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木那一招也并不是冲着公孙忆的要害,见公孙忆这边一躲过,苏红木便当即收手,似笑非笑道:“若不是这胖道士很是重要,我也不会出手拦你,要依着我心里头,便是和你一道杀了这胖子,我也是心甘。只可惜实在不巧,今儿个你还真不能再问下去了。识相的你就自己走罢,不然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公孙忆面沉似水,心思暗动,当初在试炼之地里头见到苏红木就十分蹊跷,对方不仅没出手反倒露了一面之后再无下文,更是奇怪。而今眼看着赤云道人已经有所动摇,却没曾想苏红木在这时出现,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毕竟苏红木所言,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是摆明了要护下赤云道人,护下赤云道人知晓的事情。

心念动处,公孙忆便道:“苏圣使可曾寻见幻视镜了?”

苏红木一脸笑意:“公孙忆,在两界城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在意我啊,寻到了如何?没寻到又如何?难道你还想跟我一起去找吗?”

公孙忆也笑道:“在下武功平平,跟苏圣使一起免不了给你拖后腿,还是不必了吧。”

苏红木笑意更甚,赤云道人感觉不妙,赶忙道:“公孙忆,你也歇好了,抓紧赶路吧。”

此言一出,倒叫公孙忆心中一凉,赤云道人摆明了是要遵从苏红木的意思,于是便道:“怎么,你不走吗?”

赤云道人还未开口,苏红木向前一步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公孙忆岂能不知这女魔头性格古怪,说不定一个念头闪过就要动手杀人,而自己又哪里是这女魔头的对手,只得完全放松下来,让苏红木察觉自己不曾调运半点真气,口中道:“苏圣使若要取我性命,实在是轻而易举,只是道长和我本就是同行,此番你把他带走,总不能半点说法都没有。”

苏红木笑了笑,抬手在面前一挥,公孙忆和苏红木之间,便横起了一道火墙,滚滚热浪袭身,公孙忆只觉炙烤,更知这火墙威力,苏红木再不多瞧公孙忆一眼,朝着赤云道人玉手一扬:“跟我走罢。”

赤云道人稍作迟疑,他半点也不相信面前这个妖女,只是他心里明白,若是再不离开,怕是苏红木便没那么多耐心,定会杀了公孙忆,而自己一不是苏红木的对手,二也不能违背师父的命令对苏红木出手,思前想后也只得跟着苏红木,于是隔着火墙朝着公孙忆道:“公孙忆,你莫要再追,我能说的全都告诉你了,也说的都是实情,眼下你虽是有诸多疑问想不明白,但我跟你保证,我师父做的事绝对是好的,只是眼下不能明说,待得时机到了,我自会一五一十向你讲明,眼下我先去寻我师父,你也早早离开罢。”

公孙忆只得朝着赤云道人点了点头,瞧着苏红木和赤云道人身形越来越小,面前的火势也逐渐熄灭。公孙忆四周瞧了瞧,在这一片荒山中,除了自己哪里还有旁人,赤云道人离开,公孙忆并没有太多伤感,反倒踏实了一些,在他心里还是相信赤云道人的,他不相信的是苏红木,是赤云道人的师父息松道人,如今苏红木带着赤云道人离开,赤云道人的个人安危倒不用多担心,而只要赤云道人回到师父身边,自然会慢慢清楚息松道人的目的,到那时赤云道人自然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公孙忆在林子里想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朝着十方山的方向去了。其实公孙忆见过天机先生之后,心中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拦住汪震一行,一为夺回青林居士,二为挽救五仙教教主隆贵,这二人一人通晓天机,另一个知晓蚺王鼎的用法,只要自己能救下这二人,四刹门势必方寸大乱,只是想要达成所愿实在是难如登天,先不说隆贵已经被千里经络图控制,光是汪震父子和花解梦,就不会善予之辈,故而公孙忆起初是想带着裴书白和顾宁这两人同去,如此一来赢面大一些,但天机先生谶言一出,公孙忆便彻底摒弃了这个念头,选择了只身前往,也抱着必死的觉悟,若是成功便好,若是失败也算应了谶言,之所以带着赤云道人,也是从天机先生那里知晓了息松道人还活在世上,而且已经在试炼之地中,见过了赤云道人,赤云道人对于此事三缄其口,公孙忆哪能放得下心来?只得将赤云道人带走,一为跟赤云道人开诚布公,二来也是将息松道人从大漠之中引走,至于斑斓谷隐世高人,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自己离开的理由罢了。

公孙忆朝着十方山的方向疾驰,生怕汪震父子带着青林居士到了十方山,于是这一路公孙忆根本就不敢歇脚,终是没瞧见惊雷帮一行。

这一日,公孙忆终是来到了十方山附近,这里原是当初公孙忆带着丁晓洋进山后,顾宁照顾裴书白的地方,也是四刹门弟子巡山巡不到的所在,公孙忆瞧着日头西沉,便准备在此处歇息一晚,这一路疾驰,原本数月的脚程,也只是用了三四十天,虽是速度极快,但公孙忆这一路并没有瞧见惊雷帮的人影,如此一来便是一个难题摆在公孙忆面前,倘若惊雷帮腿脚极快,早自己一步将青林居士带到十方山,自己势必要再潜四刹门,这无疑是在送死,倘若汪震并没有将青林居士带到四刹门,那自己贸然进山更是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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