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青莲早就有这个想法,她不在,希望有个人能和徐凯互相商量着做一些事情。

从各个方面来说,尚德忠当然是最好的人选,然而,尚德忠目前来说,时机还不成熟,因为,他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还没有走上工作岗位,没有体验到工作的滋味,四年所学尽数丢弃,去做一个未知的,与专业完全无关的、前途生死未卜的工作,对于尚德忠本人来说,心里这道坎就有些过不去。

更不用说吴洪玉了。

她可是以儿子考上大学为骄傲的啊!

但是,侉子不一样,他已经工作了一年,并且对自己这种生活很是不满,并且,他能自己做自己的主。

那么,有侉子在此坐镇,乔青莲到美国,就越发放心了。

乔青莲说:“想好了就行。明天就给你安排工作。反正,你对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侉子很是兴奋,说:“是啊,一切都轻车熟路。”

尚德忠说:“你做一段时间,估计就要升你的职,你还是全面把控比较好。”

侉子说:“我知道。莲莲不在这里,我会替她看着的。莲莲,你放心去吧,有我呢。”

这句话忽然让乔青莲明白了一件事:侉子辞职过来,也许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做那份工作,他是不放心这么大一个摊子,乔青莲一走就是两年,怕出点什么事啊。

乔青莲心里忽然有些感动:别看侉子看起来憨厚,或许还有点笨,但是,关键时刻,他做出的举动却让人非常暖心。

尚德忠说:“莲莲,你放心去吧。我也会经常过来看看的。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沃尔玛也是股东呢。”

乔青莲说:“哥哥来信说,美国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实行的是学分制,只要修完学分,你随时可以毕业的。我估计我要不了两年就会毕业。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美国的情况,体验一下美国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我会在美国实习一段时间,最终,我还是会回来的。”

尚德忠说:“好,我们等你回来。到时候,我们四人又团聚了。”

侉子笑着说:“到时候,恐怕是五个人。”

罗静姝问:“五个人?还有谁?尚清华?胡飞?”

乔青莲说:“胡飞只怕来不了。他学的机械制造,最好的去处是东北和上海,但是,上海没有关系他是进不了的,那就只有东北了。”

侉子说:“我们当初分工的时候,学校明确说,哪里来就哪里去。”

乔青莲说:“大体原则上是如此,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像重工业方面的人才,国家是要优先供给国家重点企业的。这叫‘上调’。”

尚德忠说:“清华会到哪里呢?”

乔青莲说:“清华的建筑专业是清华大学的王牌专业,她的成绩又突出,每年都获得奖学金。如果分工的话,估计很多单位抢着要,北京上海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她跟我说过,她想考公费留学。我估计,很有可能考上。公费留学,英语是一大难关,她早就有准备的。”

罗静姝说:“他们两个都不是,那是谁呀?”

侉子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是胡巧玉。”

乔青莲吃了一惊:“胡巧玉?她没有和我写信说过这事啊。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不对,侉子分到了相宜市。

胡巧玉的父亲通过关系,早一年胡巧玉毕业后就留在相宜市。

他们两个同在一个城市,应该是多有接触的。

侉子说:“她也想过来。她让我先在这里做,明年她再过来。”

乔青莲说:“胡巧玉学的是财会,她分的是酒厂,做主管会计,对吧?”

侉子说:“是啊。”

乔青莲说:“正巧,熊会计年纪大了,不能到处跑了,胡巧玉过来顶他那个职位。我给她的工资比熊会计还会高。应该是她在酒厂的两倍多。因为,她要比熊会计多多在外面跑的。”

侉子说:“那她更要过来了。”

乔青莲看着侉子,故意邪邪地笑了一下。

罗静姝看着乔青莲的表情,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笑着看了侉子一眼,揶揄道:“这话果然是应验了。”

侉子故作不知地问道:“哪句话?”

罗静姝说:“我不嫌弃。”

那是在汉水一中,尚德忠和侉子被要求留宿在女生寝室。

侉子说:“我脚很臭。”

胡巧玉连忙说:“我不嫌弃。”

尚德忠也看出来了,哈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不承认?上次我就说要将你拍卖给胡巧玉,你还嘴硬!”

侉子辩白说:“开始是没有嘛。后来,我分到了外贸局的一个下属单位,成天无所事事,非常苦闷,胡巧玉就经常来陪我,就这样,慢慢有了感情。我说要停薪留职,她非常支持我。要我站稳了以后,她就过来。”

尚德忠说:“这是好事哦。侉子,今天你要请客。我们这几个,你是第一个拿工资的,该你请客;你又是第一个谈恋爱成功,值得庆贺。”

说着,眼角的余光瞟了乔青莲一眼。

乔青莲非常开心地笑着:“第一个谈恋爱成功的,是值得庆贺。”

侉子笑着说:“好,今天晚上我请客。我还要感谢你,罗静姝。铁子被推荐给县委刘书记开车,我知道,是你爸爸推荐的。”

现在的县委书记就是四年前帮他们解决问题的刘玉清县长。

侉子恳切地对罗静姝说:“谢谢你,罗静姝。谢谢你的爸爸。还是县委书记有次和铁子聊天说,尚德冲,好好干,不要辜负我们罗副县长对你的推荐啊。这时,铁子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件事,罗静姝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起过。

乔青莲他们都以为是铁子有本事被县委书记发现了,然后要过去的。

罗静姝笑道:“不要这样说。是尚德冲本事大。我听爸爸说,是因为有一次有几个人拦住刘书记的车,想要让书记帮他们解决纠纷,结果,说着说着,话不投机,火气来了,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竟对刘书记动手动脚。

尚德冲开车从这里路过,冲上去三拳两脚就将那几个人放倒了。

事后,刘书记问起这个人,我爸爸才推荐的。

我爸爸说,尚德冲是个孤儿,当过兵,在连队里,各项技术训练第一,思想正派,是党员,尤其一身武功了得。

现在的司机岁数也大了,书记到处开会,出差机会比较多,司机长途开车,需要体力,尚德冲当兵出生,身体素质倍儿棒。社会关系一而不复杂。

目前,尚德冲是在政协开车,内部调动,可以小调一下。于是,书记就让那个年纪大的司机退下来在后勤,让尚德冲顶上了。我爸爸认识的人,书记用得自然就放心了。

所以,关键还是要自己有本事啊。才能崭露头角啊。

尚德冲开车技术好,为人又谦虚,又能吃苦,还能保护领导,你说,这样的司机谁不想要?”

侉子笑道:“别把他夸这么好。没有人赏识,再多的本事也没有用啊。”

大家都快乐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