂打，也得请他出山。

“先生，太太，外面有个女人一直站在大门口不走，要不要报警啊。”清淡精致的晚餐端上桌，小保姆临出去前，向主人请示。

“不用管她。”薄毅淡淡地回道。

别墅里的装修并不是奢华，地中海式，有大大的落地窗，米恋起身朝窗外看了眼，天色已蒙蒙泛着黑影。

“那个好像是顾老师啊，她是不是找你有事儿？”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一直都是用的英文。

“她想让我帮助警方破案，不用管她。”薄毅端起碗筷，吃饭的速度不是很快，很优雅。

米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窗外又看了一眼。

吃完饭，稍稍活动了一下，薄毅在书房看书，外面天色已然全黑，海洋气候说变就变，不多会，竟然刮起了大风，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在夜空下涌动。

漆黑的眸子扫着书上的文字，然而心思却早就不在这上面，莫名的不安，薄毅放下书，走到窗边，挑开窗帘的一角，那抹单薄的身影就站在铁门外，天色太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被风卷动的轮廓。

车明明就在路旁，可她却倔强的不肯上去，就站在大风里，天边隐隐有雷电轰鸣，蓝紫色的光划破夜空，雨说下就下，他瞥了眼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毅，外面下雨了。”米恋敲了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热咖啡。

薄毅放下手边的书，抬头看她，俊朗的眉眼间依稀带着笑意，好似已经专心致志看了很久的书，“是么？没注意到。”

米恋走过去，把咖啡放到桌子上，笑着吻了他一下，转身拉开窗帘，雨势很大，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

“顾老师还没走啊，雨下这么大，该淋病了，要不，让西梅去给她送把伞吧？”她转头问薄毅。

他却连眼睛都没往这边看一下，“不用管她，她喜欢，就让她淋着。”语气没什么温度，薄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散地翻着书，似乎对外面的人没有半点关心。

然后，那握在咖啡上的手，却攥得比平时紧了许多。

春雨带着微寒，打在身上还是冷冷的，顾晓愚全身都被雨水浸透，孤零零站在风雨中，冻得瑟瑟发抖，紧抿的唇冻得没有血色，微微泛白。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等到他出来，能尽力而为做到的事情，就不能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