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军挨门挨户地对司马家族进行搜捕,凡是派兵参与过河阳之战的,一律无可幸免,全府上下,统统缉捕。

不过此次并州军只是抓人,并没有满城屠戮,只有极个别人家持械抵抗,受到了镇压,所以并没有造成腥风血雨,总的来说,温县的局势还处于一种可控的范围之下。

屠城?想多了,曹亮压根儿就没有这种想法,做为拥有着后世文明社会理念的穿越者,曹亮是不可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更何况,这么多的免费劳动力,杀了岂不是天大的浪费,并州的那么多黑煤窑,还等着人手去挖矿呢。

温县的司马家可是一个超级大族,光是这些司马家的旁支庶脉,人数就多的不可胜数,再加上依附于他们的那些奴婢和佃户,人口就更为地庞大了,抄没的家产多得数都数不清。

曹亮几年前曾经来过一次温县,不过那次来还是偷偷摸摸地干着盗墓的勾当,把夏侯徽的尸体给挖出来带回来了洛阳,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司马族的人。

这一次曹亮再临温县,却是以征服者的姿态进入的,在河阳横扫了胡奋的军队之后,曹亮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一片土地的土宰者,整个温县,都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脚下,簌簌发抖。

曹亮之所以亲临温县,就是要做好对司马一族的清算事宜,无论是他们身为司马懿的嫡系一族还是因为他们参与到了河阳之战,总之曹亮认为,该是要他们司马一族付出点代价的时候了,父亲曹演不能白死了,就算算不上是报仇,总也算得上是收点利息吧。

曹亮和司马家的梁子已经是越结越深了,不管是国仇还是家恨,都已经到了血海深仇的地步,绝无再化解的可能,打击河内的司马家族势力,也正是削弱司马懿力量的最好机会,曹亮如何肯轻易地放过?

更何况,曹亮此行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先前他曾从柏灵筠的口中,得知司马昭的老婆王元姬带着儿子司马炎回老家祭祖了,老家不就是温县么?

司马懿在兵变的最关键时候安排王元姬带着他唯一的嫡孙回到温县老家绝不是祭祖这么简单,或许这正是司马懿老谋深算之处,尽管司马懿对兵变之事极有把握,但毕竟也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万一失败了呢,他们司马家岂不是要灭族了。

不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司马懿的处事信条,为了给司马家留一条根下来,司马懿决定在兵变之前,将王元姬和司马炎给送出去,这样就算司马懿的兵变失败了,被人灭了族,最起码还能保证司马家的血脉得以延续下去。

司马炎那可是西晋的开国皇帝,在司马昭死后,他悍然地废掉了曹魏的末代皇帝曹奂,以晋代魏,开创了新的历史。

虽然说司马炎的代魏立晋籍得是祖辈父辈之功,他本人几乎是躺着当皇帝的,但曹魏江山,却是真真切切地亡在他的手中的,如此一个重要的人物,曹亮又岂能轻易地放过?

现在的司马炎,大概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可曹亮并不准备放过他,最码把司马炎扣为人质的话,可以有着极大价值。

所以,曹亮来温县,另一重目的就是为了他。

邓艾忠实地执行着曹亮的计划,大肆地搜捕着司马家族的人,并将他们押解到上党去,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都在强迁的范围之内。

整个的温县城,哀号遍地,痛哭流涕,许多人当然不愿背井离乡,但在并州军刀枪的威胁之下,又不敢反抗,除了哭号,没有别的办法。

并州军此刻有如铁石心肠一般,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哭泣,严格的执行着上司的命令,对于那些试图闹事的,负隅顽抗的,一律格杀勿论。

其实敢站出来反抗的,也只有廖廖数人而已,司马家族但凡能战的,都已经被派遣到河阳前线了,或死或俘,如今留在家里的,大多是妇孺老幼,面对并州军的强势威逼,也不得不从命。

曹亮特意地派人去寻找王元姬和司马炎,却发现根本没有他们的消息。而且不止一次地问询了司马家族的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洛阳那边有人过来。

如果一人说谎的话,那代表这个人是为了维护本家的利益,但这么多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没见过洛阳司马家的人,这事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柏灵筠提供的情报有误,王元姬和司马炎根本就没有来到温县?

曹亮不禁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温县不大,如果这个时候王元姬和司马炎没有离开温县的话,完全是有可能把他们找出来的,但如果他们不在温县的话,那无疑就是大海捞针无迹可寻了。

曹亮暗暗地思索着,司马懿既然安排司马炎外出避难,那么肯定是要寻一个比较保险的去处,温县无疑是最为理想的选择,这里有着司马一族庞大的势力,可以给他们提供辟护。

所以说,柏灵筠所提供的情报应当是不会错的,可为什么别人没有见过他们呢,这大概和司马懿的谨慎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所以此行王元姬和司马炎必定是匿名而来的,旁人很难知情。

“严格盘查所有的女人,尤其是带小孩的女人!”曹亮立刻下令道。

很快所有的女人都单独地被分隔出来,排成了长长的一队,挨个接受检查。

这样的安排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女人们都惊恐万状,或许她们都清楚,接下来她们将会要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曹亮纵马而行,逐个查看这些惊恐异常的女人,一路行来,却是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不过曹亮没有放弃,一直从队伍的前头看到后头,终于他在一个带着十来岁男孩的年轻妇人面前停了下来,面带微笑地道:“好巧啊!王夫人,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