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卓天心头狂跳,打定主意万不能浪费这大好时机,随即向前大踏一步,朗声道:“既然如此,你们来吧!”

翁波毫不迟疑,双手紧握弯刀,对着莫卓天前胸奋力一斩,鲜血喷涌而出,一道血痕自肩胛直划小腹,虽是一击命中,但莫卓天丝毫不觉疼痛,反倒激起胸中豪气,一把撕破衣襟,坦露胸怀,口中喝道:“再来!”

翁波脸上吃惊不小,方才那一刀已然铆足气力,本以为至少可以重伤莫卓天,但没曾想虽是见了血,但莫卓天不仅没有半点痛苦,反倒是兴奋起来,于是翁波这第二刀更是凌冽,竟是冲着莫卓天头颅砍去。

莫卓天亲口承诺,站立不动接完所有报仇之人的招数,所以即便这一刀正中要害,也不能挪动分毫,身后夏夕阴瞧在眼里急在心中,心中已然笃定,若是莫堡主死在这里,自己拼上性名也要把这叫翁波的手刃!

这第二刀下去,莫卓天头顶也是一股鲜血流出,顺着面颊滴落在地,莫卓天伸手抹了抹眼前血污,心中诧异更甚,这翁波弯刀十分锋利,若是换做旁人,这两刀下去,怕是斩做四截,万幸自己正处在飞剑无式最后一层的突破阶段,这两刀斩下便被无我之境卸下不少气力,倒像是这两刀斩在流沙之中,虽有刀痕却不能伤筋动骨。

饶是如此,也把邱朝晖夏夕阴等人瞧的心头狂跳,毕竟此时莫卓天已成血人,相较于邱朝晖夏夕阴,翁波心中又急又恼,按照青林居士所言,自己只能对莫卓天出手三次,三招使完,便要让他人动手,所以无论如何这最后一招都要把这莫卓天结果了。

翁波眼中起了杀意,右手平握刀柄,左手按住刀背,三两步冲上前去,刀尖直冲莫卓天小腹,接着翁波手中发力,刀尖瞬间没入莫卓天腹中,翁波毫不迟疑,手腕猛抬,那弯刀在莫卓天腹中一勾,竟又从腹中划出。

莫卓天这才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口中一大口鲜血喷出,腰带更是浸满鲜血,深知翁波这一刀入腹那就是奔着索命而来,更是不敢大意,将真气悉数凝结在小腹,那飞剑无式最高重飞剑无我,乃是一种境界,便是我本是剑,剑本是我,无我无剑、无剑无我,到了这一重,肉身便只是一尊躯壳,不过他人眼中所见罢了,但莫卓天穷极一生也没有到达过这一境界,如今这一刀入腹,生命危在旦夕,竟在此时有了对这飞剑无我之境有了朦胧的感觉,那一瞬间只觉自己五脏皆无,虽是弯刀入体,却只是伤了躯体,于性命倒是无碍。可就在此时,腹中忽而一阵剧痛,宛如千刀万剐一般,低头一瞧,鲜血已变作黑紫,这才明白过来,翁波这一刀不仅招式狠辣,更是在刀身涂了剧毒。

夏夕阴拍案而起,抽出细沙之舞就要攻向翁波,春景明立马拉住夏夕阴,摇头道:“夕阴不可!”夏夕阴身形受制,口中怒道:“翁波!你这个小人!竟是阴招用毒!”

翁波冷笑一声:“我五仙教本就是以毒术冠绝武林,我翁波是鸩婆的弟子,自然要用本门武功,用不用毒全凭我个人喜好,再说青林居士也并未提出不许用毒,若按你的意思,总不能伸手打他一巴掌吧?”

夏夕阴还要开口,莫卓天咬牙忍道:“夕阴退下!莫要多言!老夫既然答应他们,自然是什么招数都要接下,你们别再插手!”

翁波狂笑不止,随即跪地望天似笑非哭,口中道:“爹!孩儿不孝,终是这么多年才替您报的大仇!莫卓天作恶多端终于死在儿子手中!”

莫卓天腹中剧痛不止,却对飞剑无我之境感受更深,此时虽是身中刀伤和剧毒,却有种自己只剩神识留存的错觉,至于肉身受得伤痛,还是不能伤及根本。那翁波刀身喂的毒药十分凶狠,虽不如药尊、鸩婆这些一流毒术高手,但毒性也是猛烈无比,见莫卓天连中两刀鲜血不止,这才用上自己研制的毒药血染墨,这毒药只要见到鲜血,便迅速沿着鲜血扩散,周身鲜血也因此变作黑紫,只消片刻便是无救。所以当莫卓天鲜血变作黑紫之时,翁波便笃定莫卓天必死无疑。

可翁波这份兴奋并未持续多久,莫卓天流血竟慢慢止住,黑紫色也慢慢变淡,最终又回归赤红,连莫卓天自己也是诧异不已,这飞剑无我之境虽是厉害,但终归没有解毒之功,刀伤好躲,毒术难医,不过终归翁波下的毒也没能伤及性命,好歹是过了翁波这一关。

翁波脸色剧变,更是要持刀再次出手,夏夕阴再忍不住,纵身跃至莫卓天身前,细沙之舞瞬间化作一片细沙雨,挡在面前。青林居士也在此时开口:“翁波,三招已过,还请遵从约定,让他人出手吧。”

鸩婆不想和青林居士闹僵,随即开口:“翁波退下,既然咱们让青林居士主持公道,自然要遵照约定,你已努力过,也算是问心无愧。”

翁波满脸怒容慢慢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愕然,紧接着又是一阵失神,身子颤颤巍巍的后退,口中喃喃自语,旁人听不真切,鸩婆瞧着皱了皱眉头,金蟾长老见状便上前将翁波拉向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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