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提出要要增加柜台的,是个今年年初刚从海外引进的海外潮牌,价格很高,但是做的是小众服饰,风格很是偏向于暗黑系,我逛街的时候也看见过,被很有好奇心的周子涵拉着试过几件宽松的能给我当麻袋装行李的外套,觉得很不舒服。

但是偏偏就是这个牌子卖的很是火爆,大街上现在基本上人手一件主打款的破洞牛仔裤。

当然,很多人是买不起的,所以大街上有很多都是山寨货。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这个根据荣智良的科普应该是齐万红的表哥,助理给我们发了一些报表,明显的财政赤字,设立专柜以来半年都是亏损的。

居然还要求推广这个牌子。

“这个牌子是引起了潮流的,虽说目前是亏损的,但是我们要长期来看,长期来看这个还是很有前途的,我看到大街上很多小姑娘小伙子都是穿着我们这个牌子的衣服,市场还是很大的。”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他们穿的真的都是正品吗?市场上现在的山寨货太多了,”

“所以说,我觉得增加柜台,还有告那些仿冒我们品牌设计的人。”

老齐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让我想起早上荣智良跟我说的话。

这牌子是他闺女在海外创立的,市场不好,接着魏氏百货引进海外潮牌的时候加了把火,带进来的,说别人抄袭他们的设计,其实这些设计都是他们先抄袭的国外打牌,价格还比人家国外的牌子卖的贵,市场反响不好是意料之中的。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增加柜台当然可以,只是增加了柜台之后呢?这个市场导向会不会偏向我们这里,齐叔叔您有什么见解?”

“这有什么说的,我们抢占了市场,肯定就有市场了啊?”

要不是亲耳听见,我还真不敢相信有人这么天真。

不知道是说他天真好呢,还是该说他装蒜。

“这牌子,要么降价,要么撤柜,只有这两种选择。”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句话拍板。

“各位有意见吗?”

我笑着扫了一圈。

还好,没人跟这位老齐一样天真。

接下来的几个提案都差不多,大多是提案的董事跟这些东西有些关联,但是别的董事们显然没有跟他沆瀣一气,事先没有沟通好,这样避免了我很多麻烦,这样一来,各自为营,可以逐个击破。

当提到锦绣坊的时候,在场的人忽然站到了同一个阵营里面。

以魏平为首,第一个提出应该撤销所有锦绣坊的专柜。

“连连亏损,仓库积压的产品还不肯卖给外面的那些尾单店,积压的都快发霉了,锦绣坊的人真的无法沟通,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性手段。”

魏平这么生气的样子,倒是让我对这个锦绣坊的负责人很感兴趣。

根据荣智良的说法,锦绣坊的负责人是我母亲唯一的小徒弟,很早就待在身边了,现在就专门负责锦绣坊旗下所有产品的设计开发,是个很倔强的小姑娘。

锦绣坊的事情,荣智良并没有跟我说具体怎么解决,我有些头疼。

“但是锦绣坊是有历史的,这样有历史积淀的牌子扯出商场,很容易丧失市场。”

我试图跟魏平讲讲道理,但是在讲道理这一边,作为一个商人所持有的道理明显胜过我很多筹。

“有历史的怎么样,跟不上时代潮流的话,终将要被淘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多少人会穿旗袍?除了艺人走秀之外,日常有谁会穿旗袍这种奇装异服?”

魏平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锦绣坊对我和荣智良的重要性,我也相信,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荣智良或许有一点猜错了。

他觉得这次所有的提案都只是一个幌子,为了测试我有几斤几两,但是我觉得这个锦绣坊不是,魏平打算真的毁了锦绣坊,他想要给我和荣智良点儿颜色看看,用锦绣坊杀鸡儆猴。

“你也说了,还有艺人会穿,有市场的东西,为什么要撤出?”我冷冷的看着魏平,并不受到他的挑衅而自乱阵脚。

“能有几个艺人会选择穿旗袍?现在都是礼服的天下,况且锦绣坊做的也不是一线高端,他走的传统路线根本没人关注。”

“锦绣坊要是发展的好,不会亚于那些国外一线礼服品牌,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魏平轻蔑的看着我。

“董事长的位置。”我知道他在等我这句话,我冷冷的看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少爷,要不我们打个赌?”

“说笑吧?”魏平并不接招,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显得非常精明得意,“这是董事会,不是小作坊,严肃的董事会上面,我们的代理新董事长要跟我打赌,不合适吧?”

我笑了笑,一只手摁在桌面上,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我愿意拿董事长的位置跟你赌呢?一个月之内,我让锦绣坊重新活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礼服品牌,要是做不到,董事长的位置,我拱手相让,怎么样?”

我知道魏平心动了,他眼中的光芒是贪婪的光芒,但是带着犹豫。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果然,他拍了桌子,碰的一声巨响,他呵斥道,“胡闹,这是董事长的位置,是可以用来赌博的吗?你以为你是爸的女儿就可以在这儿为所欲为?”

我扫了一眼在座皱着眉头的老顽固们,沉声道,“本来这个位置,要是我不来横插一脚的话,应该就是大哥你的吧?”

我这一声大哥,让魏平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他在猜测我心里面在想什么。

“大家不信任我,我年纪轻也难以服众,索性不如给我历练一下,毕竟锦绣坊是父亲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想要保住的一个牌子,也算是我们魏氏旗下的牌子,最后试一把难道不可以,权当是看在父亲,魏总的面子上,你说呢?大哥?”

魏平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在座的那些人。

他们在点头,他们在窃窃私语,有几句话落在台面上,清晰可闻。

“也算是老牌子了,创始人又是个名人。”

“就这么撤了,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